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就是莫笑言？”秦秋水打量着眼前的人儿，素净的脸庞不施粉黛，简单的装束也没有任何的饰物，这和自己想象中的言夫人简直是大相径庭。
“对。”莫笑言不卑不亢的回答，坦然地目光同时也打量着面前的秋水夫人。
鹅蛋脸，柳叶弯眉下一双凤眼，一袭绛红色锦缎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黑缎般的长发随意的挽起，秋水夫人人如其名，秋韵如水风情万种。那书中沉鱼落雁般的美人，就是眼前这样的吧。
“和着礼数，我也该叫你一声妹妹，来到府中数日，也没能抽出空来去看看妹妹，希望妹妹不要见怪啊。”口气一转，秦秋水突然一口一个妹妹和她套起近乎来。
微微皱起眉头，对秋水夫人突然的转变感到不适应，莫笑言自认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能对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五分钟的人有多热情。
“秋水夫人吩咐丫环带信叫我来，不是就为了解释这个吧？”她喜欢直来直往，没耐心演这些个表里不一的戏。“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呵呵。”秦秋水被莫笑言直爽的性子逗笑，对眼前的女孩儿顿时多了许多好感。
“看来，你和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卸下防备的秦秋水打算照着对方的意思，有话直说。
“之前的女人？”谁？在她之前还有谁来过吗？
“百花苑你知道吗？”
“知道。”
“那百花苑住的是谁，你又知道吗？”
“知道。不就和你我一样，萧夜白的暖床罢了。”这个秋水夫人，是要找她来认面孔算个大姐二姐小妹妹什么的，哼，不用了，一她不稀罕，二她捞够本就走了，用不上。
“错。”秦秋水转身，优雅的躺上自己的睡塌，放松的依靠着身后的软垫，身边的丫鬟体贴的为她披上薄毯，然后沏了杯热茶送到莫笑言桌前。
“错？百花苑住的不是他的众多夫人吗？”采荷不会撒谎，难道是她搞错了？
“哼哼……那些女人也配叫自己夫人？恐怕是她们自作多情吧。在萧府，只有你我才是夫人，而她们，只不过是用来还债的东西罢了。”玫红色的双唇，吐出冰冷的字句。
“还债的东西……”莫笑言不明白她的意思。
“夜白这些年击败的对手不计其数，有些人变卖完家财仍还不完债的，就会把他们的妻妾甚至女儿送来抵债。本来这些女人都是要做为萧府的奴婢用的，但是夜白说怕坏了家风，所以将她们送进了百花苑，吃喝供养，只要有家人来还了赎金，就随时能把人带走。只是，在箫府衣食无忧的日子过久了，又揶揄着萧夫人的位子，她们中的许多，都不再肯回去，就这么在萧府耗着，自封各家夫人，做着黄粱美梦。”略带笑意，秦秋水嘲弄般的口吻充满了不削。
明白了大意，莫笑言却丝毫不感到好笑，“可是，萧夜白也默许了吧。如果真的对她们毫无兴趣，做了奴婢尚且怕坏了家风，那么她们自封的这些个夫人不是也败坏了他的名声吗。恐怕，他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人看着妻妾成群，正好涨了他的身家地位，满足了他大男人的愚蠢虚荣感吧。”她一点都不觉得萧夜白当了冤大头，反而更同情百花苑的那些女人，虚度了如花的青春岁月。
“你说什么？”仿佛听到什么逆天驳礼的话，秦秋水一时间没有消化她的话。
须臾，檀香缭绕的屋内爆出声声大笑。
“看来你真的是很特别啊！”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秦秋水屏退了身边的丫鬟。
待丫鬟关上屋门，秦秋水露出欢喜的笑颜，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莫笑言。
“难怪他会这么看重你，看来你确实与众不同。”秦秋水第一次见到想法如此特别的女孩儿，似乎根本不在乎萧夜白现在及将要给她的名份地位，只是一个劲儿的数落着他。可她知道，没有女人会说萧夜白的话坏，应为他实在是一个太有魅力的男人，万贯家财，一表人才，就连自己也掉入深渊，是的，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她永远只能在远处，等待他的到来，不能追随，不能呼唤，被动的如同他豢养的宠物，不，甚至连宠物都比不上吧。
“那又怎么样，我才不稀罕他看重我。”莫笑言郁闷的小声咕哝着，觉得眼前的大美女才是与众不同，竟然可以忍受那种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的生活，就连她自己的心里，只要一想到萧夜白搂着秦秋水的画面都难免闷闷的。
“言妹妹，不要告诉我你对他一点都不在乎。”秦秋水不相信。
她咬唇，不做回答。
“我相信你和我一样，都对他动了真情，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只是，你的特别，让你能比我看得开而已。”笑了笑，秦秋水叹了口气，“难道不是吗？”
对，她承认，她动了情，愿意留下的原因除了钱，还有心里小小的不甘愿，她渴望留在他的身边，渴望他能独宠她一人，然而她又没有自信，更加不能看到他流连在众多女人中间，否则她会崩溃。
“那又怎么样，我无法像你一样生活。”我对他的在乎会让我变得自私，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我能控制的，那么我就控制我自己，不要在沉沦不要在深陷！可是这些话我不会告诉你！
秦秋水不语，笑容中带着凄凉，“我知道，你是瞧不起我吧，他们叫我秋水夫人，我就安然的坐在这里，每日等啊等，等着我爱的那个男人，那个主人出现，然后我摇摇尾巴，向他示好向他撒娇，他拍拍我的头或者抚摸我的毛，然后逗逗我，然后又消失，等着下一次心血来潮再想起我。这种生活，在你眼里是不是和狗儿猫儿一般。”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
这一席话，让莫笑言明白，眼前的秦秋水，其实和她一样明了，只是自己按住了那颗义无反顾的心，而她没有，所以她变成了秋水夫人，而自己是莫笑言，要离开做自己的莫笑言。
“不，再如何相像你也不是狗儿猫儿。” 莫笑言认真地表情，看着有些愣住的秦秋水，眼中是热切的肯定，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的：“你是人，你可以选择，如果你不想，就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这个不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不是你未来的全部，他可以是曾经，所以我一定要离开他的身边。”
没想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这女孩儿却有另一番天空，那么，秦秋水，你要这样生活到老到死吗？
“莫笑言，我们做个交易吧。”秦秋水突然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眼中有着坚决。
“什么交易？”
“倘若你能让萧夜白将百花苑的女人都送走，那么我就帮助你离开他。”对她而言，两全其美，没有了百花苑，最重要的是，也没有了莫笑言。
莫笑言不语，决定漠视心底那一句小小的反对声。
“好，外加一万两白银。”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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