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村支书为什么说自己的婆娘是疯婆子,但千柏忆选择相信妇人的话,她不认为有人会拿自己的孩子编瞎话。
北京时间六点半,四人一狗到达了目的地。
废弃的矿坑像昨日一样沉静,仿佛数年来从未有人造访过。
昨晚听村支书说,这座铜矿距今有七十多年了,比他的年纪都要大,具体是什么原因废弃的没人能说得清。
因为开矿的时候挖了很多矿洞,平日里看起来有些阴森,所以村里人一般不到这边儿来。
只有大炼钢铁那几年有人来过,什么铁门,铁锅都给搬走了,就连汽车皮都给扒了!
不过后来有人在搬东西的过程中失踪,人们就不敢来了。
慢慢的,这片地就成了禁区。
☆、35.鬼餐
一边走一边拨弄杂草,千柏忆进了院子。
也不知地道的入口是在屋里,还是在外面,她本想用探铲看一下,可院子里铺的是水泥地,屋里也一样。
虽说过了这么些年,水泥地已到处是裂缝,可探铲还是伸不下去。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土狗叼来了一把斧头。
看着斧头,千柏忆随口说道,“这把斧头命大,竟然没被拿去炼铁。”
说完她就感觉到了不对,斧子虽是锈迹斑斑,可木把手并没朽掉,可见它在这里的年头儿并不长。
要说还是苏顾眼尖,“栢忆你看,上面有字。”
两个小字是刻在木把手上的,左边的李字简单,刻的要小些,右边的懵字复杂,刻的要大些。
千柏忆在农村长大,很了解这种行为。
农家的东西经常会互相借,做个记号不容易弄丢,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刻字,也有的会系根短绳。
只是李懵是谁?
不是说这个地方已经是禁区了吗?
看看趴在一旁的土狗,她想着,也许是被某些小动物给叼到这里的。
接着,她拿起斧头刨上了石灰地。
因为有裂缝,石灰地并不难刨,很快下面的土层就露出来了。
只是没等她下探铲,外面就来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什,有些拿的是铁锨,有些拿的是大镐。
看穿着,像是附近村里的。
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千柏忆放下探铲等着他们说明来意。
谁知十几个人站在门口并不说话,只是盯着里面看。
千柏忆清了清嗓子先道,“你们有事?”
一个上些年纪的人被推了出来,老头儿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千柏忆,有些小心的问道,“几位可是镇上的杨主任派来的?”
杨主任?千柏忆不知道这人。
“你们认错人了。”
知道认错人后,那些人并不离开,而是依旧在门口站着。
外面有十几双眼睛盯着,千柏忆没再用探铲,而是拨拉着身旁的杂草,假装是找东西的。
不一会儿,外面的一个年轻人问了句,“你们是干什么的?”
面对一伙不相识的人,千柏忆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给了苏顾一个眼神,让少爷解决外面的人。
其实苏顾也不擅长解决这种事,可千柏忆把问题丢给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过苏少爷编起谎话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我们是过来游玩的,见这座房子有些历史便进来看看,谁知不小心丢了东西,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听到他们是过来游玩的,年轻人和周围的人嘀咕了几句,片刻后又道,“你们丢的东西重要不?不重要的话还是别找了,这座房子不干净。”
年轻人说的不干净,千柏忆自是明白什么意思。
可她进来这么久,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只她没感觉到,苏顾也没感觉。
见他们不信,年轻人再次把老头给推了出来。
老头的话和年轻人差不多,也是说这座房子不干净,为了证实自己没撒谎,他还说了一件事。
就是他们村的老支书一家子都死在了里面,只留下一个疯儿子。
老支书,疯儿子,千柏忆突然打了个颤。
她咽了口唾沫,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们说的老支书,可是有一个闺女,十四五岁的时候,在这边儿失踪了?”
听她说起这事,老头忙喊道,“是啊,这座房子真不安全,你们还年轻,快出来吧。”
千柏忆扶着一旁的苏顾,她现在全身都是冷汗。
好歹她也是个神棍,竟和鬼魂待了一晚却豪不自知。
从千柏忆的问话和表情,苏顾大体猜到发生了什么,此时他和千柏忆一样,也是全身冷汗。
至于那两个冷面神将,已经成冰块儿了。
由于受的惊吓太大,几人谁也没有心思继续找地道,他们把东西一收拾,小跑着回了村子。
现在是白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他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村支书家的房子,和昨晚相差太多。
这房子一看就多年没人住了。
门洞塌了不说,屋门也掉了一扇。
这时,开小卖店的大婶在街上骂了起来,说是不知哪个不要脸的大半夜到她家偷东西,还放一堆冥币。
千柏忆赶紧跑到他们昨晚吃饭的屋子看,此时残破的饭桌上摆着的是他们早上用过的碗筷儿。
一旁的小桌上是他们昨晚吃剩的,还有苏顾给的那些钱。
她又去昨晚睡觉的屋子看了下,屋里挂的小物件在,那本初中课本也在,只是都盖着厚厚的尘土。
虽然不知发生这一切的缘由,但出于对死者的敬畏,她去小卖部买了些烧纸。
半跪在院里,她一边烧纸一边念道,‘人死灯灭,往生轮回,万般留恋也不过是执念,去该去的地方吧’。
这时从门外冲进一个满身泥垢的男人。
由于这人蓬头垢面,并看不出年纪,他跑进来后直接冲着正燃着的烧纸去了。
他也不怕热,拿起烧纸就往身上塞,嘴里嚷着,“钱,钱!”
这人抓完烧纸后并没有闲着,而是冲进屋里把那些吃剩的饭菜都给弄到了地上,接着捂住双脸嚎啕大哭。
应该是他的哭声太大,引来了周围的邻居。
邻居见到千柏忆他们,问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待在这里。
这次苏顾依旧是负责回话的,他道,“我们和这家的主人有些交情,过来拜祭一下。”
一听是老支书家的旧识,一个大娘跟他们念叨了好久。
说这家人太过可怜,儿子疯了后,女儿也丢了,老爹老娘去山里找人,人没找到不说还掉进了井里。
念叨完,大娘对苏顾说,“现在他们家就剩这么一个疯儿子了,前几年人们商量着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可一打听住院费太高,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负担的。”
说者无心,苏顾却是有了想法,“住院的事我来安排,怎么说也是有些交情的。”
苏顾把有交情说的特别悲戚,和鬼相识了一场,也算是有交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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