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彼时刘义康在荆州已能够将管辖之内所有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好,每每将呈上来的奏章上面,事无巨细,全都处理得很好,每每看得刘义隆不禁叹息:自己在许多事情上面都不如他。
王弘自然对此事更是了解的,上次范泰之说已经让自己看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引咎辞职之事却是被皇上挡了回去;今日成粲却又是来说,说起自己与王昙首兄弟二人,实在已是位高权重。
遂王弘便再一次上疏请求辞去职务。
“王卿为何执意不愿为朝廷效力呢?”刘义隆看着站在下面的王弘,想当初也是在新旧臣子之间摇摆不定,不过是因为王昙首当时立场坚定的原因,后清洗旧臣之后,王弘所表现出来的忠心与孜孜不倦却叫他侧目。
王弘颔首作揖。“皇上,臣身子已是很长一段时间不适;且许多事情现在都是彭城王处理,朝中的事情,臣现在参与得也很少,实在是力不从心。”
“但现在朝局还未稳,王卿若是一旦离去,朕岂不是要丧失左膀右臂?”
“臣不敢当!适才臣亦禀明,彭城王有处政能力,在荆州将土断之法开展得很好,可为全国典范;而办学之事,亦是如火如荼。臣倒是觉得可以将彭城王调入京师,在协助皇上一起处理朝政。”
刘义隆犹记得当初刘义康与自己说的那番话,便是他能将荆州治理好,体现他的能力,便是会将他调入京师在朝为官的。“朕记得你前次也说了彭城王这许多好话。”
“臣绝无半点私心,实乃是彭城王在荆州事事亲力亲为,一丝不苟;实在是难得的栋梁之才。”说完依旧转移话题,道:“臣恳请了皇上能够体恤臣身体有恙,不能时时替皇上分忧。”
刘义隆蹙眉用手捏了捏额头。道:“你且下去罢!容朕才考虑考虑。”
王弘依言退了出去,却想着若是此番这般再不能辞职,那边再一次上疏请求了去。
那潘惠儿听说王弘竟是要引咎辞职,赶紧便出宫前去找王弘了去。
“义父,在这当口,你如何要辞职了去?现在这朝中您与叔叔二人在朝为官正是得势,突然却是走了,这叫女儿在后宫如何自处了去?”潘惠儿颜面委屈道。
王弘叹息了一声。“惠儿啊!这朝中的局势瞬息万变,为夫身体不好,实在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况你在后宫现在也算是得宠,为父也就放心了。”
“哪里的话,女儿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淑仪;那皇后在上的,时不时的,不还是要给些难堪给臣妾,实在也是委屈得很。”潘惠儿尤自伤心道。“况女儿有现在的地位,不也全是仰仗义父您的原因么?”
“此话不可乱说!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就算是有些许针对你的地方,只管让着便是,现在为父不在朝中,恐留下把柄,反而叫你在后宫不得安宁了去。”想当初将她送进宫去,不过是当初自己在朝中的去向不明,恐皇上对他有疑心,自然也是试探一番的到底,现在自己都要辞官而去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了去。
潘惠儿眼见着他便是不愿在前朝为自己撑腰了,虽说自己现在吊着公主这颗大树在这里,但对公主那般心思的人,却也是不好拿捏得很。
但他已言尽于此,实在没必要再说了去。当下便离开了府邸,打算干脆前往公主府一趟。
却不巧出门整好遇见了一个故人。
这故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以为死去了两年的丫头鱼儿。
她一身粗布衣,实在看不出活得很好的样子,却不想一眼便见着那潘美人了,赶紧上前施礼道:“奴婢拜见淑仪娘娘。”
潘惠儿神色一凛,倒是对她高看了几分,诧异问道:“却不想你离宫几年,竟是知晓我在宫中的身份?”
鱼儿巧笑嫣然,看着潘惠儿身着一身华贵,看来在宫中还混得非常不错的。“娘娘美名岂是在后宫传的,奴婢这等小人物在野都能听闻了去!”
潘惠儿自是知道她是皇后人,说这话她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自然是一目了然的,当下也不置可否,道:“此话倒是说过了,若是有时间,倒不妨前去看看皇后才是。”说完便不再体会,直接上了撵车离去。
刘武气呼呼地跑了上来,看着远去的车马,讷讷问道:“你在与谁说话了去?”
鱼儿回身,与他一同前往宫中去,边道:“那潘惠儿。”
刘武早已忘记了此人,当下听着是个女子,倒是也不在意,讷讷笑道:“鱼儿,你此番回来,可是来找我的?”
“找皇后的。”鱼儿果断地道。“但也是来找你的。”
刘武听着她后半段,心里还是乐乐开心了一番,搔头道:“此话当真?”
鱼儿点头。“但我现在需进宫,我听闻皇后在后宫出事了。”
“没有啊?我并未听闻此事。”
鱼儿泄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只管将我带去见皇上便是。”
却说荆州那边,刘义康听闻王弘的事情之后,先前的担忧倒是去了不少,每日里有空闲便逗着小英娥来。
“小英娥,叔叔带你回京可好?”刘义康笑言道。
英娥正在倒弄着院中那几片枯萎了的叶子,听着他这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回京?京是哪里啊?好玩吗?”
“回京就可以看到你娘亲了哦!”谢仪琳走了过来,看着他一脸的喜气,知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英娥转眼看着点他二人,突然笑道:“回京是不是叔叔与婶婶便会生个小弟弟与我一起玩耍呀?”说完便瘪嘴道:“我一个人,一点都不好玩的。”
谢仪琳的面色一红,颔首半晌,才悠悠转头看向身边的刘康杰,刘义康却只是伸手在英娥的脸上捏了捏,道:“叔叔就像带着英娥到处玩一玩哦!可好?”
“哦!”英娥点头。“那娘亲呢?”
“娘亲以后自然是要陪英娥的。”刘义康叹了一声。
谢仪琳心中凉了一截,当下问道:“在带走英娥之前,是不是应该跟皇上禀明一下?”
“他现在大概是无暇顾及英娥了。”刘义康冷淡道:“听闻后宫又有人怀孕了,哪里就会记起是在外头还有个女儿,连一个公主的封号都未曾有?”
“这终究是他的孩子,且他终究是皇上!”谢仪琳有些恼怒道。“我知你从始至终都不喜欢于我,但可否也为我们的处境想一想?”
刘义康抱着英娥站起来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淡淡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却不知你是愿意不愿意?”
谢仪琳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给你一道休书,还你一个自由身。”
谢仪琳知觉耳中“轰”的一声,脑中便是炸开了一般,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一脸平静的刘义康。鼻尖一阵酸涩,简短道:“好啊!”
“不好!”
二人突然转头看着她,在刘义康的怀里,却是伸手一把抱住谢仪琳的脖子,道:“不好!”
“什么不好?”刘义康问道,看着她这种奇怪的姿势,当真不知道她能听明白什么。
“就是不好!我不要婶婶不好!”小英娥挣扎着便要去谢仪琳的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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