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要是都是对的,为何你不听?为何你要离开马车,就差那么一点,要不是冯珏动作够快,那时挨那一剑的就是你不是他了!」那一幕至今想来依旧教他胆战心惊,忍不住爆发怒意。
「对不起,大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她什么助人的能力都没有还傻得以为能帮上他,可在那当下,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其它。
「还有,帮他上药就帮他上药,为何要跟他独处一室如此的久?难道你不知道姑娘家首重清白声誉,光是他在你这儿多待一会,外头就会流言四起!」不说便罢,一说就一发不可收拾,尤其他进营帐时看到的画面根本是火上浇油,「你还让他抓着手不抗拒,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我要是没进营帐,你是打算让他抓着不放了?」
也许天下人都能得到她,但那个人绝对不能是冯珏!
从小,所有的人总是拿他和冯珏比较,不管是往来的商户抑或是父亲,为了不丢城东冯家的脸,他比谁都认真,谁都能输,就是不能输给冯珏!
所以在初遇时,她一开始就选择了他,多少满足了他深藏的虚荣心,可如今是因他不表态,她就打算转移目标了不成!
关子悦本来失落难过的心情在听到最后时,化为难以置信的惊喜,她是真的听见他用满是在意的口吻,彷佛在控诉她红杏出墙似的……
大哥是终于对她有其它的想法了吗?
「大哥……我没让他抓很久,我有打算要甩开的,只是你刚好进来了。」
「依我看,是我进来时,你才甩开他的。」他全然未觉自己说话的口吻有多酸。「在你眼甲,我到底算什么?」
大哥大哥,她真的只想把他当大哥吗!
「……我可以喜欢你吗?」她忸怩不安地道。
冯玉蓦地顿住,失控的脑袋在这一刻突然清醒了过来,教他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又逼她回答了什么。
他是疯了吗?他一个快死的人哪来的资格和她在一起?但如果要他眼见她和冯珏在一块,简直是比要他去死还痛苦。
「如果不能,你又何必在乎我把你当什么?」等了半晌等不到回应,关子悦幽幽地叹道。
冯玉瞪着她,在她一放手,叹息声落下时,猛然将她搂进怀里。
「大哥?」她不解抬眼。他到底是要她怎样呢?感觉有意,可他却是什么都不说。
「刚才冯珏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只是让她知道他俩找她到底是为哪桩而已。
「你连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
「不是,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实上不管他说了什么,我都不在乎的,因为他又不是你。」
就算冯珏说的者是真的又如何?她打一开始就知道大哥对她是有所图的。
但大哥要是下定决心要将她献给凤巡,也不会拖到现在都没有行动,所以大哥至少是犹豫的,为她犹豫着,对吧。
「你啊……」他到底要拿她如何是好?
「我觉得大哥是喜欢我的,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这样认定了。」她用力地抱住他,豁出去地告白。
在游轮上她也是打算跟大哥告白的,但是老天不给她机会,如今还能再爱一回,她才不犹豫呢,天晓得她下一刻会不会又跑回千年以前,天晓得千年以前有没有大哥,她才不要什么都不说就莫名其妙又分离。
冯玉浑身僵硬着,觉得自己真的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居然因为冯珏而让自己彻底失控,把自己逼进了绝境里。
他想爱啊,可是愈爱,他就前怕,如果有天他不在了,她怎么办?
「一个姑娘一点矜持皆无,你这样是在私定终生,很出格的。」他哑声道,却依旧没将她拉开。
「我才不管呢,我只知道人生苦短,矜持又不能当饭吃。」如果什么事都怕,日子还要不要过?
「你不懂……」她不懂他日积月累的恐惧。
「大哥,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下辈子我去找你。」她毫不犹豫地道,随即又嘿嘿笑着。「可是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哥哥们都说我是天生福星,只要我在谁的身边,谁还能没福气呢?你会长命百岁的。」
冯玉顿了下,突然觉得有理,她是福星啊,他也如此认为,如果有她相伴,说不准能让他逃过死劫……不不,他不贪心,只要能让他多陪她一点时曰就好。
是啊,还没走到最后,他怎么铁了心逼自己走死路?
「大哥……我饿了,你陪我一道用膳好不好?」她软声撒娇着。
冯玉失笑,不禁想到底有谁能铁石心肠地拒绝她的要求。
一早离开关子悦的营帐,冯玉就见守在外头的止戈瞪大眼,眼里满是控诉和鄙夷,教冯玉毫不客气地朝他的后脑杓打了下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敢腹诽他,是活腻了吗?
「爷,你怎能如此,夜宿在关姑娘的营帐里,这事要是传出去……」
「我娶她不就得了。」冯玉懒声打断他未竟的话。
「咦?可是爷不是要将她带到凤……」
「我就不能改变想法吗?」横竖这事并未走漏风声,只要不将她带到凤巡那儿,什么事都没有,至于爹的遗愿……他想,如果能成为王朝第一大粮商,爹多少会原谅他的。
止戈张着嘴,看着今儿个分外神清气爽的主子,他以往吃那么多药,怎么都没有他到关姑娘房里睡一晚的效果好?
那是不是……想个法子让主子每晚都进关姑娘房里?
冯玉压根不管止戈搓着下巴在胡思乱想,自顾自地回自个儿的营帐,半路上就遇见了冯珏。
「起得真早。」冯珏状似平常地打着招呼。
「能不起得早吗?禁卫可有找着掉进山谷里的辎车?」冯玉问着,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进营帐再谈。
「找着了,可是辎车里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了。」
「喔?行动颇快,看来人手不少。」
一进营帐,冯玉就着昨晚搁在桌上的冷茶倒了两杯。
「可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怎说?」
「我不认为管沁出一趟门,会备那么多人。」管沁是跟看汤荣先行,要是半路上同行的人变少了,汤荣能不起疑吗?
「这话听来倒挺让人欣慰的。」冯玉没头没尾地道。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心思还没邪恶到一时就能想通,颇令人欣慰。」不等冯珏发作,冯玉已抢白道:「管沁是冯瑜找来的,你认为冯瑜能不成为帮凶吗?」
「所以你认为杀手是冯瑜派来的?」
「是啊,横竖有事全都推给管沁,他清清白白得让人挑剔不了。」
「……真狠到这种地步了?」冯珏声极轻,像是喃喃自问。
冯玉没搭腔,毕竟他幷不清楚冯珏和他那庶兄的感情如何,但他知道冯珏不是个傻子,有些事不是没察觉,而是不愿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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