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姑娘突然半跪在地,手中出示一块金色腰牌,“楠梓见过皇储殿下,陛下就在此处,请殿下前去一会。”
楚玄澹负手而立,看着小丫头手里的金色腰牌面上神色一凝,他轻声问道,“怎么这时候找我。”他身边一直都有皇兄的暗卫,怎么会要一个小丫头来报信。
楠梓有些委屈地搓着手,“里面有七八个高手,楠梓上次去,皇储还没醒,今天好不容易下午进去一趟,还被四个人发现,追了楠梓好久,还弄伤了楠梓。下午见到皇储醒了,楠梓真是太高兴了,本来准备晚上再去的。结果皇储殿下自己就出来了,实在太好了。”
难怪乐韶冶进来为他疗伤这么顺利,原来是这样。
自己身边的暗卫不是皇兄的,那是谁的呢?“走吧,前面带路。”
凤七急得口干舌燥,这样昏睡的人能去哪,一定是被别人抓走了。他找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楚玄澹,一时间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怎么不好好看着他。
在凤七房里等了很久的乐韶冶,无聊地都快睡着了。
猛然听到脚步声,不由虎躯一震,立刻悄无声息地躲在门后。
凤七心里十分低落,没精打采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突然一个冰凉的身子贴了上来。他一惊,立刻反手给了身后之人一击,被他躲开了。
手里捏着一根金针,就听得耳边一声轻笑。手指被冰凉的手握住,金针被迫放开,跌在地上,“才见面就谋杀亲夫,这样可不大好。”
“乐……”凤七才说一个嘴就被堵住了,对方的手紧紧箍住他的腰,教他动弹不得。
乐韶冶等了大半晚上才等到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感受到怀里的人气息不稳,身子几乎软成一滩水,他才抬起头来。
可惜,没点灯,没法子看到凤儿的眼睛。
乐韶冶有些遗憾。
凤七渐渐回过神来,有些气恼地推开乐韶冶。
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乐韶冶过来以双龙扣为纽,用内力和血气唤醒楚玄澹。但是楚玄澹受伤,乐韶冶也会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沐清明又设了许多暗卫,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进来。
谁知道就是这不可能实现了。这家伙要是早来他就不用忙活那么多天了!
凤七气急,根本不想搭理乐韶冶。
乐韶冶根本不在乎心上人这点小别扭,分开了一年他真的很想他。几乎没有犹豫,他又吻住了凤七的唇,凤七的推拒在他看来真的不算什么事。
凤七本来还在抗拒,但是在乐韶冶温柔又甜蜜的攻势中,不知不觉就软化了,双手也慢慢勾住了男子的脖子。
乐韶冶勾起嘴角,弯腰抱起媚态横生的大夫。
一树海棠将吐露,半池春水动涟漪。
跟着楠梓走了不久,楚玄澹随意和这小丫头攀谈起来,才知道真是个丫头,只是名字……转过一个弯,来到一个普通的民居。
楠梓纤弱的小手在门上敲了三长两短的声音,便有人打开了门,那人瞧了一眼楠梓,又极快地看了一眼楚玄澹,将二人引了进去。
“殿下,这边请。”
楠梓引着楚玄澹进了一个屋子,便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
屋内坐着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面庞与楚玄澹有九分相似。但气质迥然不同,男子就算穿着粗袍,依旧遮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尊贵与王者之气。
这样的人,才是天下之主,才是他内心一直想追求的人。
“参见陛下。”楚玄澹几乎立即半跪见礼,尽管皇储的身份让他可以不用行跪礼,可是他就是想这么做。
青年审视着这个半跪的少年,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他缓缓笑道,“澹儿是记起以前的事了吗?”他手里把玩着一只普通的,孩童的拨浪鼓。
“回陛下,尚未。”楚玄澹大概知道了皇帝的意思,他大概真的不是皇室的人。
年轻的皇帝状似无意地拨动了拨浪鼓,楚玄澹眉毛一皱。
“是吗?但澹儿也想起不少吧。”
楚玄澹道,“没有,虽然近来常常会做梦,但是真的不记得。”
“哦?”皇帝讶然,他知道楚玄澹没有恢复记忆,否则就不会这么和他说话了。他只是惊异那个人的催眠能力,竟然这么强。
有些懊恼地看着手里的拨浪鼓,还以为他记忆恢复了,准备来个下马威呢,看来是用早了。他和颜悦色地扶起楚玄澹,“澹儿受苦了,怎么会这么狼狈?”
楚玄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把事实挑挑拣拣地说出来。
楚玄烨似笑非笑地瞧着这个弟弟,看来,比刚开始真的要聪明不少呀。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还没有恢复记忆,好在还有些日子,倒也不急。
“澹儿有了心上人也不告诉哥哥,要是告诉哥哥,也不用挨着一刀。”
楚玄澹只觉得眉毛使劲一跳,他假笑道,不用了。
楚玄烨话锋一转,又说到逐鹿原书院里去了。楚玄澹只是应着,就这么说了两个时辰。楚玄烨才让楚玄澹回去,“澹儿,哥哥可是很想看见你恢复记忆的样子,时间不多了哟。”
楚玄澹身子一颤,姿势僵硬地走了出去。
楚玄烨微微笑着,早知道当日就不折磨那个人了,让他想出这么个法子磨搓自己,万一在规定日子里没醒就糟了呀。
☆、45.心意
楚玄澹醒了这件事在三江引起不大不小的风波,谁不知道玄医仙家里有个快死的人,到处找人要血呢。哪有活人要血的,大家都胆战心惊的,别是个妖物,谁敢把血给他呀。但架不住玄医仙开出的报酬,又纷纷上门去。
正在想谁是这个倒霉蛋要献血,这死人竟然活了!
一时间,大家伙都把玄医仙的医术夸得天下有地下无的,连死人都能整活了!
玄医仙对此很不好意思,那明明是凤七的功劳,但是每当他想出去澄清时,都有一大堆求医的把他围住了,一来二去,也懒得解释了。
凤七也不在乎这种虚名,他揉着要从房间走出来时看见楚玄澹坐在石凳前忙活什么,便走了过去。
桌子上摆着一只和白絮差不多大小神态的木鹰,白絮对此很感兴趣,一直逗弄木头鹰,可是木头鹰就是不理他。
而楚玄澹手里正调整什么,看起来,像是一把伞。
“阿舒,这是什么?”
凤七哪起一根伞股,被上面唯妙唯俏的木雕给惊呆了,这根上海棠吐蕾,朝露欲滴。他又拿起一根,牡丹绽放,层层叠叠,雍容华贵。
“你不做个木匠真是可惜了。”
楚玄澹眯着眼睛,笑道,“我当初学阵法的时候,师父要求我练木雕,一方面练自己的剑意,还有就是练腕力眼力精神力。刻得东西比这难多了。”
凤七眨眼,“阿舒,你刻地这么好看,是送谁呀!”
“我朋友的夫人要生孩子了,她以前就央着我给她做一个十二骨的百花伞,被我推脱了。这次,就当她孩子的贺礼。”楚玄澹说起这话的时候心底已经完全没有波澜。他之所以做这伞也不过是为了全了以前的情谊,彻底斩断他和小意之间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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