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赶紧去了!且不说王妃对你有恩,就是你在这儿也使不上什么劲,王妃说得有道理,等下都饿着了,真干不动了。”徐林边挖边道。
霁儿汗水涔涔地抬眼望着站在人群外面的她,放下手里的器具,拍拍手走了过去。见着齐妫张嘴欲言,便道:“你跟我说,反正我是打定主意留在这里的。”
齐妫看着她那模样,真不知说什么好。“若不然,我让殿下将徐林调到身边去做护卫?”
霁儿的脚步滞了一下,却摇头道:“不行,他那么好强,若是知道这事是因为我的,他肯定不愿意接受,也会生气于我。”
“但是,这样就可以确保你与他的平安,且还能长久地在一起,有何不好的?”齐妫劝道:“此次虎牢关的危机一旦解除,我便与殿下说了这事,你也与徐林提一提,看他什么反应便是。其他的事情我也不说了。”说完便径直向前走了去。
经过调整之后,毛德祖将地道分为了六个进口,每个地道深达七丈,直通魏军的包围圈外。因着钱的动力,这六个地道进度也异常的快;到寅时,六个出口全部砸通了,而魏军除却放哨的,大部分却正睡得酣畅。
“范道基,你携四百人从这六个道口出发,前去搅乱敌军的,我随后会打开城门,领五千兵马,前去剿灭他们!”毛德祖安排下去。
魏军完全不曾想到会从地底下有人出来,四百人作战无声,范道基率领众将,斩杀了还在迷糊中的魏军数百人,紧接着,焚毁他们的攻城器械;魏军惊觉,吓得四处溃散。
毛德祖率领五千兵马,迎战于城下,兵分三路,成包抄之势,将敌军剿灭在其中。
被冲散的魏军却很快清醒过来,聚集在一起,进行猛烈的反击,相比于毛德祖的军马,魏军的凝聚力似乎要更强大些。
站在城楼上的齐妫与刘义隆二人蹙紧了眉头看着城楼下的战况,紧张得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魏军多以游牧为主,善骑射,骁勇善战。”齐妫站在城楼上分析道:“但南边的将士却是熟识水路,不善骑射,且身体娇小,力气缺乏,所以,此等战役,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了。”
刘义隆微微有些好奇,却也不多问,只点点头。
“当年拓跋远居西北边,那边物资缺乏,拓跋一族便靠掠夺汉人的物资为生,造就了他们现在这等蛮横的模样。”齐妫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妥,继续道:“到魏时,拓跋人已经意识到文化的重要性,便学习了许多汉人的文化礼仪,如此一来,他们反倒是成了有文化的流氓地痞了!”
刘义隆迟疑地点了点头。“毛将军的三路军马已经被冲散了,应该即可将城门打开,让他及时退回城内。”说完便叫来了城楼守将,将事情转达下去。
“现在将就倒下去,扔下火把,将魏军逼退,毛将军迅速入城!”齐妫交城楼上除射箭意外的士兵全都聚集起来,将手头上现有的酒全数摔下去,接着将手里的火箭射下去,很快,城楼下就燃烧起了熊熊烈火,那魏军虎视眈眈,却是不敢靠前,毛德祖趁机退入城内,合上城门。
虽然此场战役宋并未占到什么便宜,但毛德祖的心情确是大好,坐在营帐当中与刘义隆道:“殿下的计谋果然是有用,若不是挖地道偷袭,怎能有出城的机会与他们一战!”
刘义隆含笑摆手,凝视着坐在旁边的齐妫,道:“这是王妃的功劳,但敌寇却是太过凶猛,不好对付,也是辛苦毛将军了。”
毛德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爽朗地笑道:“这是末将的本分,若不是前头范将军带同敢死队将他们斩杀数百人,又毁了敌军的器械,我们只怕一处城就被冲散了。虽说侥幸回城,但到底伤亡也是惨重了。”
刘义隆点头。“经过这次教训,下次我们尽量不出城正面迎战!只能采用策略作战,确保我军的实力。”
众人觉得有道理,都难得出城战一次,也都开怀了不少;又商量了下一步的打算,确保实力的同时,还是要想法子剿灭这一队敌军。
齐妫已是撑不住,最近身子总有些懒懒的,困得不行,戌时就已经哈欠连连了,便早早地退了出来。
“翟广哥。”齐妫看着寒凉的夜色中,司马翟广背对着自己立在帐篷外。
司马翟广闻声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她,笑道:“累了么?早些歇息去。”
齐妫点头,浅笑道:“今日辛苦你了!没受伤罢?”
司马摇摇头。“我也在战场上好多年了,懂得保护自己的。”说完顿了顿,又道:“你平日里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免得别人生疑了去。”
齐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道:“我何曾说了什么可疑的话么?”
“……比如,你对魏国的了解,这些,还是少说些罢。”司马看着她,夜色中,她的眸光如水,映着那一星点的月光,明亮灵动。叫他忍不住生出一丝怜惜。“军中的日子苦了些,你还是回去罢,瞧着这些日子,你都越发瘦了。”
齐妫倒是没这感觉,倒是最近胃口还不错,想是因为军中的伙食少了些油,越发能吃罢。“等这场战役一过,你而已歇一歇罢,去江陵那边走走,风景很是不错的,可以值得一看。”
有你的地方,风景自然是好的。司马翟广淡淡地想着,看着她,点点头。
齐妫浅笑,错开他的身体,轻声道:“那,我去睡了。”
或是实在太累了,进了营帐,连脚都没洗,趴在床上便睡死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妫感觉自己被抱起来,之后脚被脱光了去,顿感夜里的一阵凉意,便朦朦胧胧醒了过来,看着那熟悉的影子,赶紧起身,道:“你如何来了,这般夜深了,早些睡罢。”
刘义隆见她醒了,便干脆将她的脚放进盆内,轻轻搓洗着。
齐妫感觉那温暖的水浸过自己的脚背,一阵暖意袭来;却不想他竟然自己亲手给她搓脚了来,赶紧要拿出来,怎奈他执意不肯。
“别动,我进来见着你就这么横着躺在床上,脚上一片冰凉,便给你泡一泡,不想倒是将你吵醒了。”刘义隆轻声道,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昏暗的灯光下,齐妫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一片清亮,嘴角的笑意浅浅,那都是自己最爱的模样。这一生,能有这样的一人相伴,还有什么值得计较的?“你们才散么?”
刘义隆点头。“嗯,我想着,只要我们固守不出,或是偶尔出兵骚扰一下,魏军他远赴这里,久而久之必然会疲惫不堪,现在寒冬腊月,若是粮草补给跟不上,他们必然是要折返的,那我们就胜利了。”
齐妫点头。“殿下想得不错。”
刘义隆拿着帕子将她的脚擦拭干净,放入被窝当中;自己在床边,看着她,笑道:“不知月儿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齐妫思忖了半晌,无奈地笑道:“不如殿下,果然是想不出来。”
“没事,慢慢来,我们总能想到更好的法子的。”刘义隆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咱们多久没睡在一处了?”
齐妫在他的怀里暗笑,却又郑重其事地道:“义隆,我有话要与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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