璃珠苍白着脸色,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摇头。“我并不知。”
齐妫将她牵过来,安放在椅子上,颔首问道:“今日可好些?”
璃珠感激地点头,人都说长姐如母,这位大了两岁的姐姐,果然如母亲般照料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糖水雪梨、银耳莲子各色能炖来润肺的东西,她都想到了。若无她的照顾,只怕都撑不到现在了。
“待会再叫人炖些糖水冬瓜来。”齐妫欣喜地点头。
也亏得她找得到,一些不应季节的东西,偏生她想尽法子,都算是弄到了。
“姐姐与公子果然是多才学的,不像我,什么都不会。”璃珠有些失落地道。
齐妫轻抚着她的背,笑道:“快别学我,都是些没用的,女红礼节的,我可是没学到几样上台面的。”
“可不是;分明就是个粗使的丫头呢!”刘义真在一旁笑得欢。
“粗使就粗使罢。恐怕有些人粗使都不够呢!许就是个废材。”齐妫刻薄道。
“好啊!你骂我是废材?”刘义真起身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公子,王大人求见。”侍卫通报道。
“又是他。”刘义真伸了一记懒腰,无奈地走了出去。
齐妫看着他不情不愿地走了去,转过身见着璃珠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凝视着刘义真离去。回眸看着她,羞涩地一笑,道:“姐姐,想吃些什么?我去做去。”
“傻丫头,好好休息罢,厨娘能做呢!”齐妫理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扶着她走了去。
“没事的,我这几日觉得好多了,定是姐姐炖的汤有效果了。”璃珠淡笑,拉着她向厨房走去。
齐妫点头,也好,活动活动许会舒服些。“那好罢,我与你一道去。”
“好啊!姐姐最好了。”璃珠笑,那种属于他的羸弱和单纯,铸就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刘义真见着她们二人离开,低笑着回身离开。却迎面走来了长史王修,道:“老臣拜见公子。”
刘义真摆手,侧身坐到厅前的椅子上,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说罢。”
“谢公子。”王修坐下来,咳嗽了两声道:“公子近日可有去体察民情,或是在家中批阅公文?”
刘义真蹙了一下眉头,道:“王大人,体察民情这种事情,我经常去,至于批阅公文,难不成往日里那些公文是您批阅的么?”
王修面色一梗,一时竟是无语应答。“老臣只是希望公子日后能成为更优秀的人才。”
“那我现在就不优秀了?”刘义真反问道。
原来近段时间里,刘义真每日与人吃酒论诗的,不务正业;王修便常常教育他身边的人,或是限制他们随意跟随刘义真出去;这样一来,刘义真只能单独出去,或是待在家中;那些人又在他面前说着王修的种种不是。甚至告诉他:王镇恶打算叛变,沈田子杀了他,而王修又杀死了沈田子,岂不是他也有叛变的心思。
此话一出,又不得不叫刘义真思考了起来:他现在这般教训自己,不过是在找他谋反的理由罢?
想到此,他便更不喜眼前的长着胡子,个头高大,神情严肃的王修了。
那王修也尤不自知,每日总要来问一些叫刘义真根本就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且刘义真又经常能听得他的闲言碎语;更是心情异常的烦躁起来;竟是有杀害他的心思。
“什么?王大人一心为你,哪里有杀他的理由?”齐妫瞪大眼睛看着坐在那里慢悠悠吃饭的少年,他几时变得这般暴戾了?
刘义真慢吞吞地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咽下去,才道:“他许有谋反之心。”
齐妫扶额,道:“因谋反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已经杀了王镇恶和沈田子两名大将了,现在如何又出现了一位?可是有证据不曾?”
“若是有证据,那岂不是迟了?”刘义真扔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冷冷道:“难不成要等我死了,他才有证据是谋反之心了?”言毕,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齐妫气馁地趴在桌上,再也吃不下一口。看着璃珠道:“我们收拾收拾罢。”
“还没吃完呢,在吃些罢。”璃珠含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不是收拾这个,是收拾行李,要离开这里了。”齐妫站起来,转身也离开了去。
留下璃珠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明所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固守城池人自危
果然,刘义真派人将王修杀死;在这半年多的时间内,刘义真将从建康出来的大将及官员,杀死三人。时至今日,一部分人不敢与人结交,一部分人害怕被杀,于是,整个长安城内的官员,乱象丛生,各自为政;不再互相商讨对策,也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刘义真此时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为时已晚;所以,他想到了唯一的一招,就是将长安城驻守在外的军队全部撤回,关闭城门自守,一则可以确保夏军再一次侵犯时,长安绝对安全,二则防止城内有民众造反,可以及时镇压下去。
很快,关中各个郡县全部投降了夏国,赫连再一次出发,夜袭长安。
彼时齐妫还未来得及离开,更确切地说:是想着刘义真,不可能将他独自留下。即使他犯错了,他还是她最要好的知己。
璃珠更是死活不愿离开刘义真的,所以,只能与刘义真一起登上城楼,看着将士们浴血奋战,狼烟四起。
“是不是我错了。”站在城楼上的少年,一夜间沧桑了不少,眉头不展地望着城楼下的战况。
齐妫沉默不语。“这些话,已无任何意义;当下我们应该传信给建康刘公。”
刘义真眼睛一亮,赶紧唤左右,骑马从城门出去,前往建康报信。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自己自救。”齐妫叹息了一声,望着那急匆匆的少年:不知他何时能了解战胜所带来的生灵涂炭和道不明的痛苦。
刘义真点头。“我听你的。”或许,早便该听她的,也不至于现在这般。
夏军见攻不下长安;便转战咸阳,很快,夏军占据了咸阳,长安居民砍柴的路被切断。
“没有柴火,百姓便没办法吃到熟食,这大冷天的,如何下咽?”齐妫忧心忡忡,不禁又加了句:“将士们也是一样,若无吃食,如何上战场,抵御敌军。”
刘义真头疼地敲着脑袋,他现在也是无计可施,落到今日这样的情形,实在自己的错误太多,但是现在不是论功行赏,论过处罚的时候,却是要解决问题的时候。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却不知可行不可行。”站在一旁许久未做声的璃珠突然道。
二人将眼神都充满期盼地看着她,问道:“你待说说。”
“百姓与军中现在肯定是有一定的柴火储存的,这几日应该没问题;那我们不如趁着这几日,叫百姓自己腌制一些食物,这些食物腌制之后,直接可以食用的。”璃珠缓缓道。“且叫他们余下的柴火留下来做饭,这才是最重要的。”
“腌制?”齐妫思索了半晌,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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