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你怎么能犯下如此大错,你让为师如何是好?”
化空脸上的冰冷逐渐消失,恰恰相反,更多的是心疼。
过了今年的年尾,柏溪才是一十又三。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幕,化空一直都是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那样精心栽培。
可如今,这些个打算,只能变成是他自身的一个空想。
“来人,将柏溪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棍,棍责之后,立即将他赶出寺庙,不得有误。
另外,从即刻起,柏溪……这个人,与灵济寺,再无半分……瓜葛。”
说话时,化空使劲儿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跪在地上的小徒弟。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张人人称赞的面孔,到头来,竟成了他身败名裂的垫脚石。
戒律弟子将柏溪带走之后,很快,院里便传来一阵阵的敲打声。
让他意外的是,柏溪居然没有再像小时候因为背错经文,受到戒尺责打那般哀嚎哭闹。
棍棒敲打声越是清脆,化空的心越是疼痛的厉害。
十多年前,是他将这个孩子亲自抱了回来。
十多年来,也是他将这个孩子亲手抚养长大。
十多年后,他万万没想到,又是他亲口说出,将这个孩子赶出寺院,这种话来。
悲愤之下,化空感觉胸口闷得慌,大吸一口气,本想着让自己舒服点,却把气儿憋在了心口上,吐不出来,昏倒过去。
昏迷之际,化空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柏溪又回到了当初遇到他的地方,千年柏树下,那一条无名的小溪。
这一次,柏溪不再是那个啼啼哭哭,光着小脚丫的婴童。
他是一位留下披肩长发,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的俊美少年。
见状,化空笑了,是会心一笑。
他对着少年说:孩子,走的久了,要记得回家。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江国】
大清早,慕辰钊刚刚从温柔乡爬出来。一整夜欢腾后的爽快之感,令他心情大好。
陈王后服侍国君多年,自是十分了解他的脾性,故而,深得宠幸多年。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国君宠溺的付下身子,一门心思地沉醉在陈王后的香肩。
突然间,殿外传来的一阵吵闹声,搅了他二人的“雅兴”。
“你放开我,我要去见国君。”
“国君仍在就寝,旁人不得打扰。”
“胡说什么,按理说,国君是我女婿,我凭什么不能见他。”
“按礼数说,天子脚下,岂可容你这等泼皮撒野。”
“大胆,我是江国的国舅,连国君都给我留一份薄面,你这连把儿都没有的臭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
殿外,声音太过嘈杂,慕辰钊实在忍受不了,这些个叽叽喳喳的“烂鸟”,起身下床,打开房门。
当他看到是国舅和方公公在争吵,更是一脸怒意,这陈继明平日里仗着有些“身份”,飞扬跋扈的模样,让人看了直想作呕。
可是,碍于陈王后的面子,慕辰钊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嚷嚷什么?还让不让本王睡觉了。来人,给我拉下去,每人痛打二十大板。”
“噗通——”一声,陈继明当即跪了下来,两行老泪挂在脸上,哭天喊地的说自己大有冤情在。
“国舅大人从不为本王分忧,也不替本王考虑过什么。反而,每月拿着官府的俸禄,衣食无忧,斗米充足。
你还有何冤情,非要跑到本王的寝宫说不可。”
此话一出,着实让陈继明大吃一惊,又赶紧补了几个响头,道:“求圣上开恩,微臣知错”。
“行了,看在王后的面子上,本王不跟你计较。”慕辰钊淡然道。
反正,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微臣还有一事,求国君一定要为我做主。犬子虽生性顽劣,可他心眼儿不坏,万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什么?弟弟死了?”
方才,陈王后听到殿外那声音,是父亲的声音,便悄悄躲在门后聆听。
不曾想,竟听到了弟弟不幸离世的噩耗,一时间情绪失控,身子瘫软倒下。
国君赶忙扶住王后,命人速速将太医带来。
走不快的,那就剁了他的脚;
收拾不完东西的,就砍了他的手;
犹犹豫豫耽误事情的,割了他的脑袋。
太医院的人拼死赶来,为陈王后把了脉,告知国君,王后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所致,再加上刚才情绪激动,才昏厥过去。
只要喝些调理气血的汤药,不日,便可康复。
慕辰钊终于放下了心,不断地安慰着心情悲痛的陈王后,大概是哭了许久,有些乏困,双眸慢慢合上后,竟睡着了。
慕辰钊俯身亲吻了陈王后的额角,看着她已熟睡,方才安心离开。
移步,至御书房。
“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继明,这一大清早的,你是成心不想让本王好过,是不是?
先是扰了本王的清梦,接着,又把王后吓倒。
你觉得你有几个脑袋,可供那刽子手过把瘾。”
“国君饶命啊。不是我,是灵济寺那帮臭和尚。”
陈继明仍旧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委屈的说着。
“这帮秃子胆大包天,借着神佛的名义,破戒杀人,重要的是,他们杀了我儿子。
我们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我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呢。
他就……就……
哎呦喂,我的国君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慕辰钊一脸嫌弃地看着,国舅脸上这副甚是无趣的样子,表现出一种极度的厌恶。
“灵济寺?你儿子不是成天往灵济寺跑吗?理应是那里最受欢迎的香客才对。
这……空穴来风的事情,国舅可万不能轻信。”
“那是因为……那帮和尚贪得无厌,觊觎之心已经占据了,他们应该遵守的清规戒律。”
陈继明巧舌如簧,花样辩解着。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稍后,本王自会寻人去往灵济寺,查清事情经过。
倘若,你儿子真是无辜的,本王也不会让他白死。”
慕辰钊听得不耐烦了,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把满心悲愤的陈继明给打发走了。
出了大殿后,陈继明一直心有怨愤,不肯离去。
国舅家的儿子,在庙里被人活活捅死,不仅仇家没有找到,连句反抗的话也没有,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想到这里,陈继明转了方向,走向陈王后的寝宫。
到达时,使了些银两,命人通报了一声。
宫内,当陈王后得知,是父亲前来,立刻放下手中捧着的药碗,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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