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常安时,他的伤已经好很多了,想是已有太医为他看过了,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怎么受得了含冤入狱?现在他的心情十分压抑,脸色也不是很好。至于常平,皇上解了他的禁足,但他只能在宫中走动,不能出宫回府。”
听过裕亲王的话,我疯了一般冲回自己的暖阁,从暖阁中翻找出印夕家人住址的纸条,我扯出被自己收在床下的药箱,不顾旁人的劝,硬要冲出王府去,我要尽快找到印夕的家人,查清楚我家人蒙冤的真相。
裕亲王在院中将我一把拦住,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我离开,他在身后将我揽住,吼道,“你做什么?你身子不舒服快有一个月了,今天大夫就要来了,你要去哪里?!”
我回身一把推开裕亲王,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冲他吼道,“我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我再不查清楚一切,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阿玛还有弟弟一直含冤下去!我怎么可能忍心?”
裕亲王仍旧不肯放手,他将我一把环在怀中,用力盖过我的声音,“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我瞬时冷静下来,的确如此,若是只有我一人前往印夕家,只怕是凶多吉少,此时的他们早已被索额图控制在了掌心,我一人前去,相当于自投罗网。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越是到这样关键的当口越不能自乱阵脚,只有冷静下来我才能想到面对一切的办法。
我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裕亲王,对他低声道,“王兄说得是,是我着急得糊涂了…王兄且去驾车,我去见两个人,就同王兄一同前去。”
裕亲王应下,唤来了宁宇与宇述二人去牵马套车,便移步王府门外,等待我回来。
我同纯风及佩月出了王府,径直走向王府斜对街的尚缘茶楼,见我又要去上次喝醉的茶楼,纯风不禁挡在我身前,阻拦道,“主子您不会又要见那两姐弟吧?奴婢这次可要拦着您了!您不舒服了快一个月,不能再喝酒了!”
我淡淡一笑,安抚纯风道,“我的确是去见那两姐弟,只不过不是为了喝酒,而是求他们随我一同前去。”
阿萧和阿峰姐弟两人就住在尚缘茶楼二层的客栈里,陈情也住在此处,茶楼二层的光线较为昏暗,窗外有宽厚而又扁长的遮檐覆盖,将阳光都挡在了窗外。
我扶着木栏缓缓走在客栈的木板上,侧眸寻找阿萧与阿峰所住的隔间,还未找到阿萧姐弟,却在过道中遇到了陈情。
陈情以为我是来寻他的,便上来主动问我道,“娘娘可是要去找印夕家人了?若是要去,我愿同去!之前我一直暗中跟踪印夕,知道他与何人接触,想必能帮上娘娘的忙。”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将手指抵在嘴边,对他悄声道,“不要再叫我娘娘了,你必须要改一个称呼。你若愿意与我同去,现在就去裕亲王府门口找裕亲王,告诉他,是我要你随行同去的,记住,千万不可声张。”
陈情想是按捺已久,他激动地点了点头道,“是!一切听娘娘…哦不,听格格的!”
他一个飞步绕过我与纯风,飞一般地从楼梯上跳下,我望向窗外,见他径直跑向了裕亲王门外停着的那辆马车,与驾车的宁宇说了几句后,便坐上了车。
我转过头来继续寻找阿萧姐弟,不久后便在最靠近角落的一间阔气的套间中找到了他们二人的身影。
我轻轻叩了叩门,阿萧前来开门,发现是我,不禁瞬时笑着走出来迎我道,“阿颜姐姐?!一月未见,姐姐去哪儿了?快请进来!多亏姐姐,我弟弟的病已完全好了。”
我见阿峰此时正在内间的纱帘后,坐在案前认真写着什么,他听见是我来了,即刻放下手里的笔,疾步从内间走出来,为我端了一杯茶道,“见过阿颜姐姐,多谢姐姐,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姐姐送给我的药,当真是灵药!”
我欣慰地看着阿峰满面笑容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已经恢复如常,气色也好了许多,似乎也比我上月见到他时更加壮实了些,我对他笑道,“不必客气,你的病能好,我心里很高兴,快坐吧。”
阿峰与阿萧都坐下后,我才环顾了一圈他们二人的住所,见他们的正堂内摆放着两把珠光宝气的宝剑,剑柄上还缀着红色的流苏,不禁好奇问道,“阿萧,阿峰,你们都会武功吗?”
阿峰得意地一笑,颔首点了点头,“我们姐弟二人进京,除了治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会会那个坊间传说功夫奇绝的安少!”
我一听到他此话,猛然一惊,不禁猛地一笑道,“安少?可是完颜常安?”
阿峰“嗯”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他抄起桌上的宝剑挥舞起来,高声道,“就是完颜常安!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
我见他的姿势与力道,的确是会武功之人,只是我不能看出他与常安谁的武功更胜一筹。
看着阿萧骄傲满满地望向自己的弟弟,再想起尚在牢中受苦的常安,我心底的苦涩一层胜过一层,我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说起我的来意,对他们姐弟道,“阿峰,你的病既然已经好了,可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阿峰一听有求于他,即刻收起了手里的宝剑,向我道,“阿颜姐姐请说,我若能办到,定不推脱!”
“好!我喜欢你这样爽快的性格!”我站起身来,走近他与阿萧一步,低声道,“我需要你们二人与我同去一个地方,不需要你们做别的,若有人问起你是谁治好了你的病,你只需实话实说即可。”
“没问题,现在就随姐姐去吗?”阿峰问道,我含笑着点了点头,他二话未说,随即跟在了我的身后,阿萧起身后简单地理了理自己的发髻,也跟在了我身后。
到达京城南街时已是正午,裕亲王命宁宇停下了马,掀起帘子来左右看了看,确定赫舍里府并无异样后,才命宁宇缓缓地驾着马车行到南街六巷前。
我随着裕亲王走下马车,又叫下了坐在后面的陈情及阿萧姐弟三人,陈情抬起头去前前后后看了许久,才对我们笃定地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我心中有些紧张,不知会面对何种的情况,却还是静默无言地跟在了陈情的身后,此时阿峰突然大声笑道,“诶姐姐,这儿倒是离咱们父亲的总舵很近啊!”
阿萧听闻他此话,忽然狠狠地打了阿峰一巴掌,大声喝他道,“你胡说什么呢!别乱说话!”
裕亲王猛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阿萧和阿峰两个人,眉间紧蹙地步步逼近,一字一句地问道,“总舵?还在南城?你们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你们不是说,你们不是京城人,只是进京治病的吗?那你们的父亲怎么会在京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渐破疑云(二)
裕亲王这样一问,我心里也生了疑,忙停下了脚下的步子,转身望着身后的阿萧和阿峰,阿萧见状,忙着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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