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撑了撑自己的腰,费力地坐直身子来,她身边的宫女见状,忙上前来扶皇后坐起。皇后转眸对玄烨温柔笑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有要事要向皇上说明。”
玄烨仍是十分疑惑,侧头望向皇后,继续问道,“何事?”
皇后此时合了合掌,殿外便有小太监前来听旨,皇后吩咐道,“去侧殿领她过来吧!”
片刻后,坤宁宫中的内监便领着佟妃的胞妹佟佳冬蕊走入殿中,冬蕊此时以涟笙妻子入宫,皇后企图利用她再次污蔑我与涟笙有染,只是如今…事情并不会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发展。
冬蕊跪在殿中向众人行了礼,玄烨仍旧不明白皇后的用意,指了指跪在殿中的冬蕊,转头问皇后道,“芳仪,你命她入宫,所为何事?”
皇后会意颇深地望了望我,冷冷一笑,转头对皇帝道,“皇上,此女乃是纳兰涟笙嫡妻,佟佳冬蕊,她是皇上亲自指婚的,皇上总该认得她吧?”
玄烨紧蹙着眉心,不知皇后究竟要说些什么,点了点头道,“佟佳氏的女儿,朕认得,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皇后继续凛冽笑着,对皇帝道,“她是纳兰涟笙的妻子,她最清楚纳兰涟笙心中的女人是谁,更清楚纳兰涟笙与何人有染,今日臣妾请她入宫,是为叫她指证皇贵妃与纳兰涟笙的私情。”
玄烨听后忽然大怒,狠狠拍下手边的御案,吼道,“胡闹!臣妾僖嫔诬陷皇贵妃与纳兰涟笙有染,朕在那时就已经还了皇贵妃清白,今日你怎么还敢提起此事!”
皇后仍旧镇静道,“皇上,那时涟笙尚未娶妻,谁人又能说得清?皇上既然信任皇贵妃,又为何不敢听她所说呢?!”
玄烨怒目瞪着眼前的赫舍里芳仪,片刻后玄烨还是转过头来望向殿内众人,道,“佟佳冬蕊,你说。”
玄烨必须要听冬蕊所说,我的计划才能得以进行,可是我又多么希望,他能够完全信任我而拒绝听冬蕊所说。
终究他是不信我的,无论是我与涟笙,还是我与裕亲王。他从不肯相信,我心中只有他一人而已。
冬蕊重重叩首,殿内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我更是一言不发,一动未动地望着跪在殿中的她,等待着她将要说出的话。
“民女启奏皇上!”冬蕊跪在殿中,清脆地一声高喊,她抬起头来望向皇帝,继续道,“民女要为皇贵妃娘娘作证,皇贵妃从未与民女夫君纳兰涟笙有过肌肤之亲!娘娘入宫后更是从未与涟笙有过私下往来!民女愿以性命担保!”
玄烨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忽然松开,却一时间一言未发,我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落地,最重要的一步,终究按照我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殿内一时充斥满纷纷的议论声,皇后错愕地怔住了良久,忽然怒吼道,“佟佳冬蕊!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次!完颜霏!她究竟与纳兰涟笙有没有私情!”
佟佳冬蕊仍旧跪在地上,她跪着上前挪了两步,拱手对皇帝道,“民女以性命担保,皇贵妃娘娘从未与纳兰涟笙有染!”
“你!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本宫的!是什么人威胁了你!你竟敢欺君!”皇后怒斥着跪在殿内的佟佳冬蕊,此时的皇后已完全失态,佟佳冬蕊是她最后扳倒我的希望,而如今也终于成空。
皇帝尚未说话,荣妃忽站起身来冲到冬蕊身后指责道,“你的话怎能说变就变,你明明曾写信告诉过皇后娘娘,说皇贵妃与纳兰涟笙有染!还请皇后娘娘转告皇上,现在怎能完全变了一副说辞!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的大罪!”
佟佳冬蕊跪在原地一动未动,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去看荣妃一眼,她淡淡道,却铿锵有力,“我既已犯下大罪,就不能越陷越深,我若不将实情说出,我将永世难安!”
我坐在远处,眼底忽然泛起一阵热意,我竟被这个年幼的女孩儿感动了,我缓缓抚平了身上的旗裙,端然站起身来,走至冬蕊身侧,跪倒于她身边,对玄烨道,“皇上,皇后与索额图党人诬陷臣妾及完颜族人罪状共有四!一桩一件,臣妾今日皆有证人,请皇上允许臣妾说完!
“罪状一,赫舍里氏以原完颜府下人印夕诬陷臣妾毒害舒妃及大阿哥承瑞;罪状二,索额图以伪造的信笺诬陷臣妾阿玛及幼弟常安与朝廷反贼天地会勾结;罪状三,赫舍里氏以原慈宁宫首领女官,今裕亲王侧福晋顾子静与宫中女官锦瑟诬陷臣妾与裕亲王有染;罪状四,其以纳兰涟笙妻子佟佳冬蕊诬陷臣妾入宫前与纳兰涟笙已有肌肤之亲!其一桩一件,臣妾皆有证人,可证我完颜府清白!”
我说完此一番话后再次抬头望向玄烨,此时的他已有些泪目,他就算知道我曾经蒙冤,可他却不知我一桩一件,究竟受了多少苦难。
“你有什么证人,让他们进来吧。”玄烨凝望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跪在原地没有动身,跟我一同入殿的佩月与印云已于此时跪在了我身边,佩月率先对玄烨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名为佩月。奴婢曾亲耳听到皇后与完颜府下人印夕的交谈,是皇后命印夕在舒妃及大阿哥承瑞碗中下毒,再将罪名栽在皇贵妃身上,因为印夕原是完颜府的下人,所以他说的话,难以令人起疑!奴婢可以以性命担保,奴婢绝无一句虚言。”
“佩月姑姑,本宫真是佩服你说瞎话的本事,”荣妃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一次开口讽刺佩月道,“你若是能听到皇后娘娘说这样的话,今日怎么还能活在世上?依你之意,皇后娘娘乃是极狠毒之人,怎能不将你除之而后快?”
“皇上!”荣妃话音刚落,惠儿已站起身来定然大喊道,“皇上,臣妾可为佩月作证,之前皇贵妃娘娘被诬陷落难时,栖身于北三所中,是臣妾亲自到辛者库救出了佩月,而后请平亲王福晋纳兰欣儿护她出宫,她才得以活命。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大可传平亲王夫妇前来问话。”
玄烨听后脸色已微变,他怒目转向身边的皇后,冷然问道,“芳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皇后怔怔地笑出声来,道,“皇上,一个佩月说的又能算得了什么?真正在舒妃与承瑞碗中下毒的是印夕,印夕没有来指认,旁人说的又能算什么?!”
“回禀皇上,”此时印云才终于发话道,“皇上,民女印云,是罪人印夕的姐姐,民女清楚此事前后一切来龙去脉。”
“你说!”玄烨高声道。
印云重重叩了首,才有开口道,“民女父母年事已高,不幸患上时疫,家中没钱治病,而完颜府赏给印夕的钱又不够家母看病,印夕才会心生邪念。”
“一个富人模样的官宦到我家中来,说可以为家母看病,给了我们许多的银两,但条件是印夕必须为他们所用,印夕心急,想为家母治病,便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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