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人听后大笑了两声,「记者嘛,都是些什么也不会的人,整天只靠拍几张照片写点狗屁不通的谣言混饭吃,是连自尊都舍弃的职业,按说也值得同情。但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这示威的,看来这破会所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什么人都往里放。」
「看来这位先生深受其害啊。」苏紫予也很同情地点头,「请问在哪间三流小报社上能看到先生的八卦呢?三流人物配三流小报社,很合适啊。」说到这,已经有知情的人忍不住小声笑出来了,看来是被她说中了。
那人脸一红,「你们这些靠投机取巧活着的人,有什么立场说别人?」
「嗯,的确跟含着金汤匙出生,脑袋里塞满杂草也能保有优渥生活的人没法比。」苏紫予问,「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样的才叫所谓的本事呢?怎么样活着才算光明正大呢?」
这显然不在对方的预计当中,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眼角瞥见放在大厅中央的那架三角钢琴,灵机一动道:「起码要有点别人不会的,弹个琴、跳个舞什么的,像你们这些人按快门、写字谁不会啊?」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无知、歧视,苏紫予并没有那种「不跟无赖一般见识」的宽厚,无赖之所以是无赖,与他的出身、地位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惯着他耍无赖的人太多所造成的而已。
「这么说,先生你一定是各中行家了。」
那人一听,露出个早知如此的笑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如就来让你见识一下这里为什么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是你的眼界局限了你的社会层次,明白吗?如果我弹的曲子让你心服口服,在座各位也可以评判,到时候相机留下,你道歉离开,没问题吧?」
冯芷若紧张,正要说什么,苏紫予比她的反应快多了,十分平静地说:「可以。」
冯芷若赶紧低头拿手机求救,这个李柏川说是找朋友了,朋友是在美国吗?
【第五章】
那人大步走到钢琴前,坐下后双手置于琴键,十分得意地笑了下,两手伸开,音符自他手中荡漾出来。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说话猥琐,但的确是在钢琴上下了工夫的,这恐怕是他最引以为豪的炫耀手段。
在场宾客有人已经开始为苏紫予惋惜,小看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要吃亏的啊。
一曲很快结束,只是选了一小段乐章就已经能让人窥见其中的水平,曲罢竟然还有些稀稀落落的掌声。那人站起身,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样,那些稀落的掌声也消失了。
「怎么样啊?你的相机看上去可不便宜呢,可惜了。」
「嗯。」苏紫予竟然还应了一声,然后也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那人防备地让开,谁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看她也在自己刚离开的地方坐了下来,双手放到琴键上然后看他,说:「那么我可以开始了吗?」
「嗯?什、什么?」
苏紫予的头一个音符已经将他那个「么」字淹没。
苏紫予一点适应的准备都不给别人,起手就是一个高潮,那飞速流转的连串音符和在琴键上跳动的手指,让人从视觉上看得眼花撩乱。最恐怖的是,这样快的节奏,那些音符如喷涌而出的洪水,但却一点不显嘈杂,高低纵横,急速整齐地从人们脑中穿过。
「是野蜂飞舞。」在场当然还有识得这首曲调的人,「以快着称。」
「快,但是一个音都没有乱,比我在维也纳听的现场独奏的水准还高。」其中穿插着惊讶的声音,「真的是手弹的吗?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在这种地方弹出此等水平的乐曲?」
「是啊,应该付费的啊,现在的记者都这么可怕吗?」
这场钢琴炫技的发起人此时已经冰冻在原地,眼睛比嘴张得还大,心里也是那个疑问,现在的记者都什么来头啊?
苏紫予的演奏同样时间不长,开始得突然,结束得利落。一个重音下去,双手抬起人跟着站起,结束。
隔了两秒,以冯芷若为首,现场像开演奏会一样,响起了源源不断的掌声,竟然还有人在喊安可,而且人好像比开始弹的时候多了不少。
苏紫予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脸上看不出半分优越、自豪,好像只是很平常地完成了一顶工作,然后间那个呆立在
旁边的男人,「怎么办,我人这么漂亮,钢琴弹得也棒,可就是当了记者。」
「你……」那人一开口就咬到舌头,又气又羞,一时说不出话。拳头一攥,恼羞成怒,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这是阴谋,「可恶,真是岂有此理。」
苏紫予顺势拿起相机问他,「表情不错,要拍一张吗?」
「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啊?黄少,你的名号已经大到说出来能吓死人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说话的不是苏紫予,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呢,这是哪来的声音,离她还挺近得。循着声音的来源回头,她的脸差点就蹭上了后面人的胸膛。
在她专心跟黄少吵嘴时,她没注意到她身后多了个人。
李柏川不同于刚才的那样黑脸,这会倒是笑咪咪的,看上去十分亲切,还心情不错地一手一边搭按在苏紫予的肩膀上,对着那边的黄少打招呼:「一般只有恶霸才输了人就发狠呢,还请不要吓着我的客人啊。」
「你的客人?」黄少的声音明显地不自然起来,「你说她是你的客人?」
「是啊,那边坐着的大美女是我妹妹,平时很少来,这位一般些的是我的客人,是我们家重要的客人。黄少,你真的让
我很为难。」
一般些的?谁是一般些的,就算跟冯芷若比一般些她不亏,但是也不能这么客观地描述吧?她正在跟对方吵架耶!苏紫予不悦,但他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是这样吗?原来是李律师你的客人啊,这真是的……」黄少越尬地笑了两声,全无刚才的气势,「既然是你的客人,那就是误会了,刚才说的自然都不算数。」
「不算数?那不行。」李柏川很有耐心,就像在跟小朋友讲道理一样,「你不算数,我们还是要算数的,你说如果我们输了,就把相机留下,那么现在我们赢了,又该怎么说呢?」
黄少咬牙,眼里已经出现恨意。那边李柏川却是突然想到好点子似的,很开心地笑了下,「这边不是有个规定,如果是不受欢迎的客人,其他客人投票过半数就能取捎那人会员资格,永不受理吗?你这样公然地侮辱我们家重要的客人,我当然是不欢迎你了,那我就先投一票了。」说完他举起了一只手。
早有工作人员闻讯跑来处理事件,等在一旁,却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处理,事件就已经走向一个麻烦的方向走去。但李柏川说的没有错,会所里确实有这么一顶规定,是因为这里的会员他们谁也得罪不起,出了矛盾只能让他们内部解决,只不过规定制定至今,还没真正用上过。
「李柏川,不用做得这么绝吧,你以为真会有人和你站队得罪我?」黄少笑了笑,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又没有直接矛盾,谁会帮着别人站队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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