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死后宫_衣带雪【完结+番外】(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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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幺幺旋身便跃上房顶:“抓我?想得美。”

  只是她虽然身形灵巧,但城门附近房屋稀疏,城墙上的守卫见她跑远,竟直接拿出了弓弩,十来架弓弩齐射之下,她虽然避开了大多数,也被射穿了腹部,闷哼一声滚下墙头。

  街上的雁云卫乌压压地逼仄过来,有人喊道——

  “格杀勿论!”

  钢刀欲下时,一道白衣身影从军队中挣出,拦在钢刀之前喝断:“留活口!此贼是我刑部重犯!”

  周围士兵连忙收刀,有人皱眉问道:“陆侍郎,怎会追过来?”

  陆池冰像是跑了很久,气海未喘匀,道:“你们既然是雁云卫,难道不想为苏统领洗清高赤崖一案的冤屈吗?此女就与那案子有关,杀了她,苏统领就洗不清了!”

  周围的雁云卫闻言,当即收刀道:“既然陆侍郎有此言,那就请陆侍郎处置吧。”

  言罢,差人把花幺幺捆上,旁边的侍卫问道:“此女既假扮陆侯,脸上必有人皮面具,可要揭掉?”

  “……”

  花幺幺一对上陆池冰的视线,一咬牙便要往旁侧的刀上撞,却又被身后的军士死死按住。

  “罢了,先带回刑部关好,你们便回去听陆侯差遣吧。”

  刑部离此不远,花幺幺一路无言,直至被带去了刑部大牢,有人给他换上了锁链,正要为她上药止血时,她又把药打翻了。

  “啧,一个贼人,脾气还挺大……”上药的医女摇了摇头,提起药匣,出了牢房便看见陆池冰站在外面,忙躬身道:“陆大人,此贼意欲寻死。”

  “把药给我,你下去吧。”

  “可这犯人伤人……”

  “没事。”

  陆池冰拿着药在牢门外站了片刻,开了牢门走进去,沉默良久,还是开口唤道:“花姑娘。”

  花幺幺颤动了一下,闭着眼哑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以为我会多一个家人,自然要上心些。”

  “……现在晚了。”

  陆池冰把药给她敷上,道:“是晚了,罪在你行差踏错,也怪我没能早点察觉。”

  花幺幺道:“各为其主而已,我是西秦人,不为主做事,连明天都活不过。”

  陆池冰道:“除了假扮陆栖鸾操纵朝政,高赤崖也是你所杀?”

  “是。”

  陆池冰默然,道:“花姑娘,你不该如此。”

  花幺幺摇了摇头道:“做第一步的时候,后果我也就想到了,你还愿意与我说话,我也没什么怨言,只想知道我师父如今可还活着?”

  “你若说是易门招阴师,他重伤被救走,已命不久矣。”陆池冰见她神色一暗,道,“我听闻西秦招阴师残忍好杀,我不解你为何这般听他的话。”

  伤处流血止住,花幺幺伤势一缓,道:“我本是有兄妹三人,曾被西秦妖人所掳,意图剖取五脏炼丹,长姐被杀时,师父便来了,为我们把那妖人杀了,取出五脏为长姐安上……长姐不死不活多年,全靠师父施恩相救,我无法违抗他。”

  “那即是说,你不是心甘情愿做这些事?”

  “不必为我找借口,你一家皆在东楚为臣,难道会为我一个偶遇的罪人寻死?”

  陆池冰盘膝坐下,道:“你说的对,我不能徇私。当年我卷入科举舞弊一案,为人所害,当时若家姐得过且过,好歹还落得一出良缘,是为了我才斩断姻缘,现在轮到我也是一样。你乃从犯,我会尽力为你免死流放,至于其他,我只能说抱歉了。”

  花幺幺目光黯然,道:“如此也好,我害你良多,替我向陆侯道一声罪……还有,我曾暗地里听说过,天演师能演算天下,唯一算不到的就是陆侯,一旦我师父过世,无人替天演师遮掩天命,势必要对陆侯下手,万望谨记。”

  陆池冰动容,起身拱手道:“多谢警醒。”

  “陆大人。”见他转身要走,花幺幺叫住了他,惨然一笑,道:“若……若我中秋夜是答应你,你会容情吗?”

  疼,谁不疼,人间最难是情苦。

  陆池冰不知道陆栖鸾那么多回是怎么忍下来的,他只觉熬骨寸寸,皆是折磨。饶是如此,也不免想那千里疆土,尽是黎庶哀声,有的是比人间情爱伤人深。

  “世道浮沉,不容私情,今后你我若山水不见,请各自珍重。”

  ……

  殷函是被两道急报吵醒的。

  第一封急报来时,月亮还挂在天心,她还在龙榻上抱着枕头睡得正熟,窗外便有太监尖着嗓子通传说山阳关遭袭,秦兵顺着商路杀入关中。

  她一下子醒了,殿里的宫人也慌乱着到找龙袍帮她更衣,岂料收拾停当,刚一踏出殿门,又有太监来,这次比刚刚叫得更急——

  “陛下、陛下!”

  “又怎么了?山阳关挡不住了?”

  “不、山阳关大捷!大捷啊!聂太保率军奇袭山阳关,西秦十万大军有进无出啊!”

  ……什么什么?

  其实还没怎么睡醒的殷函觉得她被逗了,接着又是一连串炸人的消息把她轰得晕头转向。

  “吊祭臬阳公的王公大臣差点被围杀了,好在雁云卫来得快把人都救回来了!”

  “这两月来东沧侯竟是西秦人假扮的!”

  “臬阳公没死!”

  殷函一脸懵逼地到了御书房,见到陆栖鸾在那儿在等着她,帝王仪态险些没崩住。

  “陛下恕罪,臣回来了。”

  陆栖鸾一躬到底,起身时,见殷函沉着脸,让周围的太监宫女滚出去,眼看着要发雷霆之怒时,伸出手——

  “你懂的。”

  哦,好吧。

  陆栖鸾一肚子解释没来得及说,只能走过去,把殷函抱起来转了个圈儿。

  殷函顿时被哄住了,叉腰道:“朕就知道这是真货,假货都多久没抱朕了,呸。”

  坤临女帝殷函,字玺心,年十二……得哄。

  陆栖鸾无奈,好生哄了一阵,又把这段时日种种解释了一遍,道:“……今次之变,可知朝野内外仍有易门势力做手,怕的是先前宋相退隐之时,还有所变故,此事当从长计议,当务之急,乃是西秦南亭延王在东楚生死不明,待这消息传回西秦,尤其是西秦蜀王赫连霄,便会以此为名,重开战端。”

  “按你的话说,眼下只是避免了京城崩解,我东楚虽不怕西秦进犯,但难保易门不会在背后作梗。”殷函唏嘘不已,“说来聂言也是吓到朕了,能瞒过所有人奔袭山阳关,让十万秦兵被三万士卒埋了,这下朕倒是要看看朝中那些个只会耍嘴的老泼皮怎么说。”

  陆栖鸾道:“秦人如虎狼,此回失利,必会寻隙再战,我怕边关也被易门渗透,将领不值得信任。陛下不妨降旨,令聂言接掌边军,坐镇边疆三关以挡蜀王,易门定然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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