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乎乎的样, 真是叫人看着都嫌弃。
阿遥见萧翎似乎要发怒,赶忙按住他, 在他之前说了一句:“你可知道,有人已经看着你多时了,准新郎官?”
七皇子左右看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奇怪道:“今儿嫣儿并没有过来啊。”
阿遥也乐地不行,之前竟不知道,这位七皇子是个这么逗的人, 若是他和萧翎匀一点就好了。阿遥拍了拍七皇子,朝对面伸手一指道:“七皇子,你瞧瞧那儿。”
七皇子顺着手看过去,猛然就看着他母妃程婕妤目光森然地盯着他不放。七皇子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连手上的筷子都掉了。
他对着程婕妤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见程婕妤还不愿意放过他,索性低下了头,装作若无其事。
阿遥在旁边幸灾乐祸:“哎呀,我说准新郎官,看来你只光顾着皇上那边了,程婕妤那儿似乎没有哄好呢,这婆媳关系若是不合,小心日后会家宅起火哦。”
七皇子被他母妃这么一看,先前的喜悦也降了不少,知道父皇那边是过去了,可是母妃那儿还需打一场硬仗。
他都这样惨了,边上还有人在说风凉话,弄得七皇子心里更凉了,忍不住闷闷地咕哝道:“县主,你才这么一点大的人,怎么知道这么多,上回也是。”
在丽春院的时候,多少事连七皇子都不知道,可阿遥却门清。若不是阿遥实在太小,寻常又被五皇兄管的严,他是不会相信阿遥是头一次去春楼的。
“上回?”萧翎的声音忽然响起。
阿遥瞬间坐直了,道:“上回……就是我与七皇子出去逛的时候,期间同他顽笑了几句,当不得真。”说完,阿遥又嗔怪地看着七皇子,“不过说了几句,你怎么记到现在,忒小气了些。”
七皇子恍然醒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于是顺着阿遥的思路将话给圆了回来:“我也不是故意的,县主莫怪。”
“下次别胡说了。” 阿遥板着脸补充道。
七皇子连连点头,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以示决心。
萧翎看着他们二人作怪,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今儿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深究。而后两人又胡乱地说了别的东西,彻底将话头岔开,气氛也恢复地不错。
又过了些许时候,宫女才将席面撤下。
阿遥闲着无聊,不愿在这儿听他们对着太后娘娘左一句右一句的赞叹奉承,便撺掇着萧翎让他带自己出去逛了。
永宁宫阿遥也是来过一二回的,只是没有逛完整。今儿有萧翎在边上,阿遥也不含糊,想往哪儿逛往哪儿逛。
走了一段路,萧翎领着阿遥来了永宁宫的后花园。才入了园子,便闻得一缕暗香,似近似远,明明幽幽,好闻地紧。阿遥嗅了嗅鼻子,问道:“这是什么花,怎么冬天还开着?”
“许是梅花。”
阿遥是没见过梅花的,不过她听说过着名字,是以问道:“我常听映雪他们说梅林,王府不是也有梅林么,怎么不见有香气?”
“王府里头的还没有开。”
阿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让萧翎带她去寻那开着的梅花。
萧翎也未拒绝,抱着人就往园子里去了。如今天早就寒了,树木花草凋也早就凋谢了,一路过来都没有什么好看的,行至后方,才见得一处小小的梅林,中间有几颗开了花,乌压压的枝头零星地点缀着些红朵。
萧翎带她走到一棵开的最多的花树下,阿遥对着头一次见到的梅花还挺好奇,不仅闻了许久,还不怕冷地从袖子里伸出手,上前摸了摸。
萧翎见她爱成这副模样,心中暗衬,等今日过后,定要让王府的花匠也想想法子,叫梅园的花开地再早些。
“若是喜欢就摘几支?”
阿遥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举着花枝未免太像小孩儿了,便这般说了出来。
“这才几日,何至于傻成这样,花枝可叫你身边的丫鬟拿着,哪里需要你自个儿动手。”
听他说完,阿遥也觉得自己傻了,这定时跟七皇子呆多了的缘故,以后定得小心些。不过阿遥也觉得萧翎这样事事为她着想很好,较之以前明显进步了许多了,为表奖励,阿遥偏过头,软哒哒地在他脸上印了一下。
“奖励。”阿遥如是道。
萧翎脸颊一热,刚想与她调笑两句,可是看到阿遥这小身子,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罢了,晚上吧。
阿遥还想在亲一亲,忽地旁边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声儿。
“表哥——”
这声儿,这喊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个。阿遥回过头,不意外的看到文家大姑娘站在不远处,一脸怅然地望着他们俩。
文清见他们回过头,忽略了阿遥,走进了些道:“表哥,我……”
文清欲言又止,可萧翎也是为了清静才和阿遥来这儿的,哪里有空跟他玩猜谜的游戏,直接道:“你怎么在这?”
文清苍白一笑:“我来这儿,不过是想见一见表哥你。”
阿遥心中一紧,来这儿见人,她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必定是从大殿里跟到现在的,好家伙,还是不愿意松手啊,都快要嫁人了。
看着阿遥立即如临大敌的模样,文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只是还是那样,带着点苦涩。
“过几天,我便要定亲了,不知那日表哥会不会过来。”
阿遥捅了捅萧翎,示意他别说话,自个儿抢着道:“定亲又不是成亲,萧翎过去像什么话。等什么时候表姑娘出嫁,我们必定会过去捧场的。”
文清未曾理会阿遥,只定定地看着萧翎,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萧翎仍旧摇了摇头。
文清心中越发觉得悲凉,她过来,只是为了探一探萧翎的态度。如今,可算是探明白了,可她还是不明白,她是他的表妹,文家是他的舅家啊,怎么就一点不顾念着彼此的情谊呢。
文清不甘心,仍追问道:“表哥,唯有一件事我如今还是不解。我的亲事,真的是你做的手脚么?”
“既然知道,何必多问。”
“为了她?可她明明是个外人。”文清抿着嘴,面露不悦。
萧翎笑了一声,声音淡淡的,不轻不重,却是每个字都叩响在文清心尖上,他道:“与我而言,你文家才是外人。”
只一句,就叫文清眼中染了泪痕,这么多年,是个人也该有感情了,她表哥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她从来没有错过,错的是那什么嘉宁县主,错的是被蒙蔽的表哥啊。
“表哥真是好狠的心呐。”文清惨笑一声,望着阿遥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但愿你能守得住,少了我,指不定还有旁人,你有能算什么东西?”
萧翎本就不欲与她多有纠葛,见她这般仇视阿遥更觉得气恼,刚想说话,就看到文清轻笑了一声,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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