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谶_秦天儿【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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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母妃。”

  渲儿沉思了一会,一本正经道:“渲儿只认哥哥的母妃做母妃,哥哥的母妃是谁,渲儿的母妃就是谁。”

  那个夜晚,在溟儿渲儿的陪伴下,我总算心宁了不少。早上醒来,渲儿给我递了一杯早茶。不轻不重道:“这茶里,我放了红花。母妃,你喝吗?”

  “你会吗?”我盯着渲儿。他的眼神捉摸不透,仿佛真有其事,又仿佛危言耸听。

  “母妃没了弟弟,哥哥才能坐稳太子啊。”渲儿鼓足了腮帮,丝毫不畏惧道:“哥哥说了,他有的任何东西,只要渲儿喜欢。他都会给渲儿,所以先让母妃肚子里的弟弟没了才行。”

  “母妃,你喝吗?”渲儿扬起一抹天真的笑脸,眨眨眼看着我。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接过那盏茶,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也似乎带着后悔。我轻声道:“我喝了。”

  我踏着沉重的步伐出了东宫,再回到倾樱宫时。腹部一口血,吐了出来。额头细汗淋漓,宓鸢赶紧进来道:“娘娘,昨儿吐了之后,怎么今儿又吐了。”我只觉得腹部绞痛,头皮发麻,脚下一软,径直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仿佛见到人来人往,又有喧闹之声。我只觉得自己仿佛不知倒了何处,眼前多了一个孩童,他含着泪看着我道:“母妃,你好狠,这样的杀了孩儿。”我拼命去抓他,却无济于事,好不容易快要抓到时,他却已经消失不见。

  再醒来时,只感觉腹部平坦,浑身酸痛。我知道,我的孩子,没了。我仿佛一瞬间解脱了,连带着往日的多疑,都通透了。

  ☆、八十七 许诺后位误终生

  连瑾礼来时已经是三月初四的深夜,我看着他坐在榻上,愧疚油然而生:“陛下,都是我没用。没能保住孩子。”说话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他扶着我坐起来,柔声道:“没事,日后还能再有。”

  “五年了,我在你身边五年才有了这个孩子。”我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心里却是难怪愧疚。只呢喃道:“这次柏梁宴,我丢了溟儿,没了渲儿,还失去了腹中的胎儿。楚云漪,何尝有颜面见您?”

  不知为何,如今我看到的连瑾礼。总是带着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也许,从那日我在宣室殿看到白相被贬时,我就对连瑾礼五分真情,五分假话。连瑾礼虽然对我很好,可我与他之间却无形中多了一重距离。他抱得我越紧,我愧疚心越重。耳畔只听到到:“云儿,听我说。这不过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养好身子,日后还能再有。”

  “对了。”连瑾礼忽然转了话:“你小产前,是否吃了不干净的食物?”

  “在东宫时,有宫女给我呈了一碗早茶。”渲儿之事,我闭口不提,只将一切推给了东宫的宫女:“后来回宫后,就觉得腹部绞痛,此后就……”

  连瑾礼听了,立马下令把东宫那个奉茶的宫女关起来。才安慰我道:“你听我说,大夏后位从缺多年。朕那日欲晋你俪元夫人,却受到百官阻拦。陈婕妤的话虽然刺耳,的确乃百官之思。”他松开我,严肃着:“朕当初让李安住椒房,又晋晴儿贤妃、笙儿昭仪,只为一条,你能登上后位,与朕举案齐眉。然而你的背景,是最大的难题,若你能破了这难题,朕立你为后。”

  这是一个不能解的题!他的话语半真半假,我不能信。我心底盘算出了一个答案,他在试探!我低着头道:“臣妾,臣妾自知能力不足,难登后位。陛下,高看了臣妾。”

  “你想违朕意?”连瑾礼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危险。我温顺的摇摇头,软声细语道:“陛下,如果您真的相信臣妾。臣妾自当竭尽全力。”

  他搂我在怀里,我却愈发的感觉到他的危险。日后,我的下场也会像当初白相那般吗?越想心里越不安宁,只听到他说:“今日朕许你后位,只为来日你我能齐眉。你信吗?”

  我不信。我丝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心声,口中无比肯定的的回答着:“我信。只要陛下所言,我都信。”

  “这些日子,朝中催着立后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实在不行的时候,朕会发起皇后投票。彼时,只盼你能领先他人。”

  连瑾礼离开后,偌大的倾樱宫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悲凄。我的那个尘封的秘密,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我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久以前……那天在柏梁台,顾芊芊的孩子小产,所有人都说是连瑾礼杀子,他也因此被逐出了京城……

  ☆、八十八 听墙脚杖杀两命

  我出小月的时候已经是宣仁五年四月,毓音在身边汇报着如今的夏宫如何,听说顾云祠开始伺候笔墨,听说赵玲珑开始得宠,听说钱百歌开始得宠。当然,还有陆曌晴与陆晴笙的事情。陆曌晴把俞翎羽弄进了永巷,陆晴笙丝毫不弱的把苏瑜琉弄进了永巷。我却只是冷静的看着他们,心里却在盘算着其他……

  不知何时,我又一次开始了我的竹简练字。记得当初,我把沈鎏吟扔进了那炭火之中。然而,我却还抱着希望,迟迟不肯下决断。当日的柏梁台宴,我参与其中的知情人,也只有那几个。我不停的回忆,笔尖在竹简上写下三个名字——“锦瑟、锦程、离潇”。我随手打开梳妆夹,那条手链至今还是那般亮眼,我把它随手扔进熊熊炉火中,冷漠道:“锦程,该你了。”话音落,我将锦程那枚竹简也扔进了炉火中,眼看着那些东西,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宓鸢进来时,我只吩咐道:“还记得当初那个被陈晨断了手足的锦程吗?那日锦瑟说她出了宫,做掉她,做干净点。”宓鸢领命后下去安排,我依旧如常的在练字。

  练字之余,每写一张我都会盘算良久。关于那个尘封的秘密,我是否应该对连瑾礼坦诚相待。然而,事与愿违……我纠结是否告诉连瑾礼时,毓音却面色沉重的走进来。“娘娘跟奴婢来。”她拽着我,一路往掖庭去……我问她,她只道看了便明白。我在掖庭后院的墙外,听到了那段可怕的对话——

  “大山,您是说长安街头雪公子打死人之事,是因为雪大人与丽妃有染?”说话者是个清丽的女声,我的拳头紧握。只听到一个公鸭嗓的声音:“那日雪大人出宫,撑着丽妃的伞。而且,这丽妃本就对陛下不忠……当年离潇姑姑与锦程姑姑的话,你难道忘了?”

  “你是说丽妃柏梁台陷害陛下一事……”女子惊呼的出了声。一时声音全断了,只听到公鸭嗓说:“你别乱说,万一被听到了,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听了他们的对话,也不直接戳穿。只面色如常的回了倾樱宫,我招了锦瑟来。她冷静的坐下后,我平静道:“姑姑,在六局当差,为何告诉本宫在掖庭?掖庭的掌事,是离潇。”她看了我一眼,直言不讳道:“娘娘担心的事,锦瑟不会说。陛下如今一心在娘娘身上,奴婢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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