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齐妫,她明知道袁妍其实是有所图,但在此刻,却怎么也不愿意去说任何自己觉得不妥当的话来,于是,这一路,反而多了许多的尴尬可无奈来。
袁妍一直走站在海盐的身边,仿佛就是她的丫鬟一般,无微不至。也不禁叫齐妫感叹:难怪海盐会觉得她万般好的,就是自己,怎么也不会叫自己成为这样奇怪身份的人。
“齐妫,我想早些嫁给世子,你可能帮我想到法子,若能,请叫霁儿传话。”海盐突然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齐妫上下将一身缟素的她打量了一番:她现在是大孝时期,别说她,就是民间,按理也是三年之内不允许有嫁娶的,但现在这等乱世,这些规矩倒是不如从前了,但作为子女,却一般都是会遵从的,她如今这般心急?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面色多白了去吗,点头道:“好。”
海盐浅浅笑了一下,便道:“该要进去了,齐妫你先回去罢。”
齐妫目送着她转身拉着袁妍进入内堂,不禁感叹皇家子女的悲哀,更感叹袁妍如今将自己当成的丫鬟的处境,又是可笑又是可怜,倒一直真不知做如何想了。
“怎么了?”刘义隆走过来看着一脸奇怪表情的少女,看着他的脸颊,忍不住想要去捏一下,看着众目睽睽,却还是只得忍住了来。
齐妫回神,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抿了抿嘴,道:“我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你想不想听?”
刘义隆若有所思地点头。“洗耳恭听。”
齐妫看了看四下。还是放弃了在这里说,道:“我请你喝茶,敢不敢去?”
“我敢去!”刘义真不知几时已经走近了来,赶紧应和道。
齐妫看着他一脸的黑线。怎么哪儿都能有他啊?
本来就应该哪儿都有本公子的。刘义真拿眼神回敬过去。
“既然你们都去,我自然也要去的。”刘义符走过来,笑道。
齐妫顿时一脸想去死的表情。只好拿眼去瞧站在跟前沉默的少年,却见他正对着自己使眼色,顿时会议地点头。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孩儿不同意!
深寒的冬日,又冷又干燥,但天气还算得上不错;晚霞慢悠悠地在天边下落,照在近处的屋宇上,显得柔和沉静,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去,炊烟渐渐升起,给原本柔和的霞光增添了几许朦胧感,越发显得平静与美好。
只是这看似平静安详的表象里,却暗涛汹涌,已经有一部分人能感觉到这其中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
“你瞧,在这河边抬眼望着朱雀桥边的照过来的霞光,真真是美极。”齐妫指给身边的刘义隆看,二人漫步走着,见着那古老而精致的朱雀桥,在黄昏的晕染下,散发出来它特有的气质,仿佛就似一位年迈的妇人,却依旧有她年轻时风华绝代的美,叫人忍不住赞叹。
刘义隆浅哂,侧目看着迎着霞光的少女,那如玉的肌肤在这光景里,显得格外的柔嫩,那清浅的笑容,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似要将他迷醉了去。“想要与我说什么?”
齐妫回转过来,看着他唇边淡淡的笑意,那深邃的眼眸子,盛满了霞光中柔和的色彩,好似一幅画,静谧温柔。“午间公主与我说,想要早些嫁给世子。”
刘义隆点头。“她大概是急切罢。”
“为何?”齐妫认真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与安帝驾崩的事情有关?”
刘义隆点头。
“是不是,安帝驾崩,是存在某种原因的?”从宫中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安帝不是自然死亡的,那就是有人蓄意谋杀的,那这个人是谁?公主知道这些吗?肯定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不敢妄自揣测;但内心肯定是恐惧的,想到这里,齐妫就为那个身穿缟素的少女担心,那她现在有多危险?
刘义隆沉默了许久,突然拉着少女的手,柔软而温暖,叫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悸动;却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向前跑着,跑过朱雀桥下面,转过身看着朱雀桥,方才停下来。
齐妫不明所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轻笑着望着自己的少年。
刘义隆指着朱雀桥,笑问道:“你看,它还是朱雀桥是吗?”
齐妫点头,自然是的。不过此刻,自己看它的时候,已然是背着霞光的,与刚才它给的感觉不一样了,轮廓清晰刚硬了许多,虽不是刚才的美,但它依旧是它,还是那么美。
“这个皇朝姓什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它依旧太平安详就好。”刘义隆突然道。伸手拉着她一起坐在河边上,看着已经浅了许多的河水,寒风中,波光粼粼,细碎的光点在河边上,仿佛一地的碎银子一般,随着随便闪亮着。
齐妫被他的这句话将脑袋炸了一个窟窿一般,坐下来的好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他说的意思,讷讷问道:“那,安帝驾崩,果然是蓄意的?”
刘义隆赶紧“嘘”了一声,看着她呆呆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一下,拍在她的脑瓜上,道:“你何必想那么多。”
“是……”齐妫张大嘴巴许久说不出话来,看着少年温柔的笑颜,竟是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不揣测了。”刘义隆安慰道。“海盐不是想要尽早嫁过来么?那我们一起想法子便是。”
“对对。”齐妫赶紧点头,虽说自己见那皇上的面实在是少得自己都对他未曾有印象,但是,那毕竟是公主的父亲,如今的她,便也形如孤儿了;可是,眼下不是悲春伤秋之时,因为,因为种种的政治原因,有可能她就成为了这其中的牺牲品。“你能不能想法子,叫世子上心些?”
“这个么?”刘义隆看着她的脸,看见她修长的睫毛眨巴着,忍不住就想用手去捏一下。最后却只是碰了一下她的脸,道:“你能不能想法子,也叫你自己上心些?”
齐妫赶紧移开了面容,脸色顿时红得通透;转过头看向别处,道:“三公子,说正事。”
少年见着他羞涩的模样,又是紧张又是欢喜,却又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只道:“我会想法子的。”
二人竟是一阵沉默,因着刚才一句调笑的话,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再开口说话了,二人内心都藏着一段心思,却又都不愿意讲明,都是你在等我,我在等你的,必然是纠结在一块儿了。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暮霭沉沉,昏鸦在老树上昏睡,缺月缓缓再西边升起,河边上已然少了许多的灵动,只留得几缕白光在晃动着,朱雀桥也在暮色中渐渐沉睡过去。寒风里的二人,不知说什么,却又不舍分开,便一直静静地坐着。
少年突然抓过她的手,一边温柔地揉搓着,一边用嘴哈着气,颔首问道:“冷罢?”
齐妫看着他认真而又别扭的模样,笑得面色殷红,在暮光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回去罢,我们。”
少年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有些不舍地放开,点头。“好。”
“我还是有些疑问的,既是姓什么都一样,为何现在还需要另立新皇呢?”齐妫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模样,故意找着话题。
“因为一语成箴,所以,必须还有一位司马皇帝。”刘义隆脱口道,说完就惊觉自己大意了,抬眼看着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的少女,尴尬地道:“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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