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看着她又是孑然一身地跑了来,心中难免怪罪,脸上的颜色便不是很好。“跑来这里做什么,天冷得很,冻坏了可怎么办?”
“王妃说得不无道理,虎牢关这边对于魏国来讲,更易攻取。”毛德祖点头。回头突然喝道:“来人!”
“属下在。”
“立即传令下去,所有的军队全都退回关内,全军守卫,加紧制造弓箭!”毛德祖命令道。
“是!”来了三人立刻准备离去。
齐妫上前一步,叫道:“慢着。”
那二人齐齐看着她。
“将城内所有酒肆内的酒,全数都买回来,放在攻守的城楼之上,以备不时之需。”顿了顿又道:“将城中各处贴出告示,多村些柴火与饮水,以防万一。”这曾经在长安发生的事情,切不可在这里再重演了去。
待那几人下去,毛德祖也是颇为好奇。躬身施礼道:“这存水一策,缘自哪里?臣愿祥听。”
齐妫羞赧一笑。“毛将军言重了;不过是之前在长安经受了缺火的苦果;如今想来,这冬季的,缺水的可能性也是较大,所以叫提前备着些,总没坏处。”
毛德祖点头,恍然大悟道:“臣竟不知你那时也在长安。”
齐妫点头,缓缓走到城楼边上望下去,道:“那时,若不是内部出了问题,夏军如何能轻易夺城?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一心,确保我们自己是无坚不摧的。”
刘义隆竟是被她这一番言论惊到了,他不知她小小的身体内藏着多少东西,但想着,她竟是思虑得更多。
毛德祖站在后面看着她,当初不过是随手将她救出来,却是不知她如今能成长了这般模样,真真是叫人欣慰不已。齐妫突然转过头望着毛德祖,笑道:“还是要多谢毛将军当年给教会了小女许多东西。”
毛德祖笑了笑。
“毛将军先忙,本王送王妃回去。”刘义隆拉着齐妫的手匆匆便走。
齐妫有些莫名其妙,急忙问道:“如何了?”
刘义隆伸手在她头上打了一下,嗔怪道:“你这是故意抢走为夫的风头么?竟是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齐妫被他拉着小跑着,笑声清脆,忍不住叫道:“你慢点啊!我跑不动了。”
刘义隆放慢了脚步,转头靠近了她道:“你说说,那些言辞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齐妫被他抵到了一面墙角,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小声嘀咕道:“之前在长安城不是逃回来了么?便是会痛定思痛了,也害怕,虎牢会遭受这样的事情,心里总是有些忧虑。”
刘义隆眯着眼睛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鼻头,伸手捏了捏。“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齐妫靠上去,伸手搂住了他,软语道:“好。”
然而,在这当口上,兖州刺史徐琰却弃城逃跑,将整个尹卯城全都拱手让了出去。于是,泰山、高平、金乡等郡全都陷入魏军之手。
毛德祖看着沙盘上的地图,真是痛心疾首,却又毫无办法;管得了寸土,管不住人心。
齐妫与刘义隆只白日里待在一处,晚间还是各自分开睡,因着怕在军中影响不好,齐妫也是干脆男装打扮着,也方便行事,此事一出,二人便在营帐中分析了起来。
“接下来应该是攻取青州罢?”刘义隆看着自己挂上去的简易地图,想着这丫头了得,也是可以商议商议的。
齐妫也看着墙上的地图,有些不安道:“看如今的样子,这徐琰一逃走,谁都不知晓青州这边会不会有样学样,毕竟逃走了命是有一条还在的。”
“你这意思便是说我宋必然不能战胜魏军的?”刘义隆睥睨了她一眼。
齐妫咋舌,这话果然是说错了。“殿下恕罪,只是想到青州收兵薄弱,且没有天险,自然是极不好守卫的,而此时尹卯城又出了这等事情,自然更是雪上加霜了罢。”
刘义隆知道她说的不无道理,但这连日来的败仗,也是叫他心急如焚;这虽是大哥的江山,可也是刘家的江山,每少了一分,都叫他心疼得不行。“那如今能如何?要不然我带一路人马前去青州?”
齐妫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殿下三思,且不说现在虎牢关至关重要,损失不得一丝一毫;就是能给得出兵马,于现在的青州,也是杯水车薪,加之我们的重中之重是虎牢关,更不可轻举妄动。”
“如果守住了青州,虎牢自然依旧在的。”
“但殿下可想过,若是我们全力去救援青州,一旦魏国攻入虎牢,那虎牢将会如何?”
刘义隆听着她言辞凿凿,突然灿然一笑。“夫人,你的话我还是不敢苟同,若是我此番前去青州,意在告诉青州百姓,朝廷没有放弃他们!他们依旧有庞大的后盾,哪怕是失败了,三殿下与他们一同共进退!且我知青州刺史竺夔是个血性汉子,不会叫青州轻易吃败的。”
齐妫一愣,抬眸认真地看着他,突然微微一笑,点头。“对,三殿下说得有道理。”说完顿了顿道:“但是这番前去青州路途遥远,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且说来听听。”
“告急朝廷请求支援,让二殿下庐陵王前往青州,届时,虎牢关有三殿下,青州有二殿下,岂不是两得?”
刘义隆忍不住故意弄乱了她的头发,感叹道:“我原本想着,这次我算是赢了你了,却不知你的后招更恨!这主意不错,我即刻派人告急求救。”
齐妫逃离他的魔抓,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叫道:“殿下太过分了些,小女不愿与你共事了,我前去找霁儿去!”说完转身便跑了出去。
留着刘义隆看着她的背影吃吃地笑了起来,转身便坐在小几上开始写要上呈的公文了。
且说霁儿自打来了这军营,觉得真是新鲜啊!她本生得豪放些,一番男装打扮,竟是也英姿飒爽起来,尤其是在这满是黑脸的军营当中,当真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又仗着主子放任不管的,便由着性子在这里胡乱走了去。
这日见着一个男子虽是瘦了些,但是底子不错,长得清清秀秀的,见着人也不多说话,也有些人见着他含着什么“护军”的,霁儿也不知是个什么名号,听来应该是保护军队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从来对男子没兴趣的霁儿,倒是对他有几分趣味,少不得上去调戏一番。
“喂。”霁儿把玩着手里的枯草叶儿,走上前去招呼道。
其实那男子跟没看见他是的,直接从她跟前走了过去,竟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本领来。
霁儿却是不乐意了,赶上前一把将他拦住,问道:“什么护军!我找你有事。”
那男子却是没拿眼去瞧她,只淡淡道:“姑娘若是渴了,就去营帐找水喝,若是饿了,便去伙夫那里去找吃的便可。”
霁儿将自己上上下下瞧了一下,今早特地将胸那里勒了好几回的,这会子还算平坦啊?他是如何瞧出来的?“我不饿,也不渴;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若是找着了,我重重有赏。”
“有赏?你赏多少?”男子不屑地问道。“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帮你找人,现在战事吃紧,还请姑娘不要耽误在下的时间。”说完抬脚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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