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郎还想说些什么,见到沐清明好像真的很不舒服,于是便起身离开,“素闲,你好生歇着,我一定会把聂渊找来。只是,那时,你别对人家做什么。聂家纵使差你什么,但聂渊不差你的。”
沐清明嘴角泛出苦笑,什么做不做的,都已经做了!
枉他自诩看透人心,知晓天下事。阿舒的事情总是落于人后,偏偏要等到什么都做下,什么都晚了的时候,才知道!
怎么会现在才知道呢!
他的阿舒啊!他绝世无双,高傲冷清的少帅啊!
怎么就这么被他折磨成那个样子,折损到只能以癔症去逃避现实!
这个天下无双,谪仙临凡的浊世佳公子第一次在心间有了悔意。他的骄傲,他的自负,他的尊贵,毁了另一个少年的自尊,但他却比那少年更疼。
这种疼痛不同以断腿的剧痛,而是丝丝缕缕地,泛着锐利的寒气,从肌肤上慢慢地渗进去,绞住血肉,拧出鲜红的血来。
阿舒啊!
无尽地疼痛,无尽地悔意,只化作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看起来,好像是沐清明比较渣啊!其实,不素的。
☆、71.秦王
秦王楚离裳,是个风流浪子。又是风流又是浪子,这个人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一样,招风引蝶。
楚玄澹看到这个人时,觉得传言不可信。
楚离裳,在他看来,就像水墨一样的人物,白衣黑发,干净素雅。
彼时楚离裳静静垂手立在九曲回廊下,静静凝视廊前的一株梨树,从风中吹来一句几不可闻地叹息,“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楚玄澹一身浓重黑衣,漫步过去,眉眼带笑,“小皇叔。”
楚离裳琥珀色的眼珠微微动了动,钉在了楚玄澹脸上,声音冷漠,“你是谁?”
楚玄澹抚掌笑道,“小皇叔连你养了十年的孩儿也不记得了吗?”
“就是因为我养了他十年,我才知道,你不是他。”楚离裳出手如电,探向楚玄澹面皮。楚玄澹看都没看,立即伸手勾住了楚离裳的手腕,将他钳制住。
“你到底是谁?”楚离裳用力挣扎,无奈那个人的手就像冰冷的钢铁一样,根本挣不开,他恼怒起来,“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呢?十二年前的小皇叔肆意洒脱,怎么是如今这个对花感叹的模样?”楚玄澹放开男人,“你入宫有什么事?”
楚离裳惊讶地看着少年从放荡不羁变为冷若冰霜的样子,连表情都没有。
“我听说你要削藩?”
楚玄澹坐在栏杆上,斜睨了楚离裳,“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进宫的?”
“不管你是谁,这个藩你不能削!”楚离裳急切道,“你会毁了大楚近百年的江山的!”
“不,你现在做这些荒唐事已经够落人话柄了,□□后宫,主动卖官,打杀忠良,宠幸佞臣。你不适合做皇帝。”
“再削藩的话,他们会把你废了,重立幼主的。而皇帝并没有留下皇嗣,天下会大乱的!”他一把揪住楚玄澹的衣袖,言辞切切。
楚玄澹拂袖,面上表情浅淡,“小皇叔何出此言,没有皇嗣,收益最大的不是小皇叔你吗?”
楚离裳一脸不可置信,他踉跄两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是皇帝亲自找回来的皇储,这大楚的天下是要你护着的,不是让你断送的!”
楚玄澹道,“那小皇叔十二年前所为是为了什么?嗯?”他看着面色瞬间雪白的楚离裳,“聂旭,将小皇叔带下去,好好招待。”
直到聂旭去拉楚离裳的手臂时,他才如梦初醒,“不,你听我说,云南王已经集结部队的,还有其他几王,他们想再来一次七王之乱!”
“皇叔,本宫已经不是四五岁的时候了。”他一挥手,聂旭将楚离裳请了下去。
楚离裳说得并没有错,战争,是快要来了。
自从他从聂渊变为楚玄澹开始。
“殿下,乾清殿户部尚书和几个元老正在跪着,您要不去看看。”满帧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从书院回来,他就越来越害怕这个少年。
“什么事?”
满帧瞅了一眼楚玄澹的脸色,继而轻声慢语道,“好像是为了聂旭聂大人的事。”
“有聂旭什么事?”楚玄澹不解。
满帧估摸着楚玄澹的面色,犹豫了一会儿措辞,道,“他们说要清君侧,聂大人媚惑殿下。”
楚玄澹看着满帧一眼,使太监吓得立马跪下,”殿下,真的,奴才没有半句谎话。”
“别紧张。起来说话。”
满帧刚刚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被接下来一句话给吓得跪下去。“聂旭是我的人,这些老臣年纪太大了,分不出好赖。你去看看,年纪没过五十的打一顿,年纪过五十的,让他们告老还乡去。”
满帧吓得半死,又不能抗旨,只好领旨而去。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聂旭,聂旭满脸坏笑地向他打招呼,他勉强一笑,就慌慌张张而去。
真想不到殿下这么年纪轻轻的,竟然看上脸上蓄胡子的老男人,还是那么恶劣的老男人。就是找服侍的人,找那些十一二岁没长成的干净男孩儿不好么。
这个老男人实在是太恶劣了,没事都捉弄自己。
聂旭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误认为是老男人,他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两片美须,甚是自得其乐地进了门。
“爷,刚刚你吩咐什么让那小太监办了,他看到我都快哭了。”这样欺负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人说,你魅惑主上,我叫他把那些人打一顿。”楚玄澹甚是轻描淡写地话语让聂旭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他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我,爷!我……我这个样子,这么英气勃发,那些老头子眼睛都瞎了不成!”
楚玄澹撩了撩眼皮,“小皇叔安置好了?”
“嗯。”一谈及正事,聂旭收了嬉皮笑脸,“都安排好了,看人的天牢的人。”
“聂言做事一向稳妥。”聂言和聂旭一样,也是聂家旁支的人,是三十六部天牢星部的部长,于数日之前,就已经秘密赶往临越。
“厉害的是天机阁,不枉费了银钱,这消息真是准确无比。”聂旭道,“这回秦王在我们手里,看那些人还翻出什么花样来。”
楚玄澹端着酒杯,抿着鲜红的酒汁,“秦王,这个人不可小觑,七王之中最谙熟人心诡道的人,没道理这么容易……”
“哦,对了。”听楚玄澹这么一说,聂旭到想起一事了,他又觉得楚玄澹应该已经知晓,有几分犹豫才道,“秦王的武功被人废了。”他刚刚特意扶着秦王的手腕试探了好几回,绝对不会出错。
是有疑惑刚刚秦王为何如此容易受制,本以为是受伤了,没想到连武功都被废了。楚玄澹微微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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