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相互述衷肠的,临到日落,那谢仪琳才与三儿离了去,心情颇好。
那齐妫却是被她这番行为给惊叹道了:这世间的女子千千万万的,若说起眼前这个,算不得什么特别,但她脑中那等奇特的想法,却是叫她惊讶不已。
却说刘义隆将关于将檀道济与王弘并未参与弑杀刘义真与刘义符的阴谋中留下他们告知王华等人。
王华当即表示反对。“就算皇上不打算问罪这二人,却起码也不能将此次的话告知了二人。”
“末将也是这般觉得。”到彦之在一旁道:“末将听闻当时废黜少帝时,檀将军是参与了的!此番皇上竟然不打算追究他,且也不知道他心中对此事会不会有看法,还请皇上三思。”
“臣也请皇上三思。”殷景仁也上前道。殷景仁乃是在这朝堂之上,唯一没有站到政敌队伍当中去的人,他当时既不主张废黜少帝,也不反对;但自从刘义隆来京之后,做事却是兢兢业业,从不多言;也是颇受刘义隆的喜爱。
刘义隆看着他们三人,点头道:“我知你们是担心万一檀道济前往荆州之后,不但不与谢晦开展,反而会与他一起反抗朝廷,那到时朝廷便是岌岌可危了。”
“皇上,这本就是极其关键的。荆州乃是兵家重地,定地要小心行事才是,檀将军与谢晦有旧,谁能保证他不会与谢晦联合起来?”王华蹙眉道:“现在朝局未稳,一旦檀将军倒戈相向,我们没有完胜的把握。臣请派到将军前往即可。”
“到将军自然是要去的,但檀将军久经沙场,没有他前往,朕恐难以取胜。”刘义隆分析道::“且我们的确是在清洗旧臣,却也不是完全的需要一个个除掉的。虽檀将军是旧臣,他若是有谋反之心,早在我父皇之时便可做了,他现在若是反,岂不是落个不忠不孝之名了去?”
三人一时无话。
“至于王弘,王昙首一直都是偏向于朕的;王弘乃是他的亲兄弟,若是我执意此次除去,只恐寒了王昙首的心,各位爱卿也设身处地想一想,便是能体会的。”刘义隆继续道。“所以,你们自不必担心,皆按计划行事便可。”
十五日,檀道济抵达京师,准备与刘义隆一同前往荆州去取谢晦的性命。
十六日清晨,刘义隆下诏,将当日齐妫收集起来有关徐羡之、傅亮、谢晦的罪状拟出来,命有关部门逮捕并诛杀。
下诏的这日清晨,谢皭正在值班,感觉宫内有异象,当下赶紧派人快马飞报傅亮。“殿内举动异常。”当时到彦之正借口在殿内留下;朱容子也领兵伏在宫中。
正打算进宫的傅亮马上借口嫂嫂生病,暂时回家,派人通知徐羡之,徐羡之走到建康城西明门外,见傅亮的人传报此消息,心道不好。昨日来报,京口查找证据的人已经找到了线索,正在快马加鞭地往建康赶来,却不想刘义隆的动作却是要更快一些,当下立刻回西城,乘坐宫廷内部人出差的车逃出了建康城。
心中却是思虑颇多,此番就是逃出来了,这一生也不可能再踏进那建康半步;就算是京口那边的证据来了,也不可能再能落到自己的手上来。就这般一路思索着,步行到了新林。
想来自己已过花甲之年,若此番逃脱得来,也是苟延喘喘于世,逃脱不出来,除却牢狱之灾,还有那杀头的惨象,心念及此,也是万念俱灰。当即在一个烧陶器的窑内自缢身亡。
傅亮则乘车逃出健康城,直奔了其兄傅迪的墓园而去,却刚好被屯骑校尉郭泓逮了个正着,将他送至建康城北门广莫门,刘义隆派中书舍人拿诏书给他看。
“念你以公江陵之诚,当使诸子无恙。”
傅亮读过诏书,对着刘义隆道:“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蒙顾枉托。废黜昏君,迎立明主,乃社稷之计也!皇上之言,乃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乎?”
至此,在朝为官的徐羡之与傅亮都已经全都落网,徐羡之儿子被杀,傅亮家眷被流放建安;谢皭被杀,谢晦的儿子也被杀。
随后,刘义隆且昭告天下:谢晦据守长江上游,现已起兵造反;朕将亲自率领朝廷大军前往讨伐。且先行派中军将领到彦之开路,极速前进。征北将军檀道济陆续出发后继。符卫军府及荆州官署,即刻将逮捕并诛杀谢晦。现已命雍州刺史刘粹等截击,切断其逃跑或潜伏的路线。罪犯只限谢晦一人,其他胁从者一律不加追究。
待他们处理完毕之后,刘义隆又特特找了齐妫讨论关于讨伐谢晦的事情。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清洗后宫
齐妫想着与那谢晦接触并不多,实在也不甚明白他的短处,只路线却是已经确定,便道:“听闻谢晦计策颇为了得,若是此番他身边又有一个得力的干将,倒确实是需要斟酌的;不过,檀将军多次与他一起作战,想来应该了解他才是。”
刘义隆点头,却是道:“但我们本就不放心檀道济,他所说的我们全是不能全信了去。”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疑人不用,用人则不疑。”齐妫含笑道:“且如今我久居后宫,实在有很多事情并不知晓;若是我执意妄言,却又恐事关重大。”
刘义隆抚着她的肚子,道:“倒是我心急了,总是习惯了找你商量事情。”
其实并不然,齐妫想着,现在的他,大多数的时候不过是来告诉自己一声罢了,若说起商量,只怕是少之又少了。“皇上也不必过于忧心,毕竟谢晦的兵马不及我们,只是时日上计较罢了。”说完突然又记起了什么一般,道:“说起此事,谢皭已死,谢晦的儿子也被诛杀;皇上可是想过现在彭城王妃会如何?”
“暂时所有的外界消息,都是对彭城王王府进行封锁的,不过我很快就会传信给四弟的,我曾答应要将荆州的实际权交与到他手上。”刘义隆轻声道。
“若是荆州攻破之后,可否将女儿接回来宫中?”齐妫转而问道。
刘义隆沉默了半晌,道:“现在还不行,等到一定年龄,我自会将她接回来的。”
齐妫心中叹息了一声,却也不再言语。若是孩子生产得早些,那边自己一起随着去江陵便是。当下也不再与他争执。只道:“现在朝中的佞臣已除,我知晓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只是还请皇上饶恕了袁太妃的性命才是。”
刘义隆看着她欲言又止。
几日之后,朱容子在京口来京师的道路上,截获了徐羡之派去京口的人员,将所掌握的资料全数拿走,并就地处决了那一帮人,自此,这件事情,也就只生得朱容子与刘文所知。
近段时间来,刘文一直都是郁郁寡欢。如今见着死在自己跟前的知情人,心中更是郁闷得不行。“朱容子,此事只怕我们二人都逃不过了。”
朱容子沉默了半晌,道:“皇上此番去荆州,打算将我也带了去,我想着,你多半也是要去的。”
“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便是要我们二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觉得是安全的,若是哪一日不见了,只怕再见便是君要臣死了!”刘文担忧道。
朱容子伸手拍在他的肩头,笑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忧,既然反正都是一死,便不如痛快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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