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阳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竟是我错怪了师父?又觉得自己真心蠢的可以,师父一直对自己那么好,当年自己的第二次人生都是他给的,又怎会弃自己于不顾?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正愧疚呢,一人撩开璞玉的门帘儿走了进来,不是赤松又是哪个?
赤松子早就在门外听到了里边两个姑娘的柔声细语,知道这是小徒儿醒了,赶紧放快步子走了进来,见两人正朝着他看,回望着徒儿,这几天下来更加清瘦了似的,突然想起历劫的那天他抱着女孩儿,比她想象的还要瘦弱,现在瘦的连眼睛都大了许多。
赤松子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有些难受,刚迈进来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又朝外面吩咐了一声,“阿久,去做些肉糜端过来。”
阿久也站在外头等了许久,因为里头有画秋儿,不好意思进去,又实在担心花阳,所以只能在外头守着,听赤松这么吩咐连忙去了。
这头赤松子重新进了屋来,仔细看了看花阳脸色,“这次元气亏耗不少,过后是该好好补补。”又看了看画秋儿,“这些日子真是多谢你了,阿阳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替她觉得幸运。”
画秋儿连连摆手,“先生说什么呢,我俩是最好的朋友,照顾她是我分内之事,我相信若是躺在床上的是我她也会如此。”又看了看两人,猜是有话要说,忙找了个借口,“既然先生来了,那我就先回家去了,成了亲总是不如从前那般自在,阿阳你先歇着,我明日再来!”又跟赤松子道了个别,自己朝着门口走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转过身来,咧嘴笑了一笑,“阿阳,恭喜你可以位列仙班,我真是替你高兴!”这才甩着辫子走了出去。
花阳心里正暖烘烘的,又看到赤松子转过身来,坐在画秋儿刚刚坐的椅子上,颇为心疼地望着自己。
也不知是阳光还是怎的,花阳突然觉的有些恍惚似的,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赤松的面颊,本以为自己会哭,谁知却没有,阳光的热度和赤松的脸都让她沉溺于幸福之中,“师父,我还能看到你……真好!”
这话倒是把赤松说的极为酸楚,“阿阳……你不怪师父罢?”
“我怪师父什么?”
“怪我铁石心肠,不去救你……这事你莫要埋怨师父,你受苦受难做师父的怎能不心疼,要是可以,我倒情愿这雷劈在我自己身上,可是不行,我要是替你受了,历劫的就不是你,师父最最希望的你也知道,就是希望你有能力保护自己……我……”
“师父无需说了,我相信您,真的!”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师父不善言辞,心里藏着什么也不愿意说出来,可是现在,他竟向自己解释起来,其实在他解释之前,听到画秋儿的那番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相信了他,听他这么一解释,心里头更加惭愧,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师父,你瘦了,也憔悴了,这些日子怕是没少跟我操劳……”
门外阿久端着肉粥嘻嘻直笑,看到这幅师慈徒孝的场景就觉得好笑,刚刚这两人说的那番话都被他听了去,这才明白赤松子一片苦心,又端着餐盘子走上前去,笑得那叫一个喜庆,“哎呦,恭喜咱们小公主成了天仙儿,这是您的肉粥,快些好好补补,小的可就等着您罩着我嘞!”
花阳知道他这人喜欢玩笑,忙呸了一声,赤松子也觉得好笑,见阿久那个样子就滑稽的很,“行了,这些日子你也够累的,快些回去休息罢!”
“得嘞!那小公主,小的就先退下了!”这才猫着腰跑了出去。
赤松子见他走的远了,这才想起来那天的事,嘴角噙着笑,“这小子对你还真是不错,你是没看到,那天见我不去救你,就差没上来打我一巴掌!”
“我一直当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倒未想到他这么有心……倒是我把他想的差了……”
赤松子拿过肉粥轻轻吹了几下,又拿勺儿往她嘴里喂去,见她有些不好意思,非要起来自己动手,忙皱着眉头把她按了回去,又拿勺凑到花阳嘴边,见她老老实实的吃了这才换了颜色,“你当他是孩子?他的年纪可比我还大。”
这话把花阳吓了一跳,忙咽了嘴里的肉粥,这粥味道果然好极,又滑又香,不得不说,阿久的手艺还是那般的好,“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已经八百多岁了,你可猜的出他的原身是个什么?”
花阳早被这消息惊的目瞪口呆,“是什么?”
“是僵尸!大概是早死,四百年前他就是这个样子,带着一堆小喽啰来骚扰我方壶百姓,被我捉住好几个手下,他这人倒是讲义气够朋友,拿自己来换别人,我见他小小年纪就早死,身世也算得上凄惨,就问他会做些什么,谁知他说会做饭,竟是果然做的极好,我这就把他留了下来。”赤松见徒儿那个吃惊的样子,再看她嘴上粘着的粥渍,就这么讲着一碗粥就被她吃个精光,又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了去,这才把花阳的思绪拉了回来。
此时的花阳心里想的再无其他,只顾着脸红,一颗心脏没有出息的怦怦乱跳。
☆、真真假假
昨日和师父聊着聊着,转眼就到了暮色*降临,她好像好久未见过这样的师父,温温和和的,不逼着她努力上进,就像是回到了随州城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与他刚刚相识,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说说笑笑,不像是师徒倒像是朋友。
可惜她身体忒累,刚刚入了夜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师父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今早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是听到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她曾经很喜欢在睡觉的时候听别人这样小声说话,记得自己极小的时候,还要跟父亲母亲一起睡,每每是自己已经睡下,偶尔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父亲母亲在耳旁轻轻说话,那样的感觉让人既踏实又安心,可是现在……这两个人的谈话她极不喜欢,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晚些醒来……
先是师父的声音,“小梅,你可以不用这样辛苦的,阿阳这边已经好的差不多,我自己照顾也就可以了。”阿梅是解颜的小名,许多年长者们也有叫她小梅的,这是她第一次听师父这样叫她,看来自己这几日不醒人事,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阿兄……我就喜欢照顾阿阳,这孩子是个遭过劫难的,家里头又发生了不少大事,我瞧着也觉着心疼,你就不要劝我了……”
“小梅的这份心意我心领了,阿阳她知道了定然也会感激于你,这孩子任性了些,可也有我这个师父的责任,若是从前的事冒犯了你,还请解颜仙子莫要怪罪!”
“阿兄这就见外了……这孩子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亲徒儿一样,哪有长辈跟小辈记仇的道理,再者说……阿兄,我这些日子以来,也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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