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有个死人耶,不过他头上的伤可不是我打的。”
看到那个美美样的暴力男子走到儿子身边,聂中抖着喉咙强阻止他:
“不要碰他!你们想对他怎样?”
阿风根本懒得理会老人家,也不管什么伤重不能移动的规矩,直把聂为雍整个人扛上肩膀,带进急诊室让医生处理。
聂中想跟去关心儿子的伤势,却被陈书文与苏洪拦了下来。对上苏洪一脸的不满与责怪,加上他身边已无保镖保护,聂中暗自吞了几口口水,害怕孤立无援的感觉。
“是……是你们先攻击我的儿子,他还受伤流血,你们也看到了。”
“你怎么不说你儿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护女心切的苏洪大地对他怒吼,方才被保镖吓倒的心情在阿文与阿风的支持下早已恢复。
苏洪的气势不如陈家两兄弟,聂中也就不那么害怕,再度拿出高高在上的脸孔,不屑地说:“哦?原来你就是那女人的父亲。”
“什么那女人!我女儿有名有姓,而且出身良好、美丽大方,更无不良嗜好!要不是当初你儿子很不要脸地上门跟我千拜托万拜托,我哪会瞎了眼把宝贝女儿送到他的手上让他跟踪糟蹋!”
“谁知道你不是看在聂家的背景才这样做?会有今日也是报应啦!”聂中凉凉地下断语,至今仍不承认自己的做法有误。
苏洪听到这样冷淡的话,当场就抡起“凶器”要继续打人,还骂道:
“报应!?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报应!”
阿文故意等苏洪打出一记之后,才动手隔开两个老人家。“好啦,两人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这样拳来脚去可能还没打到人就伤到自己了。”
聂中知道自己的身手比不上陈书文,只能被挨打又挨刮而不敢还手。“好!算你们有帮手,但是聂家也不会这样就算了!”等他回去立刻从美国找人来扳回一城。
阿文半警告地说:
“阿父,容晚辈提醒你一下,这里可是台湾,不是美国。聂家在这里没权没势的,连个小公司行号都没有,即使要汇钱来这里兴风作浪也得等上个两三天,更何况台湾还对外资有上限,你认为你斗得过土生土长的我们吗?”他一副看透聂中的样子。
聂中从未被这样当面数落,气得牙痒痒地怒说:
“你!算你有理!但是,别忘了,如果你想让文风电子在美国继续接单,我的话你最好听一听!”
台湾不是他聂中的地盘,但美国可就是了。只要还想继续跟银行保持良好的关系,他说出的话至今还没有人敢反驳!
阿文依旧不痛不痒的态度,嘻嘻哈哈地说:
“哈!文风电子是你儿子草创的,如果他想收回不干,我也没话反对。但如果你认为以聂家的力量有办法撼动文风电子半分你就太天真了,亏你还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狐狸!”
文风电子的基础都是聂为雍打下来,才有今天的局面,如果要牺牲这家公司,只有为了聂为雍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怎么说?”嘴上虽这样问,聂中已有点明了自己力量的单薄了。
他曾经后悔五年前为什么驳回聂为刚与聂为正提出要进军矽谷的草案,一味地坚持公司只需运作金融与不动产买卖业,错过电子电脑业蓬勃发展的时间,到现在只能看别人吃香喝辣,股票狂飙上千元,而聂家还在五百元上下浮动!
难道他聂中的时代真的要结束了吗?该让年轻人主导的时候了吗?不!既然儿子这么厉害,只要他掌握儿子不就一样可以继续让聂家的企业版图扩大。
经过调查,他知道儿子手上有两家参与经营的电子软体设计与硬体公司(也就是文风电子),同时还买下不少知名零件制造公司的股票,只要儿子都听他的,那么聂家在台湾发展电子公司简直是平步青云的事。
“你以为可以控制文风电子的资金?只要有我陈家在管理,谁也别想从这里挖走一分一毫!若是你以为可以利用聂为雍,我劝你省下这个心思,他不是你可以撼动或改变的人,不信的话,你何不想一想你是如何来到台湾这个小岛?”
“是他——”取中了解到原因,就愕然地住嘴,因为他是说不过儿子才会来到这里。这个体会让他突然一惊,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儿子?他害怕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遂反过来阴鸷地威胁让他明白事实的陈书文:“你别得意!有竞争就有对手。”
“我想你不会这么笨才对,你砸这么大把的钱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聂家的其他人会闷不吭声地让你这样做?就算会,董事会的人呢?到时候,别偷鸡不着蚀把米喔!”陈书文去美国可不是度假,当然有打听过聂家公司目前的状况:老人霸占位子不做事而新人急着想出头!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内幕?聂中试图挽回颓势,不悦地说:
“我是聂家的龙头,我说的话谁敢反对?”
聂为刚与聂为正从门口姗姗走进,两人面貌相似,甚至与聂中还有聂为雍都长得很像,尤其是聂为刚。大多数的人都不疑有他,以为聂中与他们的父亲是双胞胎的关系,理当会外貌酷似。其实其中还大有内幕。
“大伯,你这么激动会让血压升高,这样太危险了。”聂为刚带着嘲笑“关心”聂中的身体。
聂中一看到是自己人,二话不说立刻开口救援:
“为刚!你快来帮我!”他急切地想拉住聂为刚的手臂,却扑了个空。
“别这么亲密!你又不是我父亲!”聂为刚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靠近,眼中露出嫌恶的光芒。
聂中情急之下差点说出实情:
“你说什么?我当然……”
聂为正笑阻止他:
“当然不是喽,为刚是我兄弟,怎么会是大伯的小孩呢?大伯你说是不是?”他的眼神射出不容否认的坚定骇光。聂为刚则感激地对他点了一下头。
聂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至些!隐藏多年的秘密自己竟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是看一眼与他相似的聂为刚,他不免感到失落。
“你们两人……何时来到台湾?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来玩嘛,这也需要报告吗”大伯那你呢?”聂为刚桀骜不驯地反问,对聂中他总是不给好脸色。
“我……”他想说是为了逼退苏家,看到苏洪气愤的表情与聂为刚嫌恶的样子,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词。
突然想到这一生奋斗至今到底得到了什么?妻子早已离散,连死时都不愿与他同在一块土地上,儿子也跟着离家出走,压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而私生子又无法相认!
他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辛苦?财富?地位?到头来他到底有得到什么吗?再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他没权势之后只能送养老院孤独一人等死,送终时也没有任何亲友肯来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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