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站在一旁的刘义符听了这话,竟是恍然大悟一般,她如今已是九岁,虽自己比她小一岁;若是真说了人家,或者定亲了,那岂不是?而谢康公如此一问,又想起今日谢凤的风采,心中又是一惊,莫不是他谢康公看上了齐妫,要她做儿媳之意?
谢灵运朗声笑了笑,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今日颇有冒犯,着男装混入府上,实在是失礼之举;失了体面,望谢康公莫怪罪。”见他心情似乎不错,齐妫方才又道:“只因年少好奇,想这曲水流觞的诗会是如何壮大的场面。如今一见,果然是耳目一新,受益良多。”
“这着男装,是小生的注意,若真要怪罪起来,可也要算上小生了。”刘义符上前一步,示意了其他了。
其他几人见如此,便都站出来作揖请罪了。
谢灵运兀自笑了起来,道:“我最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的,一个男装算得什么,何况你们年纪尚幼,穿起来倒是也看得。”说完见那几个姑娘家的男装,又是笑了起来。
言笑当中,那谢灵运竟是与几个孩子聊了颇长的时间,一时间竟与那刘义真成了忘年交了,二人谈起诗词来,更是忘我;那齐妫也能在旁边搭上几句话,使得那讨论变得热闹非凡。
霁儿站在旁边是干着急,已经离开家中大半日了,这会子若还是不现身,家里人哪有不发现的道理?若是发现了,问起来该如何作答?这还不是严重的,若是眼下这个看起来心情很不痛快得袁妍随便说出去句什么,这还不炸开了锅?私会?会是什么下场?若只是嫁给这其中一个做夫人或是小妾还尚可,若是人家也看不上,那不是作死了?且齐妫这丫头不是心中意属他人么?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菩提根
话分两头,且说自义熙六年起,刘义隆便一直镇守在京口,期间虽说回过几次建康,也是来去匆匆,并不曾逗留什么时日,一来这建康城内不曾有自己留恋的事物,二来便是记挂着京口的民生。便只在这边打个照面,又回去忙碌去了。
如今三年多过去了,京口的工农商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且他遵循了轻赋税,重农商的发展方向,使得京口变得民富安乐,经济也得到了很快的发展。
这日天气和朗,秋高气爽;阳光甚好,刘义隆心中也颇为愉快,便央着刘粹去田间走一走,一则散散心,二则看看农民的收成。
刘粹本是不愿意将他带出去的;正值秋季干燥,刘义隆身子本就弱,又加之常有咳疾,到了这秋日便尤为严重,屋子里整日里都是浓浓的烟味,也不愿意要个丫头照顾着,就是找了个小斯及自己的嬷嬷照看着生活的起居。
但见这孩子难得自己放松一下,平日除了看公文,表是想法子让百姓增收着实的费了不小心思,如今这京口在这三年的治理下,竟是比来之前要好了许多去了。
二人骑马出了城门,便向远处的田间小路走了去。
说起这骑马,刘义隆这弱弱的身子骨是费了好大的劲;因着现在着战乱时期,学会骑马对日后许会有用处,就是无事平日里要出来一下,也是极为方便的。
“今年雨水算是好的,之前我偷偷出来过几次,庄稼长势都是颇好的。”刘义隆咳嗽了两声,兴致勃勃地对刘粹道,迎着阳光,觉得脸上一片温暖。
刘粹点的点头,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道:“公子下次切莫独自出门,公子乃刘公交代末将要照顾好的,若有什么闪失,末将如何担待得起?”自三年前自己将他从林间背出来之后,一直都道不会再做这等事了的。
刘义隆淡淡下面了一下,略微深邃的眼眸闪着明亮的光,比在建康之时,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了,个头也见长了不少,就是依旧身子骨瘦得清奇。“刘叔叔倒不必担忧,如今我年岁也大了,且来这田间地头的,都是这里的子民,不怕的。”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田地,笑道:“他们正在收割,可要去瞧瞧去。”说完便兀自像前跑了去。
见着那瘦削的身影一瞬间便没入了那曲径当中去了。
刘义隆很快便到了那块地的跟前,见田地里劳作的人们,问道:“大叔,今年收成可好?”
老人家闻声抬头,见站在田埂上的小小少年,有些不明所以。
刘义隆便绕过还未收完的稻子,亦步亦趋地走向老人。“大叔,我是这里路过的,想问问你,今年收成可好?”
老人家这才反应过来,又低头忙活了起来,一边道:“还好呢!”带着浓浓的吴语口音,软得亲切至极。
刘义隆笑,站直了身子,望着那一片金黄色的稻田,稻穗儿都将杆儿压弯了腰,心里被塞得满满的,满满都是努力后得到回报的欣慰。“比以前可要好些呢?”
“好呢!”老人家扬起手中的稻穗,显得满足。
刘粹早已赶来,听见老人家这样说,又问道:“家中有几口人呢?”
老人家黝黑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伸手手指,道:“今年新添了小孙子。”刘义隆侧眼望着一直沉默的在做事的男子,大概便是老人家的儿子罢?只他却并没有老人那般黝黑,反而带着些书生气的苍白色。不禁有些好奇。
“恭喜恭喜啊!”刘粹也笑了起来,中气十足。眯着望着一片的金黄,跳下田埂,笑道:“我来帮帮你。”
老人家诧异了一下,随即又温和地笑了起来。
那男子大概是终于听了一句实在的话,这才抬眼看了一下站在跟前的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也未曾说什么,便又弯下身子开始做事去了。
刘义隆一时兴起,也瞧着刘粹学了起来。
临近中午之时,刘粹与刘义隆已是满头大汗,心情却颇好;老人在歇息时连声道谢。
“多谢你们了,素不相识;能倾心相助,真是诚心相谢。”男子笑着对着二人道。
刘义隆细细打量了眼前的男子,这一上午过来,他的手脚确实算不得利索;与刘粹比起来还差了许多;而就着看他那清癯的面容,坐一会子事便感觉他气喘吁吁,自然绝不是个真正的庄稼人了。“不知这位大哥可是在备考?”
男子眼睛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眼前的孩子不过是七八岁的模样;如何能轻易看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当下便又沉默了起来。
“如今朝中选拔也算是好的。”刘义隆并不理会他的沉默,继续道:“寒门子弟中照样能出英才,能够为国家效力;我倒是认为,只要是能为国效力的,是寒门是贵族又有何区别?”
刘粹在旁边都是被刘义隆吓得不行,这般妄议朝廷国事,若真是个有心的;这刘义隆岂不是要遭殃了?
“而今这等重用贵族的风气还很严重;若是不改变了,国将不国了。”刘义隆似乎也没看见刘粹想要捂住他嘴巴的动作,淡淡地道。
男子突然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不知小公子是何许人,但此番言论正中我心。”
刘义隆浅哂,伸手将男子扶了起来。“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反正我年幼无知,算不得什么。”
“小公子哪里是年幼无知,真真是有想法的人,比我这读了十几年书的人都厉害了去。”男子赞叹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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