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看她今日可是特意装扮了一番。”刘义真冷不丁地来了句。
“既然来了,何必去糟践自己?”刘义符倒是觉得她今日美极,是别的姑娘都不能有的那股淡雅出尘的美,叫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俗物;心想不知以后会成什么模样了去。
再坐的几位公子都听得出这是明摆着偏袒呢!都隐含着笑意不言语。
那谢凤本来就存了一段心思,此刻见刘义符如此护着她,心里未免有些不是滋味,虽说他年纪不大,按理不会有自己这般想法,到底还是觉得不痛快。“也每人说谁作践罢了。”
本来很是不服气的刘义真听了这话,受用了不少,叫道:“可不是!大哥大可不必如此护着她罢!”
这声音挺大,使得坐在屏风那头的姑娘都听见了,虽说看不大真切,却是忍不住转头。
“竟是二哥的声音!”与张阙坐在一起的刘惠媛蹙眉叫了起来。“太没规矩!若不是父帅宠着他,定是不能来的!”
“媛儿。”张阙叫了句。
众人却是已经听了进去。刘家的二公子刘义真,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且他口中的“她”应该是海盐公主了。
“不过是位长得好些的小姐而已。”刘义真在那边竟是停不下来,接着又是叫了句。
这下女眷这边的场子里都安静了下来,刘义真说的这显然不是公主,而是一位官家小姐;长得好些?!众人的眸子一下子就自然而然地看向了齐妫,接着又看向了海盐公主。
海盐听了此话,更是坐不住,却又不好立刻离开了去,只得对着周围笑了笑。
齐妫虽不算是冤屈,但此刻一切都不明朗;难道能因为自己好看些,便能笃定一定是自己了?!她倒是依旧坐直身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可海盐却突然走了过来,对着齐妫道:“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齐妫一愣,一时都未反应过来,心里却越发多了一份感激:她这一举动,无疑是最直接消除自己的嫌疑了去。于是点头跟着站了起来,随着她一起走出了院子。
走在长长的青石板甬道上,整个道上见不到一个人,只听见二人轻轻的脚步声。
“刚才,多谢公主搭救。”许久的沉默,齐妫都觉着颇为尴尬了。
海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也是为着我自己,并不全是你。”
齐妫未答。
海盐突然叹了口气。
那种超乎年龄的叹气声,将齐妫都吓了一跳。“公主……”
海盐摇头,放慢了脚步,转头看了一下她。“虽说我是位公主,却及不上你们这些小姐好过。”
齐妫淡淡一笑。“公主乃金枝玉叶;怎会及不上我们呢!”
“是啊!人人都以为是这样的。”海盐颔首,望着地上一块块青石板延伸向远方。“可是,你们又怎么知道;从我懂事起,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要付出更多的呢!”
齐妫一时无言。
而海盐却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虽不知道朝政;但却知道,如今司马家的日渐衰弱;所以,我们作为子女的,便想用自己的一生去挽留这种局面……”说完顿了顿,又道:“就像,我知道我一定要世子做我的驸马爷一样。”
这倒是出乎齐妫的意料:她能与自己讲这些的。
“我不能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是如此。”半晌,海盐又道:“公主的命都是如此的,不过,我算是幸运些的。”
齐妫淡淡一笑:也许自己是明白些的。
“因为,我喜欢世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双手捂了捂发烫的脸颊。
齐妫也是一愣,虽说是比她小了两岁,但事情还是明白的,见她如此说,当下也是脸色一红。
“可我知道,世子对你有心思呢!”海盐突然驻足转过头认真地道。
齐妫一愣,脸色迅速微红,那这次自己利用刘义符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没成想她知道还能答应了刘义符……
“你呢?是不是也……”
正文 第七十章 怀孕
齐妫迅速地摇头,道:“公主担忧了,绝无此事。”
听她说得如此笃定,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你……”
“回公主,这次实在是小女过分了,不应该求世子做这等事情,似有利用他的嫌疑;但小女与世子仅仅只是朋友关系,并未有公主想的那般。”齐妫解释道:“如今公主都讲了这掏心窝子的话,小女在府中连庶出都算不得,所以……”
“所以想寻找一个可靠的靠山是么?”海盐苦笑。“可不见得我们就可靠,这世上的事,总有预测不到的,何况于我们?”
齐妫沉默半晌。“公主不必如此苦恼,我们活在当下,其他的也是计较不来的。且公主方才说了自己是幸运的,那便是好的。”
海盐深吸了口气,微微笑道:“如今听你这般说,我倒是放心了些。”
齐妫见她神情也是变化了,便福了福,也打趣道:“公主多虑了!”
海盐转头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齐妫,也笑了起来;伸手将她的手牵过来,道:“我虽不喜欢太有才华的女孩,还聪明,还会安慰人;唉~这一算来,你是全中了。”
齐妫眨巴着大眼睛笑道:“公主在夸小女子吗?”
海盐抿了抿嘴,扬了扬嘴角。“但你胜在还依旧纯真。”说完认真地道:“我愿意交这个朋友。”
齐妫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海盐。
“看什么?真的。”海盐使劲地抓了一把她的手。“以后有事直接找我,不必去求世子。我能帮你的,自然不必言说。”
齐妫感激地点头。随着海盐拐弯,走向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自打从宫中回来之后,齐妫在府中的地位也变得不一样;那些爱管闲事的丫头们,也都有意无意地有接近这童苑;齐妫都有些烦腻了,问着如儿道:“你这嘴也是快了!尽说些个没用的。”
如儿坐在梨树底下晒太阳,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廊下的齐妫,也不介意她说的,只道:“奴婢又未说错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了。”
且说那日齐妫与海盐在甬道里说完了话,在皇宫里溜了个弯,二人又手牵手地回到聚会的餐所,此刻餐桌上的人都已经开始用餐了,见着二人手牵手地回来了,除刘家之外,也都是红了眼睛:没想到这袁家二小姐竟然有这般手段?!
于是,如儿回来后,便逢人便喜欢有意无意地说起这事儿。
“其中的缘由你又如何能知道。有些事,总有它的阴暗面的。”齐妫淡淡地道。最近从霁儿那里听到谯王司马文思擅自打死封国官吏,朝廷本没有过多的惩罚,而刘公却将其扭送给他的父亲司马休之,示意司马休之亲手将自己没有德行的儿子杀掉!
这种事情本就应该由朝廷做主,且司马休之又系皇家一族,加之德行兼备,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而刘公此一行,不在乎告诉世人:他的权势,已经超出了他应该有的范围。
如此一来,如今接近司马皇家是走一条极端的路子:一是刘公并不会夺了其皇位,那么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也得不到什么;二是刘公有谋反之心,以他如今的能力,易如反掌,那到时清理司马家时,也是难逃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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