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夫人让您赶紧前去她的院子里一趟,有要紧的事。”丫头冷淡地道。
其实童苑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大夫人身边的人看不起自己,同时也对他们冷言冷语,或者干脆视而不见。
“哎!不行不行!我刚才那一着下错了!我要换个地方。”霁儿闹将起来,伸手要去拿那刚放下的棋子。
齐妫将手一拦,叫道:“岂能出尔反尔!何况我已下了一着了!你再反悔!岂是君子所为?”
霁儿用劲地去推齐妫的手。笑道:“我又不是君子!怕什么。”
齐妫竟是无言以对,只得拦着霁儿,这一来二去,竟将那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推到地上了去。
二人看着地上的棋子都傻眼了,再抬头,惊讶地望着脸色漆黑的茵儿。
“哎呀!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竟没看见。”霁儿咧嘴笑起来,赶紧迎了上去。
茵儿冷着双眼,侧过身子,道:“奴婢是来请二小姐前去夫人那里的。”
“哦!好的!与主母说一声,女儿立刻就到!”齐妫笑着点头。
待人一走,二人笑做一团。
“霁儿姐姐。我走之后。你如何也不能出去!就是有人来架你出门呢!你只说二小姐与小公子留我在屋内做活计呢!回头要得急!不能离开了去!”齐妫静下心里梳理了一番,觉得事情怕不简单了。
霁儿心漏跳了一拍,问道:“怎么了?”
齐妫摇头,冷静地道:“我也不知晓,但心中总隐隐不不安。”说完拉了拉霁儿的手,抿了抿嘴道:“我怕不能周全。”
“放心了!人在做天在看。我们一直都行得正!不怕!”霁儿安慰道。
齐妫点头,向外走了去,道:“记住我刚才讲的话。”说完便向袁毅的毅苑小跑了去……
霁儿将橱柜里的针线盒子拿出来,开始绣起那半年没动的牡丹花;将来来回回的事情梳理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站起来往外跑了去……
出了梨树下,跑到青石板道上,迎面见袁妍屋内的一个粗活丫头里儿,心里顿时松懈了一下。
“站住!”
从横道上蹦出来一人,定眼一瞧;正是谢舒钗身边的嬷嬷,旁边却是袁婳身边的玉儿。“嬷嬷好!玉儿姐姐好!奴婢有些急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便侧过身子,迈步打算走。
那玉儿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嬷嬷一声呵,迅速有人从暗处闪了出来,对着霁儿便是一阵毒打,头上脸上,腹部胸口,腿上全都打了去。
霁儿只觉得腹部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便感觉到下体有什么异物流出,顿时头昏脑裂;再后来便感受不到疼痛了。
“霁儿姑娘!夫人说了!姑娘无德,手脚粗笨;整日里喜嚼口舌!会带坏了二小姐!所以,打自今日起,姑娘便不是袁府中人了!姑娘安心收拾了东西走人罢!”嬷嬷的面无表情地道。
这话如一记耳光,直挺挺地打在霁儿的脸上。然而,昏昏沉沉的她,此刻只有镇定下来,道:“虽奴婢不知……这是否是夫人的原话,但奴婢相信……嬷嬷不会诓人。既然这么说,奴婢便……立刻去收拾了东西去!”说完转窸窸窣窣地要爬起身,踉踉跄跄便向童苑折回去。
这边玉儿一个箭步上前,阻在她前头,冷声道:“只怕是不能了!你要的东西,夫人已经备好了!”
玉儿的话刚说完,嬷嬷早已上前,将手里的一袋东西给了霁儿,道:“夫人是个心善的;念你在二小姐身边多年,这全是对你的补偿了!”
齐妫果然说得没错,不该此时出来的;双腿兀自还颤抖着,只感觉到全身都要散架了一般,而下身有异物流出,只怕是要死了!握着手里的银两,觉着心里一下没了着落:突然醒悟他们这是调虎离山之际呢!齐妫只怕此刻还被留在舒苑。
“看什么?赶紧走罢!”嬷嬷在旁边催着。“总不能就这么挡在这路上!煞风景。”
霁儿被推搡了一下,腿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此刻路上没有什么人,似乎都是安排好了的一般;若是能见着平日里霁儿相熟的丫鬟,那也说不定有机会申辩一下。
那粗使丫头早已掉头就跑了,再不见回来。
霁儿只得被她二人架着往前走,在嬷嬷与玉儿的催促下,走得极慢。只盼齐妫能来得及时,哪怕是见上一面,交代一声也是好的。
那两个催命鬼,便是木着一张脸,不停第在那里叫唤,好在霁儿也并未听进去,只当是牲口在那里无聊地嘶吼着。
谢舒钗将齐妫与王心蕊叫去,一则是好直接将霁儿打发走,二则便是装作认真地询问柳儿死前院子里各人的情况。其实齐妫看出,那谢舒钗心中早有了定论,便是怎么说,这罪名是要莫名其妙地安排在自己或是母亲的院子里的;母亲毕竟是父亲身边的红人,拿她作法不了,就只能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不肖说,便是霁儿了。思忖至此,便心生一计;突然捂着肚子蹙起眉头站起来叫道:“主母!女儿肚子实在是疼得不行,怕事要如厕了。”
那谢舒钗自然知道这话里有几分真假,便对身边的丫头道:“去扶二小姐如厕去。”
齐妫赶紧摆手,道:“哎哟!女儿最不喜有人盯着如厕了,还是自己去了的好。”说完便转身朝外面走了去。
“姐姐,我这孩子就这样,姐姐莫见怪才是。”王心蕊笑道。
时间怕也是差不多了,谢舒钗心道。
齐妫一路跑了出了院子,再直接绕过小圆门,刚好见着霁儿正要出了府门。
“霁儿——”齐妫一声不顾形象的大呼;直接将前头走的三人给惊呆住了。
霁儿还在惊呆中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一把抱住了。
“霁儿!我对不住你!好端端的,就让你这么撵了出去!”齐妫哭诉道。却抬头见霁儿脸上的瘀伤,再仔细打量着她的周身,竟是哪里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嘴角兀自还残存血迹;齐妫心口一疼,哽咽着声音道:“霁儿!”便是再叫不出来。
“没事的小姐!只恨奴婢不能再伺候小姐了!心中也是难受。”霁儿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想着这么多日日夜夜,二人总是毫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从未有过生嫌弃的时候。
齐妫转头,见那两个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主仆离别的悲伤场景。流泪道:“嬷嬷,霁儿好歹跟了我一场,如今她就要离开了,也不妨碍您什么了;可让我与她说几句体己的话儿。”
小姐毕竟是小姐,嬷嬷也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齐妫扶着霁儿,缓缓站偏了些,含泪道:“是我不该走的,若我不去,你定不会出了此事,今日你出去,赶紧找个医馆去瞧瞧!我瞧着,她们下恨发打你了!出去外面了,比不得家里自在,可要收心些;再不可这般没心没肺,任人欺负了去!若是碰上了好人家,便依旧去了。”说完又是泪流满面。“可是千万别打坏了你的身子,要不然……”
“没事的,小姐。”霁儿点头,也道:“你也要多长个心眼,若不然,也是要被欺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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