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前殿刘武求见。”刘能小跑了进来。
刘兴弟松了口气,道:“去罢!最近事情也多,你注意身体。”
“没什么事情就让他们候着。”刘义隆蹙眉道。
刘能将嘴凑近了他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刘义隆神色一变,转头对着刘兴弟道:“还望姐姐帮忙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便随着刘能一道前往前殿去了。
却说刘武从鱼儿失踪之后,却是一直都郁郁不欢,但好歹一直在前殿伺候着刘义隆,这今日请假出去了一趟,却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刘义隆问道。
刘武抿了抿嘴,方才道:“回皇上,虽算不上千真万确,却也是有据可查,还请皇上允了末将,前去查探此事。”
刘义隆抚着额头,想起那日在刘义真府上那谢芸的模样,当自己一靠近那灵柩时,谢芸就莫名的紧张,现在她早已离京云游去了,想来她也知道此事一定会败露的罢?现在那孙太妃已经被自己处理掉了;这世上,只怕真正知晓刘义真还活着的人,恐怕只有谢芸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今日末将在酒坊听闻一些过往的商旅说起一个男子,据他描述,竟是有七分是庐陵王的模样了。”刘武激动道。他的目的自然不是去寻找刘义真,他更想知道鱼儿是不是还在他的身边,若是找到刘义真,对于朝廷来说,便是大功一件,这些自不消说;但找到了鱼儿,他也从此便是心安了。
但他却不知晓,找到刘义真于他来说并不是大功一件,相反的,刘义隆并不希望刘义真仕活着的。他知道刘义真在袁齐妫心中的地位,她当日苦苦哀求自己前去营救他,若只是普通朋友,又岂会有那样焦虑的神色了去?“好!此番前去新安那边打听了去,若是有消息,不必单独去找,你通知了朝廷,朝廷自会派重要的臣子去迎接他回来便是。”
刘武得令兴奋不已。却不知刘义隆则是忧心得不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现在这种状况,似乎更加要小心行事了去。
却不道,门上传话,说是皇后生了,是个皇子;只皇后端详着孩子许久,竟言道:“此儿相貌异常,将来一定是要弄得国破家亡的,不能养了他!”言毕竟是要将那婴儿给弄死了去。
刘义隆吓得面色惨白,脚步飞快地跑向了坤德殿,问道:“皇后如何会有这般奇怪的举动了去?”
“奴才不知,只知苗禾是将这话急匆匆传给奴婢的。”刘能跟在后面气呼呼地跑着。
“朕的儿子才刚出生,哪里就像皇后所说的,能有国破家亡的能力了去?到底应该不会是皇后说的,朕了解皇后,若真是她的说的,必也是有原因的。”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袁羽衣的死,心中一惊,莫不是她知晓了此事,伤心过度罢?
“是!奴才也是这么觉得,皇后娘娘心慈良善的,怎么会想着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了去!”刘能在后头道。
进入坤德殿,刘兴弟早已迎了上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道:“皇上!这皇后是可真是个好皇后啊!好好的一个漂亮皇子,竟然说是要弄死了他去!”
刘义隆蹙眉问道:“可是皇后亲口说的?”
“这是房间里传出来的话,岂能有假?难不成谁还敢代替了她说话不成?”刘兴弟见着刘义隆并未错愕,自打第一次见了那袁齐妫,便觉得生得太过于漂亮,实在不能担当这一国之母;如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竟是满口胡言乱语的人去了!实在是可恨可笑。
刘义隆未反驳她,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将紧闭的房门冲开了来,进去见着齐妫身边躺着正在襁褓中的孩子,心中一喜:她并未像别人说的那般想要弄死自己的孩儿。“想吃点什么?我让御膳房的人去做些来。”刘义隆上前抚着她因生产湿漉漉的头发。
齐妫本是闭着眼睛在假寐,如今听见他的声音,便干脆将脸转向了里头。
刘义隆心知她是在排斥自己,却想着到底是亏待了她了,只得道:“月儿,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齐妫依旧不曾着一言一语,闭着眼睑内,却流出了泪水。
“皇上!奴婢刚才传话,只是想要皇上能快些来瞧瞧娘娘,奴婢知罪!”苗禾从外面进来,“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
刘义隆看着跪在地上的苗禾,心知她也没有那个胆去传出这样的话,却是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此话传出去,有辱了皇后的名声吗?你叫她在这后宫当中如何自立其威?”
“奴婢知罪!”苗禾硬着脖子,想着自己已经向袁太妃已死的真相都说出去了,反正都是一死的,便也就不在乎多一时少一时了。
“好!既然你已经知罪了!那边拖出去,杖责打死罢!”说完便挥手道:“你自出去领死便是,这屋子里就让它清净些。”
苗禾含泪站起来,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袁齐妫,拜了一拜。起来转身便向外走去。
“此事本就与她无关,你杀害的人还不够多么?现在竟要连我身边的小小奴婢都不放过了去?”齐妫嘶哑着嗓子轻声道。
刘义隆一愣,竟是一时无话。
齐妫转头,睁开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皇上的话自然是圣旨,臣妾自然也不能有抗旨的意思。若是要处决了苗禾,不如将臣妾一起处决了罢!也省得皇上看着心烦。”
刘义隆猝不及防地被她说的这番话弄得心中酸涩不已,良久才道:“月儿,你何必要这样说出这样伤人的话?”说完挥手对着苗禾道:“罢了!你下去弄些吃的给娘娘罢!朕不计较了。”想他愿意不过是想要齐妫与他说上一句话,却不知惹出她这般决绝的话语出来。
齐妫含泪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皇上言重了!臣妾也不过是想着,这后宫当中,臣妾是最不讲理的那一个,若是皇上饶了臣妾,只怕往后还有得要伤心了。”
刘义隆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婆娑着,凝视着她的眼眸,认真道:“我愿意,我愿意行吗?”
齐妫却是含泪抽出自己的手,淡漠道:“是啊!皇上自然是愿意的,若是臣妾哪天惹恼了你,你丢弃便是。这后宫佳丽本就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皇上自然是不一样的。”
刘义隆别过头,望着四周紧闭的窗户,当真是叫他喘不过气来,心中的苦涩,却是比那黄连的味道更叫他难以下咽。他心知她在恨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依旧不后悔自己这样做了。“你总要这样气我。”
齐妫禁不住冷笑了起来。“皇上言重了,臣妾哪里敢气你?臣妾是在气自己罢了,有手有脚却不能做任何事,有眼有心,却看不穿世事无常。是臣妾的错!臣妾有罪!”
刘义隆站起来,叫道:“够了!”说完这句话,却发觉自己说得太重,深吸了一口气,道::“皇后刚生产完,身子虚弱,还是好好休息罢。”
齐妫看着他从房间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凄然:他终究是变了,曾经告诉了他,若是这天下要不来,我们不强抢;若是能够要得来,便也是看大好河山;如今他却是将当初害过他的人,全都一一报复完了。这还是当初那个晨曦中看书的小小少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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