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这程式我修改好了,你要不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bug?」张俐华倚着凌沄的桌子,却发现自己说了老半天的话,偏偏该听进去的人完全没反应,干脆伸出大手在他面前挥个几下,「经理、凌经理、经理大人,哟呼,回魂喔!」
凌沄没好气的拨开他的手,「你当我是鬼啊!」
「差不多,」张俐华耸耸肩,「我是以为你中邪了。」
「中你个头,你不工作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不会吧,我刚才说的话你还真没听进去,」张俐华满脸好奇的盯着他,「你从没这样耶,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没事,」他疯了才会告诉张俐华,刚刚只是想到昨天那名叫童槿枫的女子在手脚受伤的情况下,会不会挨饿?或是在家里发生小意外,却求助无门?「你还不快说你要干嘛?」
「好吧,你说没事就没事,」张俐华也识相,知道凌沄不肯说,他再问也问不出个
所以然来,「我只是要告诉你,程式我修改过了,要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做事,有问题我会告诉你的。」凌沄挥挥手要他离开。
待他走后,凌沄却只是靠着椅背,双眼盯着电脑萤幕,可心思却完全没摆在上头,整个脑子绕着的都是童槿枫可能会有的无助。
她看来像是一个人住,如果不小心又摔倒了怎么办?
还有她住在五楼,以一个脚扭伤的人来说,完全不适合出门,而且她手也受伤了,根本就没办法自己煮东西吃,不知道会不会饿死?
他知道自己想得太多,距他离开她住处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要能饿死人才真叫世界奇观,而且他昨天的行为早就算是仁至义尽,根本就没必要过度关心,更何况说不定她早就叫其他人来照顾她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有人能照顾,那昨天又为什么会一个人搭计程车去医院?
凌沄意想愈烦躁,索性站起身拎着外套往外走去。他还是过去看看好了,如果她真的有人照顾的话,那他也就能放心,不然再想下去,他今天一整天恐怕都没办法认真工作。
「经理,你要去哪儿?」还待在经理室门口和人打混的张俐华看到凌沄家要外出的模样,讶异的问。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乖乖去做你的工作,如果你再混下去,今天内工作没赶完,晚上就给我留下来加班。」凌沄没再理会他,抛下话后就迳——离开办公室。
「怪怪的,」张俐华摸着下巴,疑惑的看着凌沄离去的背影下评论,「他今天真的怪怪的,一定有问题。」
槿枫头大的看着眼前的泡面,外面的透明胶套用剪刀剪开了,没问题,问题是……
要怎么撕开它上头的纸膜呢?
敛着眉想了会儿,最后她决定将它踝在脚底下,用左手开。好,虽然差点踩得太用力把它给踩扁了,但终究还是让她成功打开,接下来就是调味包,这个问题比较小,一把剪刀就能派上用场。
终于研究出怎么用一只手开泡面的槿枫开心的端着它,往门旁的小空间跃近,等她将开水注入碗内后,却又突然想到一个大大的问题。
她要端着它跳回小桌子吗?
会不会等到她抵达定点时,碗里的开水就全让她跳光了,然后被铺在地上的地毯给吸干?正当她努力思考着如何成功运送货物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她不禁好奇的臆测,「现在才十一点,若蔷不可能有办法过来,难道是……」
她转过身跳近门口,将门拉开;没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她怎么猜也不可能会猜到的人。
「嗨!」凌沄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就搁在门铃上方约三公分处,大有再接再厉的意图。
「是你?你怎么会来?」槿枫向后侧了侧身子,让他进门。
凌沄没理会她,像是鼻子闻到什么异味似的在打且里着,最后他的视线定于放在流理台上的泡面,「你的午餐是一碗防腐剂?」
「如果你说它是防腐剂的话,那它应该就是了。」槿枫回答得也很幽默。
不过显然有人感觉不出任何幽默之处。
只见凌沄眉一皱,转向流理台,拿起那碗俗称泡面、他认为是防腐剂的东西,直接就往旁边的垃圾桶丢去。
「喂!」槿枫瞠眼看着他的动作,来不及跳过去制止,「那是我的早餐兼午餐,你把它倒掉,我还得要重泡一次耶,你知道泡这碗面我要花多少工夫啊!」
「你不用再泡面。」凌沄耸肩笑娣着她,很满意自己的行为。
「不用再泡?该不会你有带什么大餐过来吧?」槿枫打量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拉开门探头往外看去,「没有东西啊,难道你带的是空气大餐吗?」
「如果你想当神仙的话,的确可以当我带来的是空气大餐。」自古以来,所有称得上仙人名号的,确实都拿空气当大餐,用吸的就饱!
「谢啦,小姐我还是偏好当个人,要成仙,阁下自个儿来就好。」槿枫咧嘴回笑,不过笑意并未到达她眼底。
也许他是好意,她也的确感受得到他的好意,但他此刻的行为却严重影响到她的权益,要吃什么、不吃什么,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他老兄是凭哪一点认为他能控管她的行为的?
如果她没记错,她似乎并没有给他这个权利吧?
凌沄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由其清亮的眼底正闪着火花的模样,看得出她似乎感到些许不满,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管制她吃什么的权利,可是某种莫名的冲动却让他找不到理由不去管她。
或许该说是,那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就像他今天开始上班后没过多久,就不停的想到她单独在家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完全无法控制心思走向,明明教自己必须注意眼前的正事,可没隔几秒,思绪就会无端的缠上相同的问题。
而他尽管想不通其原因所在,但有个重点却是他一直以来所遵循的,那就是直觉。
直觉叫他来,所以他来了;直觉叫他必须管,所以他管了,根简单,也用不着什么特殊理由来说服自己,毕竟人若不能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啦,许多时候也会有妥协的必要,但在可以不妥协的情况下,他又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不去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呢?
「我?」凌沄根可惜的摊开手,「可是我也偏好当个人耶,我对成为一尊木头或石像的兴趣向来不大,不过如果五十年后,有人喜欢当我是木头、石像的话,那我倒是不会反对。」
「那时如果你能反对,才叫厉害吧?活脱脱从土堆里跳出来吓人。」算了,倒都倒了,就当她和这碗泡面无缘吧!
「嘿,到时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跳?」
「免了,说不定到时我就是那个把你当木头、石家奉善的人,所以由你跳就行了,不过记得跳出来后要向我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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