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忙,他早就操心姑爷的身体吃不消了,再加上铺子的事儿,还不得把人给累坏了?
大姜氏在旁边坐着,屁股底下的板凳成了一面鼓,被她用身子敲得咚咚响,姜元咚一下把手里的烟枪往桌上一扔:“滚滚滚!别在这儿吵你娘!”
大姜氏撇着嘴,屁股长凳子上了挪都不挪一下:“爹这事儿我可劝你想清楚了,你这铺子交给外头人,以后指不定姓什么呢。”
姜元抄起烟筒就往她脑袋瓜子上砸:“吃饱了没事儿干是不是?你娘还在那儿躺着呢,你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没人想打咱家芝麻点玩意儿的主意。”
大姜氏抱着头躲出去,人出去了声音还留在里头:“芝麻也香啊!”
姜元还是让姜如意问问钱昱,有没有多余的人手挪出来帮忙管管铺子,三爷的人他最信得过,这会儿也只能麻烦他了。
姜如意晚上把这话传给钱昱,钱昱虽然觉得姜家那几件铺子小的可怜,营生也不怎么好,还是拨了底下几个人过去,又特意让人给孙知县关照,说姜家这几天出了乱子,掌柜的怕是没工夫去,让他衙门里的人盯紧点,别让有的人钻了空子。
大姜氏气得捶抗,埋怨闺女出的什么馊主意:“你外婆病了,没见你姨夫都瞧你一眼,又让你小姨白捡了个大便宜!”
大姐也生气,她娘不中用,好歹还有她啊。
老东西明摆着就是不把她们当自己人。
大姜氏说:“你给的拿药怎么恁厉害,你外婆瞧着怕是不行了。”
虽然纪氏一颗心早就偏到右边去了,眼里也没她这个大闺女,可亲娘就是亲娘,亲娘死了她也得哭。
这几天大姜氏夜里白天都守在纪氏跟前,端屎端尿,喂药都是吹凉了自己试过了才往她嘴里送。
这天底下,也就她婆婆和她男人享过这个福,可惜的是这二位都死了。
她可不想自己亲娘死。
纪氏脸色变了,攥着亲闺女的袖子:“你告诉我,那药是谁给你的?”
第九十三章那是我亲外婆
大姐笑嘻嘻地不说话,大姜氏发现她有点不认识这个自己把屎把尿养大的亲闺女了,她被她笑得发毛。
“你可不能干害人的事儿。”
大姐笑着说娘你放心,那是我亲外婆啊,我还能害她吗?
“那你外婆咋成了这个模样?你是没瞧见,今儿你外婆拽着我的手,睡着了都不敢撒,让我隔一会儿就叫她一下,她生怕她睡过去就起不来了。”
大姐心里想得是,老东西还挺能活,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呢。
“外婆福大命大,还能捉摸这些,我看没事儿。”
大姐高估了那副毒药,也低估了纪氏的身体,当然,最主要的是小瞧了胡军医的医术。
胡军医跪在钱昱面前磕头认罪的时候,灶屋里正在紧赶慢赶给纪氏熬解毒的药方。
“奴才糊涂,竟然瞧不出太太是中了毒。”
钱昱的脸色没什么变化,这事儿离他的设想没有跑偏太多,纪氏那样缺心眼的人,都不一定能想出装病这一招。
不是姜元就是大姜氏,现在看来,那就是后者下的手了。
他认为有必要和姜如意聊一聊了。
纪氏那边喝过药后,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夜里就嚷嚷着胃里头烧得慌,又说五脏六腑都在烧,两只瘦成鸡爪子的手,攥着姜元细白的握笔杆子的手臂,姜元的手也跟着她的暴起青筋。
大姜氏在一边哭:“娘,你有什么想吃的,相见的就跟我说。”说完了自己还在那儿嘀咕:“这会儿子怕是还来得及!”
姜如意一张脸板着,她把大姜氏狠狠推出去:“胡说什么!娘要是饿了肯定得做娘爱吃的。”
胡军医端来第二碗药,他只说是新抓的方子,这个药猛一些,之前是瞧着太太年纪太大不敢下猛剂,现在不下不行了。
他没敢说中毒,这事儿都由三爷自个儿跟姜主子说,万一惊着主子了,或是哪里说岔了味儿,这会儿躺在床上“哎哟”的人就该是他老胡。
所以坐在椅子上头抹泪的大姐笃定了老家伙过不了今夜,她把大姜氏拽过来,看她一双眼睛哭成核桃,小声道:“要不把二姐也叫过来”
这是见老人临终一面了。
大姜氏说:“快去啊!这时候还等什么!”
姜如意在里头给纪氏喂第二碗解药,吹凉了往她娘嘴里喂,纪氏把脑袋偏过去不肯喝。
就算胡军医拍着胸脯用命担保:“但凡太太有半点儿事儿,以后奴才不敢再见姜主子。”
姜如意看着亲娘这副煎熬的样子,眼泪就是开了阀的水笼头。
纪氏耍性子不肯喝药:“我是不行了,还让我喝这苦药遭罪干什么?”
“你是不行了,大夫说了你这病是要传人的,最好我和囡囡都染了这病,你死了,咱一家到地底下再做娘儿三。”
姜元急得跳脚,又不敢插话,用大袖子摸着鼻涕眼泪。
钱昱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幕,又听见帘子里头娘儿俩吵架的声音,他对要跪下行礼的姜元挥了下手,示意借一步说话。
那边,大姐借着去喊二姐的机会,偷偷让下人出去给住在几条街外的宋偲两口子报信,带过去的话就是:这事儿成了!
宋家,杏子听了这个消息脸上就带了一层红光,姜家里头她最恨的就是纪氏那个老娘儿们。
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老东西。
宋偲还不知道这档子事儿,问她啥事儿?
她笑容满面地去给灶屋里的死鱼开膛破肚,要给自己男人几餐一顿,因为过几天等姜家办丧事,得让宋偲过去给人当苦力啊。
她说:“有人死了!”
“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婆娘,人家死了你高兴个屁!”
杏子举着血粼粼的剪子冲出来,对着宋偲的圆脑袋挥:“狗日的杂种,老娘高兴老娘的,要你在背后嚼舌头根!我不但高兴,我明儿还要去买鞭炮去放!”
杏子做好了臭鲑鱼,还温了一罐绍兴老酒,和自己男人面对面坐下,她给他倒酒,宋偲馋酒又馋肉,也馋媳妇,喝了几杯荤酒,手就不老实起来,抓住对面媳妇的腰掐过去又揉又捏。
杏子也没推开他,两人气喘吁吁来了一场杏子用胸前的一对白花花馒头抵着他的胸口,两片馒头都压变了型,宋偲吃不着瞧不见,心里像被一只手给抓着挠着。
“好人,饶了我吧,要什么我都给。”
杏子冷笑着睨着他说:“这就把你美上了,我跟你说个人儿,你还不得死了。”
宋偲尝完这边尝那边,手在她两腿间的地方往里一个劲儿钻,被她媳妇一巴掌打开:“我家姑娘的身子,想不想啃?”
宋偲身子一挺。
他从来就没想过能娶上这样的媳妇,白花花的身子跟豆腐似的,她都这样了,她家小姐能要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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