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干脆在全都绊倒之后,摔在了地上了。
“你这是喝醉了不成?”年姝梅柳眉倒竖,指着倒在地上的霁儿,厉声喝道。
霁儿抬眼,膝盖疼得她龇牙咧嘴,到底心里觉得舒坦。脸上还是装无辜道:“二夫人,奴婢非是故意,刚在屋子里见着个奇怪的东西,一眨眼又没了,给吓着了,才惶急慌忙地跑出来,不曾想不曾想……”说完垂眸看了一眼遍地开花的瓷片儿,嘴角偷偷扬了扬。
听着她这一通胡说,年姝梅更是气不打一处出了,心一阵乱跳;指着远处的几个小斯,道:“来人!给我打!”
童月吓得脸都变了色,慌忙求道:“二夫人,想这也是她的无心之错,您要不就重新挑几盆,这还有许多呢!都是不错的品种。”
已经气急的年姝梅横了一眼童月,对着已经拿着棍子赶来的人,道:“给我打!”
那些个下人一则是王心蕊的下人,二则平日里霁儿不过是闹腾了些,并无恶意;这会子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二夫人是来这里找茬的。听年姝梅的话,手上却并没有动作,都拿眼瞧着王心蕊。
年姝梅似乎意识到了,转而对着那两奴才喝道:“还杵着做甚?我替妹妹教训那些个不知规矩的下人,还需经过你们这些奴才的同意?”
王心蕊蹙了蹙眉,只得干巴巴地叫了句:“姐姐……”
童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还一边呻吟一边揉着小腿的霁儿;知道这一顿打怕是逃不过了,只能拿眼瞧着那拿棍子的两人,别往死里打。今日算是运气了,她只带了个丫鬟过来。霁儿嘟了下嘴,心道:我能那么傻?不就是见她没带人才出此下策的?
于是,就有了年姝梅喜滋滋地双手放在胸前得意地看着那棒子一棍一棍地打在霁儿身上;童月在旁边咬着唇,一下一下地数着数;一向心善地王心蕊早已看不下去。
待打到那丫头闭了眼睛,童月扯了一下王心蕊的衣角,手伸了伸;王心蕊赶紧走上前去,对着年姝梅施礼道:“姐姐,孩子已经昏死过去了;若再打下去,怕是要……”后面的话,自是留给她的。
年姝梅一直在得意,也没注意,一会子一看,那丫头先前还哇哇地叫,这会子嘴唇紧闭,脸色惨白了。也是慌了神,若真出事了,怕是老爷再看不上自己了。故作镇静道:“我也是懒得看了,回去教我家妍儿绣花去!”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王心蕊,不甘心道:“好好调教下人,别成日里侍弄这些没用的。魅惑男人!”
府里有传,虽说这二夫人尖酸刻薄、霸道无理;刺绣却是了得,算得江南的顶级绣娘了,传闻当日就是老爷路过时,透过女墙见她那绣花的用心模样,加之那惊鸿一瞥的绣技;就这么动情了。
且说霁儿被迅速地抬进去了,刚进房门,那丫头睁开眼就问童月:“我这演得可还好?”
童月眼圈被她逗红了。心疼道:“疼得厉害么?”
霁儿咧嘴笑着,一边摇头一边道:“不疼。”哪知一摇头,微微扯动了背上的皮肉。“哎呀!娘——!”
童月眼里的泪珠儿还是滚落了下来,看着霁儿那模样,又忍不住笑了。“疼死活该。”
王心蕊早已让人拿了药来,解开了她的衣衫,心疼道:“做什么这么不小心的,瞧这细皮嫩肉的,都……”到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霁儿一边龇牙咧嘴地吸着气儿,一边还不忘争辩道:“那花就是不能给了她!宁可碎了也不给,夫人您一片心思,她哪会珍惜?全会糟蹋了。”
“糟蹋了就糟蹋了,还能比得上你的身子金贵了?”王心蕊无奈地摇头。
童月红着眼睛蹲在床边看着霁儿,鼓着腮帮子,突然就笑了。“我可记着你被打的招数了,通共十六下。”
霁儿眨巴了一下眼睛;那药涂抹在背上的瞬间,又哎哟一声,方咬牙道:“到时,全还给她去。”
“可许你这般胡说。”王心蕊赶紧制止住。“咱们只管安分守己地做人,理那些人作甚?”
童月与霁儿互相吐吐舌,相视一笑;也不再搭理王心蕊。
你道霁儿这些日子在院内院外地瞎玩儿,却是到处跟人拉关系说闲话了;听得下人都在说,这三夫人怕是要跟了老爷去长安城了;且说并不打算带走童月等人;这后话可就不好说了。
霁儿这次挨打,一则是看不惯那专横跋扈的样儿;二则兴许在老爷面前告她一狀,少不得王心蕊又害怕童月受苦,这一来二去的跟去了建康岂不是好事儿?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不止为了胜利
第二日,那闲着没事儿的二夫人又来了,这会子她还真带了一群人过来,自己指挥着将院子里搬得动的花盆径直给搬走了好些;看得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妹妹这是怎么了?”年姝梅笑意盈盈,三角眼都弯成了月牙儿了。“昨日可是答应了给姐姐的,这会子不会是不乐意了罢?”
王心蕊的嘴角跳动了两下,强颜笑了一下;一边点头一边道:“姐姐能看得上妹妹的物件,那是妹妹的荣幸,岂有不舍之理。”
年姝梅白了一眼,扯着嘴角冷笑。这院子里八成的东西是从建康带回来的,自然都是老爷给的,这狐媚子,竟是这般有能耐。“既是这么说,老爷问起,可要记得妹妹刚才说的话才好。”说完便得意迈着步子走了出去,留下一院子的狼藉。
王心蕊苦笑,这是哪里听来了些风言风语的;以前虽是讨厌自己,到底不曾这么明着来。
“这分明就是来掐架的!”霁儿一瘸一拐地走在石阶上,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昨个儿自己弄坏了五六盆,今个儿搬走了六七盆,整个院子算是全空了;只剩下那些长在地上搬不走的。
童月打量了一下整个院子,倒是乐观地道:“这样也算是清净了。”说完便转头看着站在身边难过异常的母亲,道:“娘您也不用难受了,她不过是气没处撒;这模样老爷看到必会气死不可,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我哪里希望她没好果子吃,一大家子的,和和睦睦的多好。”王心蕊叹息,指挥了下人收拾着乱糟糟的院子。
到底是大夫人有涵养得多,虽对这二小姐不甚待见,也只是不闻不问罢了,做这些个下流勾当她可是一件没有,不过成日里陪着孩子,或是邀些个夫人小姐的,说说话儿;二夫人与三夫人闹腾了,她也是只当不知道,也不过问。
话分两头,且说刘义隆在腊日前一天到达了建康,心中本是欢喜的,思来这半年有余,童月该是回来了,且想起那日的梦来,心里是带着希冀的;哪曾知道,回来建康还是扑了个空,什么都不见着,听得嬷嬷说,童月一直都未曾出现,倒是与她一起离开的袁羽衣早早地就回来了。
刘义隆当时就“咯噔”了一下,觉得她是不会回来了;心中失落得不行,去大夫人那里请了安,再不曾踏出院门一步了。
刘义符倒是兴奋了,自家兄弟回来了作为兄长的他倒是并没有架子,见刘义隆只与他在母亲房中见了一面,一整日里都未曾见着他了。便自个儿瞒了下人,悄悄地去找他去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AZ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