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月低头算了一下她离开家乡的时日,问道:“你离家都五六年了,如何还会记得他的模样,何况他也会长大,会有变化呢!”
霁儿摇头,低声道:“记得的,怎么会记不得;我都说好要嫁与他的。”那微微带着悲凉的言语,有着不适合的成熟,转而又兴奋起来,问道:“齐妫,我们跟着这部队走罢?”
童月缓缓摇摇头。“你不知道,那样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死去的。”顿了顿,又道:“不如留着自己,兴许有一天能再一次遇见呢!我便把你嫁出去。”
霁儿难得扭捏地伸手扯了一下童月的胳臂,脸在夕阳的照射下,变得通红。抓住了童月的手,一路狂奔而去……
为了省事,二人从后门悄悄地往里走,迎面碰见了许久都不曾见到的袁妍,独自一人站在一座院子前面。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得到她,再抬眼看了一下她所站的地方,便全都明白了:这是年姝梅禁足的院子。
袁妍回头看见二人兴冲冲的样子,眼神冷到了极点;狠狠地瞪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童月愣在了原地,可以看见她眼里明显的恨意,若是刺客她足够强大,估计手撕了自己的可能性都有:她到底是有多恨?才能是如今对待自己的模样?
“她估计是偷偷出来见自己母亲的,这会子未见到,想必是心里难受。”霁儿看着紧闭的院门,不用讲,这门还能因为袁妍的到来而开么?只不过每一个想念母亲的孩子,都会这么做。但母亲也许不见得想念自己的孩子的,霁儿总是这般想的。若不然,当日母亲怎能由着将自己卖了呢?
童月心里也是难受,这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不过是年姝梅她自己想要借刀杀人,接过导致如此,如今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刚才的兴奋劲儿去了大半,无精打采地往回走了去。
第二日,大夫人那边突然将童月唤了去。
“我跟着你去罢。”霁儿心有余悸,这段时间并不曾找她,这伤势也就刚刚恢复好了,又来一出?
童月摆摆手,轻声道:“不碍事,也没说让我带人过去。还是少些事为妙。”
“可若是又像上次一般,你岂不是要去了半条命了?”霁儿撇撇嘴,这事很是没道理的,按理说齐妫什么都没做错,不过是被人陷害了,结果呢!被打成那样,有哪个人出来道歉了或是安慰了一声么?显然,这些个人都当眼前的这二小姐心思又好,母亲也是在身边,所以便都不放在眼里罢了。“万一她又无事拿些个什么作法,我们这边如何防备?”
“不会的,其实夫人并不是那般人,你想,姑奶奶是那样的性格,夫人多少也是谢家的人。”童月倒是并不担心,这段时间里,自己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没有什么由头来针对自己。不过这么一想,倒是昨日偷偷溜出门去了。
“不行,我与你一同去,我在外面就是。”霁儿还是不放心,跟着童月一道向大夫人的院子走了去。
来至院中,并不是上次的那般满院子都是人,清清静静的,打扫得也很是干净,草木修得整齐;霁儿果然是待在外面,童月自己已经走了进来,直接由丫头引至了大夫人的房间。
房间里有服侍她的嬷嬷以及袁毅,谢舒钗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一旁的袁毅嬉闹着,嘴角含笑,很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童月进来施礼之后,谢舒钗方才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虽说谢舒钗生性还算大度,到底是心里记恨了王心蕊,加之这么一个孩子就成了府里的二小姐;多少对她们还是不待见的。
“来了。”谢舒钗淡淡地道了句。“你可知道最近院子有少了什么东西了?”
童月一惊,自己是个疏懒的人,许多的东西也都无防备,交给下人打理,若是不记得的东西,更是很少去翻动。“并不知晓。”童月只得如实地道。
正文 第四十四章荷包风波
谢舒钗将桌上的一物拿起来,摊在手上给童月看了一眼。“这物件可是你的?”
“确实是孩儿的。”童月差点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了,这是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包裹里的一个荷包;说来着荷包,便是那日进建康成是,带着刘义符的那女子所落下的;后来便也一直忘记了,遂索性待在了身边。
“你一个小小的孩子,如何能有这等精致的荷包?且,你母亲并不会刺绣这等活儿。”谢舒钗脸上有隐隐的不悦。
大概是听出母亲的声音里有不奈的意味了,在一旁躺着身子翘着腿的袁毅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了下来,拿过夫人手里的荷包,好奇地打量了起来。然后“哎呀”一声,惊得屋子里的人一愣,生怕这小祖宗有出什么事儿了。
“夫人,这是孩儿在来时的途中所拾,并不知是哪位姑娘的,遂一直带在了身边。”童月赶紧道,她不能揣测到眼前这小公子的心思,还是早些说明了为妙。
谢舒钗半信半疑地点头。
“这上头是绣的相思树开的花儿。”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干脆将那荷包解开了来。
“哎!”童月与谢舒钗二人同时叫了起来。
怎奈那小子并不理会,自顾地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物件拿了出来,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子,大笑起来道:“这可是相思豆。”
童月觉得自己的脸都没处放了,荷包上绣的是相思花,里面装的是相思豆;对自己是不适合,怎么觉得挺适合霁儿那丫头的?
谢舒钗拿过来认真地瞧了一下,抬头对着袁毅道:“你如何知道这些的呀?我可从未带你去看过这些。”
袁毅搔搔头,顿了一下,继而天真一笑,道:“娘亲,这是孩儿从书上看到的,且说这个相思豆是代表着思念的,有句诗是说……哎呀!孩儿忘记了,反正是说想念某人的意思。”说完看了一眼童月,眼里都是疑惑。
“夫人,这确实不是孩儿的。”听他说得那般模糊不清的,更是让人浮想联翩,童月有拍死他的心都有。
谢舒钗听到袁毅这般说,本来脸色就不好,这会子更是面无表情了,收起了那荷包,对着童月道:“这东西暂且在我这里保存着,若真是你的,或是你母亲的,可到时来这里取便是。”
童月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点点头。“是。”
“这段时间事情也是多,一直都没去管你的事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在这外面几年,也必是无心学习的;自明日起,你与袁婳、袁妍都一块儿学习着,学些女儿家的女红什么的,至于琴棋书画这类的,我们是大户人家,少不得都要懂得一些,这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虽你的新进来,自然也不会偏薄于你。”
“多谢夫人。”童月倒是愿意,虽然对女红一窍不通,也无甚兴趣,但总需了解的。“我也要去!姐姐们都去学习了,孩儿也不能闲着。”袁毅又在一旁闹腾起来。
谢舒钗扶额,无奈地道:“你一个男儿的,跟着姐姐学什么东西。”
“孩儿可以认字,下棋,弹琴什么的呀!”袁毅倒是丝毫未觉得这些对于他是个男儿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你是要继承了老爷的位置的。谢舒钗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童月,道:“好了,你先下去罢,休日一日;明日便先来我这里,再由嬷嬷领你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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