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看到书信时,心中自是一片凄然,当初执意要杀掉少帝,一则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二则自然也是为了当初一众参与废黜少帝的大臣;后不辞辛苦迎回宜都王,册立新君;将天下交于在他的手上,如今反过来,却是要被他亲手除掉;心中郁郁不得解。
当下便找来何天承,问他对此事有何看法。
何天承却是如实道:“承蒙将军的照顾,自然是想着报答您的恩惠,只明天一旦戒严,只恐会受到军法制裁,实在不敢言尽心中的想法去。”
谢晦叹气,想若真是一旦戒严,只怕木已成舟了,便道:“你总不会叫我自杀了?”
何天承吓一跳,赶紧道:“将军言重了。只是皇上用举国的兵力来攻打一个小小的州,实在是实力悬殊,民心却又是难测;若是您愿意去境外保全性命,此乃是上策;其次是派心腹将领领军进驻义阳,将您亲率大军与敌军在夏口对决;如果失败了,可以取道义阳北上出境,直奔魏国,这是中策。”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起兵反抗
谢晦沉默了,其实按何天承的说法,无非战胜的可能性断然是没有,除却逃跑,没有其他更安全的办法了。“但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兵力与粮草都容易接济。”
“就算是兵力与粮草都容易接济,但将军可曾想过朝廷的兵力在我们多少倍之上?我们届时连接济的兵力都没有了,自然谈不上需要粮草等物品了。”何天承继续道。
“但,毕竟我们这是总要隘口,不妨先来一场决战,打败了再走也不迟。”当下便是主意已经,命令何天承撰写檄文,与其他谘议参军等一起商讨起兵反抗之事;然其中琅琊人颜商听闻要造反了去,便服毒自杀了。
谢晦倒是冷静,听闻颜商自杀之后,对着其他将领道:“于国家,我们未做过任何有违朝廷之事,于民众,我们从未劳民伤财;但现在朝廷却是容不得我们这些有功之臣,若是自杀,岂不是证明我们是畏罪自杀的?孜乃愚昧之举!于今之计,当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它日再图良机!”
众将领点头称是。
“这等危机关头,我们不是一味寻死,而是应该团结起来,对抗那些蛊惑君王的佞臣!还我清明朝廷!”谢晦呼声道。
众人听着,这分明也就是清君侧的意思了:但这旗号却是与反抗朝廷有天囊之别,不失为一策!
尔后,谢晦在荆州竖起大旗,下令戒严;当时庾登之担任司马与南郡太守之职,谢晦便打算让他守住江陵,防备刘粹,自己也率领一路兵马亲自东下出征。
但庾登之一直以来未曾想过与朝廷对抗,且自己分析并未参与弑杀君王的事件当中,此番朝廷要的是谢晦,他并不会受损,如此想来,便找到推脱的借口道:“将军,我双亲都已年迈,此刻身在建康,且从从未直属过部队,于行军打仗而言,实在是个外行;考虑再三,不敢接受这样的重任。”
谢晦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根本就不想参与此次起兵反抗之事了,便对着周围的人道:“战士三千人,够不够守城?若是不够!我再加!”此番话无非是在暗暗讽刺了庾登之:胆小怕事自然是有想法,但这世上终归是能者居之。
南蛮司马周超道::“不仅足够了!如有外敌入侵,还可以立下战功!”这一番话直接打脸了庾登之。
但庾登之却是不以为然,赶紧上前道:“将军!周超一定能够胜任,我愿即刻解除司马与南郡太守两职转授给他!”
谢晦也是毫不客气地将司马一职转给了周超,且让周超兼任南义阳太守。改庾登之为长史。
何承天的檄文很快传到了京师,刘义隆心中叹气:果然还是叫谢晦知晓了此事。
“现在这种状况,就只能叫到彦之戒严京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徐羡之等人拿下了。”刘义隆坐在坤德殿内与齐妫商议道。
齐妫思忖着这一消息的主人,便问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了王弘去?”
“说起王弘,他当初一再推辞司空一职;虽与徐羡之等人走得甚近,在当日弑杀大哥与二哥时,却是并未参与了去。”刘义隆望着她,眉头紧皱的,知是在为自己担心了去,又继续道:“当年檀道济也一样;且他乃是一员老将,久经沙场,实在是难得;且曾多次与谢晦一起参战;想来此番派他前往荆州,则是最恰当不过的。”
齐妫点头,檀道济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年也是深得刘裕的喜爱;但说到王弘,心里还是没有底。便道:“皇上安排得自然是不错的,但司空王弘,你还是再斟酌斟酌;毕竟此次走漏风声,多半也是与他有关的。”
刘义隆伸手见她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去,笑道:“此次将徐羡之、傅亮、谢晦三人拿下,已是叫朝中人心惶惶,若是在此时还不肯罢休,却是怕会招来祸患了!若是王弘还未从此次清洗过程中领悟过来,那日后再处置他也是不迟!”
齐妫听他分析得也是有道理,便点头道:“皇上说得是,并不是所有的臣子都需要采用武力解决的,怀柔也未尝不是一条计策。”
“足见月儿懂我。”刘义隆含笑道:“所以,我也总喜欢与你讨论些前朝的事情。”
“此番你是打算亲自率领大军前往讨伐么?”齐妫问道。
刘义隆点头。“只怕要委屈你些日子了,这段时间我不能时时陪在你的身边,你万事注意些,遇着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便是叫苗禾去前殿找刘能或是刘武便是。”
“刘武你不带过去么?”齐妫望着外面春寒料峭,那长出来的相思豆苗也越发的高了。“你身边也是需要个人的。”
“无妨,有刘文与朱容子二人便可。”何况,朱容子与刘文二人若不放在身边,他也是不得安心。
齐妫点头,想着这后宫自己现在也是一宫之主,自然无甚需要害怕的。“你且去前殿了罢!听闻那彭城王王妃要进宫来拜见我了,你在这里总归不方便。”
刘义隆便起身离开了去。
且说那谢仪琳虽说是隔日便打算进宫的,但怎奈那刘义康竟然几日都不曾回府上来,她也是乐得悠闲自在,干脆便在府中练练剑什么的,日子倒是舒坦得很。
这日宫中孙太妃特特派人送信了来,说是要进宫一趟才显得妥当,言语十分婉转;那谢仪琳也是不拒绝,只淡淡道:“虽是我一人进宫,但好歹家中的一切也得殿下稍作安排罢?我这粗人,也不懂什么规矩,若就这般去了,到时闹出笑话来,可是毁了殿下的名声。”
这孙太妃才知晓自己儿子都几多日不曾回府了;便派人赶紧找了出来,原是在朱容子的住处耍去了;听着母妃来找上了自己,当下便吓得魂飞魄散,想着也不知是不是府上的母狮子告状了去;便扔下手中的棋子,匆匆忙忙离开了去。
谢仪琳却是在院子里吓得一群丫头小厮们都躲得远远的;她一个人在院中持剑在空中翻飞着,看得人眼花缭乱了去,那剑光在初春的阳光下冒出一道道寒光,叫那草儿都忌惮了几分,赶紧弯腰躲了去。
刘义康见着她哪有王妃该有的样子了?分明就是个小子模样,当下心痛不已:若不是为着皇兄,谁愿意将这么一尊佛请回来的?当下站在廊下对着院中的她呼道:“夫人,该进宫去见见各位太妃与皇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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