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雷滚滚,空中,一道道闪电划过,鞭笞着世间的人心。
董清歌出了天牢,漫无目的地跑入漫天的飞雪中。
她杀了殷湛!
她亲手杀了这个将她推入深渊的人!
可是,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能去哪里。
不知道,应该求生还是求死。
更不知道,向谁求生,向谁求死。
这时,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清歌,你怎么了?”薛珩扣住她的双肩,强迫她冷静下来。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董清歌颤着音,惶恐地抱住头,像找不到轮回渡口的曼珠沙华。
“你杀了谁?”薛珩更为焦灼。
随后,他想到一个可能,全身打了个激灵。
“难道是殷湛?”
正文 第二十章 我杀了他
董清歌点头。
她死死地咬着唇瓣,眼中,深切的恨意和痛楚,如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
薛珩顿感震惊,迟迟说不出来话来。
“清歌,你怎么可以去杀他?”
董清歌咬牙道:“他为了薛静晚,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薛珩微诧。
“清歌,你真是糊涂,你不知道……”
话说到一半,他又止住。
平复了半天心绪,薛珩才继续说:“你把解药给我,我现在赶回去给他,说不定他还有救。”
“不行……”董清歌的牙齿发抖,面色愈发得苍白。
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将他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还给他,怎么能够又去救他。
不然,她如何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死去的孩子。
“你……”薛珩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他清楚地明白,若是有一天董清歌得知一切,定会为今日所做的事后悔。
况且,殷湛若是真的死了,他不能保证,董清歌是不是也会活不下去。
“清歌,把解药给他,我带你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你就不会再见到让你痛恨的人了!你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背上人命债!”
董清歌哆嗦着手,掏出解药。
在递给薛珩的时候,她又想收回,却被薛珩迅速地夺了过去。
董清歌的心里一阵自责和慌乱。
她对不起孩子,不能报仇,真是没有用。
“三王爷,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了,你带我走,带我走吧!”董清歌抓住薛珩的手,拼命地在寻找一丝解脱。
这正是薛珩所想,他刚想说话,却见董清歌忽地剧烈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薛珩大骇,一手扶住她的身子,一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探。
烫的惊人。
私宅里,熏笼往外冒出热气。
薛珩给殷湛送去解药后,就急着回来。
大夫一个接一个地急匆匆地步入房间,隔着帷幔,为董清歌悬丝诊脉。
只见每个大夫额头上都遍布汗珠,对薛珩禀道:“三王爷,这位姑娘体内的寒气本就过重,身子骨太弱,加上旧伤未愈,心绪起伏过大,如今的病情加重,恐难医治。”
“不管如何,都要将她治好。治好了她,你们想要多少赏银都行!”薛珩紧张不安,没了一贯的矜贵温雅。
“三王爷,小的医术再高明,也只能减轻她的痛苦,却不能根治。而且,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位姑娘急火攻心,心中的病痛也不轻,还需要看她自己。”
“三王爷,她需要一味救命灵药,而且,若是她自己不愿走出,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三王爷,小的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大夫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针,扎入薛珩的心里。
薛珩如鲠在喉,僵滞了一会。
送走最后一位大夫后,他走到榻边,撩起帷幔,只见董清歌冷汗涔涔,即使盖了几床被子,仍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口中念着一个名字,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薛珩听到了。
他无奈地叹息,世上,恐怕只有一样东西能够救她的命,只有一个人能解她的心病。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谈个条件
薛珩再去找了一次殷湛,跟殷湛说明来意。
救董清歌所需要的灵药,是千年天山雪莲,世上仅有一株,生长在夜郎国。
传说,这天山雪莲千年才开一次花,有起死回生之效。
几年前,夜郎国将它进贡给大魏,大魏皇帝赏给了最疼爱的孙女薛静晚。
薛静晚的生父是当朝太子,在她刚出生前,太子就已故去,出生后没多久,太子妃也追随太子而去。
因而,当今皇帝怜惜她,对她格外宠爱,在十七年的岁月里,赏赐了她许多奇珍异宝,其中,就包括这天山雪莲。
这一晚,阴冷潮湿的天牢里。
薛静晚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踱入牢房,轻嗤一声:“殷湛,早在你入狱前,本宫就对你说过,你会有求于本宫的时候。”
殷湛面目憔悴,唇色发乌,半倚在墙面上,尚且恢复了一丝意识。
“我是有求于公主,希望公主能将你手上的天山雪莲给我。”
“原来是为了这个。”即使不是求她放了他,可薛静晚依旧很满意。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就行。
她笑道:“本宫可以给你,但有个条件,你必须要求我。”
当她给殷湛下了药,一丝不挂地躺在榻上,他都不愿碰她时,她便明白,他对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那一瞬间,她的心跌入谷底。
她不断地欺骗自己,他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可是,当年,董清歌对他下药,他却上钩了。
她确切地明白,原来他心里的人,一直都不是她……
而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得不到的。
这回,也绝不应该有意外,她怎么能输给一个死去的女人。
所以,她诬陷他,让他入天牢,只是,想逼他娶她。
殷湛转眸,盯着她娇艳的脸颊,沉默良久。
随后,他的唇边挤出一抹笑容,一字一句道:“能娶到公主这般佳人,是殷某此生修来的福气。”
言罢,薛静晚倏地大笑出声,眉眼弯弯,夹杂着十足的讽刺。
“殷湛,我以为你心里的人会是董清歌,可没想到,你最爱的人还是你自己。为此,你可以狠心地杀死深爱的女人,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软肋。”
“可惜,那个贱人到死都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
“殷湛,你当真是这世上对她最有情,却又最凉薄的人啊!”
殷湛自嘲般地想,有情却又绝情?
好像,他的确是如此。到死都要跟我在一起。”
须臾,薛静晚的笑意凉了些,依靠在他的肩头,低喃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你终究还是要娶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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