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完这道折子,我与你说说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帮我参详参详,看最后如何做决定了去。”
齐妫一边翻阅折子一边道:“你且说,我听着呢。”
“今日我特特说起了这下到各县巡察的事情,大多数人还是赞成的,也有些老顽固觉得现在国库空虚,实在不应该劳民伤财;这倒是小问题;但牵扯到办学堂的事情,问题就大了。”
齐妫停笔抬头,问道:“什么问题?”
“皇亲贵胄!还有士族;自然都是反对为底下那些贫困百姓浪费钱财的。”刘义隆呷了一口茶,道:“办学费了他们的钱是小事,还大大增加了他们在仕途上的压力,一旦寒门士子学习的机会增大,那他们被朝廷任用的就会就大,那这些靠关系的,靠财力的,便都是要吃亏的。”
齐妫抿嘴点头。半晌,道:“说得极有道理,如今朝中是贫苦出身的自是不多,就是有,多半也只是家道中落,并不世世代代都是贫苦之人;所以,他们心中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说完又看着他问:“不知皇上的想法是如何的?”
“自然是极力支持这等好事的;国家的兴衰荣辱,自然不单单就靠那少数的士族及皇亲国戚的,只有办学,才能广纳贤人,增强国家的实力。”刘义隆正色道。
“那既是这般,办学便是如何也要办下去的。皇上可知这主张办学是浪费钱财一说的起头人?”齐妫停笔在纸上记录着。“我们只要说服了这带头之人,其他人便自然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刘义隆若有所思,点头道:“其实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再难,只要是我想做的,他们便不得不服从了去。”
“皇上。”刘能跑进来小声叫道。
刘义隆蹙眉问道:“何事?没见朕与娘娘在商议事情么?”
刘能躬身,颤巍巍道:“皇上,彭城王妃请见皇后娘娘!”
刘义隆从小几前起身,问道:“王妃没有旨意或是懿旨,自然是不能随意进宫的,她可否是有急事?”
“回皇上,奴才实在不知,但就宫门口的侍卫传话,说是彭城王王妃领了一支军队,站在宫门处,说是要见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不肯出来相见,便是要带着这兵硬闯进来了。”刘能讷讷道。
齐妫吓一跳,这个之前还说是个妙人儿的人,如今如何这般鲁莽起来,当下随口便问道:“彭城王呢?在何处?”
刘义隆不禁拿眼扫了她一眼。
“侍卫说那彭城王也在那里,但他阻止不了王妃。只一个劲的在那劝说呢。”
不是罢?齐妫拿眼看着刘义隆,二人对视了一眼;想这彭城王竟然制服不了自己的王妃,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么?
且说上次谢仪琳想刘义康想要王府的禁卫军,几番相求之下无果,实在是气急了的谢仪琳干脆就自己在王府外面贴告示招兵去了。
简直就是个木头疙瘩,私自招兵买马还大摇大摆地挂在街上,实在是不要命了,刘义康被她折腾得毫无办法,最后只要将禁卫军的一半交给了她,由着她瞎闹去。
可没出半月,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将另一半的禁卫军也从禁卫军的首领刘全手中全拿了来,这事还是刘义康前几日才知道的!愣是将他吓个半死,便想谢仪琳讨要了去。
谢仪琳自然是死活不答应了的,并且一再告诉他,绝不会私自调用这军队的,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了去。
可刘义康不知道她心里的万不得已是什么,这不;今日她竟然领着军队来到了宫城处,说是要见皇后。
刘义康听闻这事,便匆忙从朱容子的住处赶了过来,见着她果然着战甲立在宫门处,实在叫他觉得汗流浃背。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初理朝事
“你可知你这般擅闯皇宫是死罪?你竟然还带着本王的禁卫军,你是想直接斩立决吗?”刘义康看着太阳底下一言不发的谢仪琳,质问道。
谢仪琳也不去看他,只道:“王爷自然是怕死的!但是我不能怕死!如今这宫门我只怕是不能轻易进去了,只能这法子逼皇后出来便是。”
“你将她逼出来做什么?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哪里得罪于你了?”刘义康拧着眉头问道。
谢仪琳却突然转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王爷,您能将皇后称之为她,不知是否觉得妥当了去?”
刘义康当下一愣,面色微红,自己竟然是未察觉了去。“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将这禁卫军全数带走了回去,别等到时皇兄来了,非得给你治罪不可!”
且齐妫听完刘能的陈述,大概已经猜到了是何事了,便挥手叫他退下去,转而对刘义隆道:“臣妾也正想与你说此事,只是一时竟是忘记了。”
“彭城王王妃的事情?”刘义隆不解地问。
齐妫点头道:“你可是忘记了,你将谢晦杀害之后,将其家中的女眷,全都羁押在尚方作坊里做苦工;若说起谢晦最后谋反,自然是罪大恶极,但女眷本没有什么过错,实在不必将她们全都拘在那里。”
刘义隆恍然大悟,却是有些奇怪道:“你如何知道她们全在尚方作坊里的?”
齐妫坦然指着那桌上的折子,道:“这里就已经上了好几道折子,便是说这事情的,尤其以范泰说得情理兼备的,看着叫人不忍。”
“范泰?他确实此次反对办学之事之人。”刘义隆随口道。、
“就事论事罢!这事他说得却是不为过分。”齐妫起身向他施礼,道:“说起这彭城王王妃,臣妾倒是觉得不过是个脾气别扭了些的女子,其实是个真性情,就拿上次谢晦被杀一事来说,她从未去求过什么人,也不曾说过半个不字;可见是明事理的;今日她这般,便是觉得朝中将事情做过了些,且她找的却也还是我。”
刘义隆见她明里暗里的,都说说着这谢仪琳的好话来,便笑道:“说起来,朕总觉得你与彭城王夫妇二人很是相熟一般。”
齐妫不疑有他,只认真道:“说起来,彭城王曾是臣妾的救命恩人,若说他不相熟,却是臣妾的错;也就因着这个,还请皇上饶恕了彭城王王妃了去罢。”
刘义隆点头。
齐妫方才前往宫门处去了。出门见着苗禾慌慌张张的,笑道:“不必慌,很快就能解决了去。”
苗禾却是未言语,只得随在她的身后。
到了宫门,果然见着烈日底下,谢仪琳身后站着一队士兵。才从轿撵里下来之后,便笑道:“王妃实在不必如此,皇上已经答应了本宫,即刻便会前去将尚方中谢家的女眷都全数放出来的。”
谢仪琳倒是一愣,看着她,问道:“皇后如何知道我是为此事而来?”
齐妫点头。“本宫自然是要知道的,若不然,岂不是要让你贸然闯宫了去?”
谢仪琳扔下手中的长枪,跪拜在地。“娘娘大恩,小女子在此谢过。”
刘义康看着她这行礼的方式,当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赶忙上前对着齐妫道:“皇嫂,仪琳就是急性子,实则并不是真打算闯宫,还望皇嫂在皇兄面前禀明了,饶恕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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