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中,一名削瘦的妇人哭倒在一名相貌普通的丫鬟怀里,但没有人注意到她,众人的目光全在杜京亚身上,她痛哭但她也笑,恶有恶报,老天爷长眼了啊!
此时,有几十人策马过来,凶恶的大喊道:“滚开!滚开!”
群众连忙让开,几十人翻身下了马背,上前蹲下一看,脸色大变,“天啊,真的是大少爷!快!快!”
这些人七手八脚的脱下外袍包住自家少爷赤裸的身体,其中一人将软趴趴的他抱上马背后,急急的载着他奔回宣园,另一名护卫则策马直奔皇宫。
不久,一辆辆马车从皇宫急驶而出,赶到了宣园,下车的是当今皇后跟大皇子朱晏,还有几名太医,一行人脚步未歇的往里走。
杜汉中夫妇已在房门前迎接,一见皇后到来,即双双下跪,相貌俊逸的杜汉中更是对着皇后这个亲姊姊哭喊,“求皇后娘娘替我儿讨公道啊,京亚他……呜呜呜……他可能废了啊!”
朱晏脸色一变,快步越过众人进到寝房,几名太医也在皇后的眼神示意下,急急跟了进去。
卧房内,杜京亚躺在床上,他已经梳洗过且换上干净衣物,但为了治疗抹药,上身的白衫是敞开的,可以看见布满胸膛的咬痕及难以启齿的吻痕。
皇后也走了进来,身旁跟着泪涟涟的杜汉中夫妻。
太医们忙着把脉、察看杜京亚的伤势,但每检查一个地方,每个人都皱紧眉头。
至于杜京亚,他对四周的叫唤和动静毫无反应,仍是一脸呆滞。
几名太医看完了伤势,神情颇为凝重,再来要看重要位置,遂拉了床帘,在里面细究一番后,为杜京亚穿好裤子,拉开床帘,其中一名太医禀告皇后,“少爷那里的伤势太重,日后伤好了,也无法人道了。”
杜汉中夫妻一个脸色煞白,一个捂着脸,痛哭失声。
朱晏面色凝重的走到床边,低头拉开好兄弟的裤子,脸色悚地一变。
一旁一名侍卫低声道:“奴才将少爷带回来时,少爷身上还有一股浓浓交欢过的腥臭味,稍早已有侍卫查到,有一群在海上讨生活的男子在听到老百姓说少爷的身分后,吓得拔腿狂奔,我们的人抓了他们,问了后才知道……”他低下头,顿了下才又道:“是少爷赤身裸体的躺在聚花楼房间的大床上,让他们那样的,他们都宣称不干他们的事,是老鸨替他们找的货色,哪知道会玩到……”
“杀了他们没有?”朱晏咬牙怒道。
“杀不得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是当众大呼小叫嚷说的,京卫大人将他们全捉进牢里,连聚花楼的老鸨也抓去,打算亲自审问。”
皇后也听到了这些话,气得全身发抖,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废了!
随后,他们一行人坐上马车,转往京卫大人那里。
皇后、朱晏及杜汉中夫妻坐在大厅,听着京卫大人说明审问结果,只是到最后,他都用了重刑,什么也没问出来,后来连提供货色的叶老头也抓来,他根本是一问三不知,却受不了酷刑,咬舌自尽了。
京卫大人轻咳两声,又道:“虽然没问出幕后的指使者,但臣认为应该是替天行道组织做的。”
这一年多来,敢拿皇室或有权势的人开刀的,除了这个组织还有谁?
“管他是什么组织,本宫要他们身首异处!敢动本宫的侄子,就是在跟本宫挑衅!”皇后目光阴鸷。
她立即派人去请刘阁老过来。
不久,圆滑老练的刘阁老来了,他已经去看过杜京亚,先是谴责下手的人,再说些对杜京亚的事感到遗憾,弄得杜汉中夫妻是泪如雨下。
最后,还是皇后要他们先忍住悲伤,共商大计,这次替天行道组织动错了人,掘地三尺也要将该组织歼灭!
“围剿替天行道组织一事,老臣早已进行多书,也已有所斩获……”刘阁老娓娓道来。
这长长一段日子,他的人买通一些较贪财色的市井小民,刻意传送一个流言,指在京城有一名权贵人士秘密奉养一名得道的道士,该道士可以炼出长生不老药,而且该药还有神秘力量,只要吃了,在床上也能驾驭十女,但炼此药需要二十名幼女的处子之血入药,而该名道士以这骗术游走于各地,已害死数百名幼女。
老百姓人心惶惶,因为,在其他地方,要找幼女是先到人牙处买,但若没适合的,就用偷的,因此有许多幼女失踪的案件,但人从没被找到。
“阁老的有所获是什么?替天行道组织的人出现了?”朱晏不想听那些细节。
“我们买通的市井小民中,有一人刻意大声嚷嚷着要找替天行道组织杀了那道士,为民除害,不过一天,就有名眼生的丫头来找他,问了这些事,向他拿了酬劳,”刘阁老说到这里,冷冷一笑,“这些买通的小老百姓,我们早就教他们一些说词,让主动接洽的人不会怀疑,所以他说了钱没有,但仗义的命一条。”
“阁老因此就认为这事成了?”皇后也有些怀疑。
“该组织能撑这么久没被人找到,是因为他们非常小心,就我的人查到过去几件案子的蛛丝马迹来看,该组织的行事方法很不一样,像是经由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包子店,把要杀的名字跟酬劳放到空蒸笼内,就有人去拿,之后,该名单上的人也死了。
“但包子店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谁放了东西在空蒸笼内,又是谁取走的,他们都是一问三不知,像这样的情形还不少,而且地点绝不重复。”
朱晏紧磨着眉头道:“不知是否是我多心,京亚一向惜命,进出都要三十多名侍卫保护,但这次他为什么不要侍卫陪同,独自进到聚花楼,还迳自脱光衣服……这不是他的作风。”
这也是在场的人无法理解的疑惑,京卫大人再提及审问那些海贼的内容,他们口中的杜京亚根本没力气挣扎,如果是被下药,又怎么一个人走进聚花楼?
“这些疑点,依京亚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回答,或许等抓到该组织的人才有答案。”皇后下了总结。
“没错,这回我有信心,我也已经找了人假扮该名道士,打算将他安排到我的人的府里,再设下天罗地网抓人。”刘阁老信心十足。
“把他带到我的府里。”朱晏突然开口。
“皇儿,不行。”皇后马上否决。
杜汉中夫妻也摇头,万一不小心又赔上大皇子,这可怎么是好?
唯独刘阁老眼露精光。
“母后,听刘阁老说了那么多,代表这个饵他们已经放了一阵子,可是对方为何不咬饵?极有可能他们还查不到这名道士的落脚处,”朱晏解释道,“另一个可能是,他们也怀疑这是个陷阱,所以不动。”
刘阁老马上露出赞赏的表情,“大皇子这一席话,让老臣更加确定支持大皇子上位的决心是睿智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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