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楚玄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眼前是施慎激动诧异的脸。
施慎激动之后诧异地回头看了一圈,“我这地你怎么进来的?”
“你姐姐每个月初一定期去那个……”楚玄澹记不得名字,经施慎提醒一下才想起来,“对,那个倚风楼找那的头牌,我就混在你姐姐回来的车队上进来的。”
“真是不容易,天机阁的人满天满地在找你,竟然没把你抓住。”施慎啧啧两声,真不知道这小子得罪了谁。
“我这儿可留不下你这尊大佛,”施慎笑地狡猾,“但是若是阿渊肯一直留在这儿,我倒是可以委屈……”
“不用了。”楚玄澹微微摇头,“我来是听说,这张脸是你给我做的,那麻烦你恢复我原来的脸。”
施慎眼中闪过诧异,继而笑道,“阿渊果然聪明,换张脸就算是天机阁也拿你没办法。但是,阿渊,天下哪有白吃的道理?”
“什么条件?”
“阿渊,让我跟着你。”
这回轮到楚玄澹面带诧异,他盯着施慎看了半日,“拿匕首来。”
施慎挑眉,从靴筒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递给楚玄澹。楚玄澹接过匕首在上好的紫檀桌子上龙飞凤舞地刻下一个渊字。“日后拿它来见我,我会自然认得。”
施慎哭笑不得,“阿渊,你可真狠,就这么巴掌大的字毁了我一张紫檀桌子。”
楚玄澹才不承认自己就想捉弄这个家伙,于是催促施慎赶快给他恢复。
施慎一脸欠揍地笑,“阿渊未免太心急。哎,别动手,我马上去。”
楚玄澹脸上的□□是用东海的鲸鱼鱼胶做的,混合了其他草药,平时用水洗是洗不下来的,用手摸也和真皮一般无二。
施慎托有个千面妖姬姐姐的福,也精通易容之术。两年前就是他给楚玄澹化作现在的样子。那时,他们有一个约定,但是现在,这个约定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不过,也没关系,他相信这个人会想起来。
“好了。”施慎笑嘻嘻地捧来一面镜子,“看看。”
镜子里的少年面容白皙冷淡,眉目间是积沉万年不化的冰雪,纵使眉目俊朗如画,也让人心生胆颤寒意。
“给我准备两套衣服,一匹白马,明天早上我就走。你这地借我睡一下。”楚玄澹不客气地起身霸占了施慎的床。
施公子惊得目瞪口呆,这哪是当初风度翩翩的少侠,这书都念哪去了。
☆、60.聂渊
八月的西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乐韶冶和凤七西湖泛舟的时候,突然一阵心悸,只觉得身体什么东西被挖走了,空虚的厉害,大叫一声就昏倒了。凤七伸手抱住,只觉得乐韶冶气息紊乱,大骇之下发现源头竟然是双龙扣。
“不是吧,阿舒又出事了?”前些日子就说要耗尽内力给沐清明疗伤,害的乐韶冶虚弱了好久,养了两个月才好了些,怎么又出事了?
凤七恼怒,这么不爱惜自己就算了,还害的乐韶冶一起受苦。这该死的双龙扣要是断了就好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除非其中一个人的功力达到一个甲子才有办法强行解开。
谁知道这红线就在凤七妖娆的大眼瞪视下,慢慢消失不见。
这,双龙扣是断了?
凤七不敢相信,怎么会……
听到乐韶冶低低的呼痛声,才回过神来扶起面色苍白的乐韶冶。“你……”
“洛舒出事了。”乐韶冶面色凝重,“我感觉,他在很远的地方。那里很冷,又很热。洛舒躺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上,身下,是流动的岩浆。”
“什么?”
乐韶冶低头看自己毫无瑕疵的手腕,默默沉思,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与此同时,楚玄烨也一直插在腰间的拨浪鼓响动不停,里面传出虫子刺耳的鸣叫。楚玄烨捏着拨浪鼓到处摇晃,直到里面再也没有一丝虫鸣才甩手扔下。狭长的凤眼里满是探究,漆黑的瞳孔愈发幽深,“朕独一无二的皇储殿下,总算回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过可真够慢的。”
年轻的帝王在屋子里无声的大笑,未来的霸业,有了这个人的归来,唾手可得。
聂渊的生日是在十一月,北方第一场初雪的时候,他就呱呱落地了。他过完十四的生日天也下着薄雪,他踏上了土城保家卫国的路途。
三年后的十一月,他从雪山巨大的洞穴里醒来,过完了他十七岁的生日。他从雪山出来的时候,天下着细细的雪,他只穿着一袭薄薄的单衣,墨色的发丝在风雪中飞舞,他毫无所觉。
聂旭收到消息已经在雪山底下等候了足足三个月了。自从九月这里的老乡说山上有地方山神显灵了,凡人不可触碰的地方,他就明白,是少帅回来了。
少帅让他们三十六部的人化整为零,没入山间,等待他回来。而他这一部是藏在雪山旁,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看到少帅从山上走下来。
突然,他身后的一个小兵眼尖,“头,有人!”
飞舞的雪花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一个人的身影,在风雪中丝毫不受影响,闲庭漫步,缓缓向众人走来。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是个身量颇高,年纪不大的少年。穿着对襟阴阳道袍,墨发用十二银莲束起,仙风道骨。少年虽长得俊逸无双,但整个人就像是巨大的冰块一样,锐利寒冷地像把剑,连目光都能冻死人。
聂旭却无端激动起来,领着十几个樵夫打扮的人“哗”地跪下,“三十六部天巧星聂旭率部众见过少帅!”
聂渊微微颔首,目光在聂旭身上分辨一会儿,才认了出来这个乞丐一样的人是自己的部下,“你做的不错。起来吧。”虽是夸人,但声音冰冷地像冰渣子一样。
聂旭可不管这些,心里向灌了蜜一样甜。
他狗腿地向前发问,“少帅,我们是不是要重整旗鼓,夺回土城。”天知道他们这些年受得憋屈有多大,现下少帅归来,正是扬眉吐气的好时候。
聂渊瞧了他一眼,青年的脸上泛起兴奋的潮红,他手底下的人无一不是如此。这是想要一雪前耻的激动,热血在沸腾。“你手底下的人,分成三十五队,拿着我的令牌去召集剩下的人。找到后不用妄动,训练信鸽,蛰伏待命。”
“嗯嗯。”聂旭听闻还要蛰伏有些没趣,但少帅的命令他可一定听从。“啊。少帅,你哪来的令牌。”
“去找几块烂木头,做些。”
这也太随便了吧!聂旭看着一身道士打扮的少帅,行,您是方外之人。不计较这些。
聂旭还是找来了当地雪山极好的木材,千年长成的巨木。和几个人扛着原木就走了进来。聂渊捏着杯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聂渊吩咐好一切的时候,天巧星这部的人只剩下聂旭了。聂旭和他还有几分血缘关系,只不过,他是本家,聂旭只是支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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