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智千虑不解地问道。
“意思就是说,江国东部有一场大雪,覆盖着荒凉的土地,雪化之后,庄稼收成颇好,百姓们人人欢喜。可惜啊……没人能理解,大地培育秧苗成长时的苦恼,它很希望,那场雪能一直覆盖着,它那干涸许久的身躯。”
此刻,智千虑瞬间无语了,枭骏这是指桑骂槐啊。那番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她喜欢利用别人吗,用完之后,一切结局大好,众人欢喜,而被利用的那人,连一声谢谢都得不到。
然而,除此之外,枭骏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则是:雪亦,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为了你,我不曾娶过妻纳过妾,可到最后,还是换不回来你再一次的柔声感谢。
“没想到,你我再次相见,却是因为这个?”枭骏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答应吗?”智千虑追问着。
“答应啊,怎么会不答应。”枭骏尴尬的笑了笑,“心已死,我也别无所求。何况,我早就不是少年之时,也该成家立业了。”
“你的未婚妻,你一定会满意的。”
“多谢。”枭骏又是勉强一笑,转而问道,“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有两件事吗,成亲是一件,那另外一件呢?”
智千虑顿了顿,十分镇定的望着那人,道:“我希望……你父亲枭子雄能跟我合作?”
“不是吧!你在看玩笑吧。”枭骏又是一惊,这一次,震惊之余,还有些怒意。
“我没有说笑,我是很认真的在恳求你。”
“你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雪儿,就算我再愿意纵容你,可我也不能拿着我的家人,来为你做赌注。”
“枭骏,我现在……是在跟你交涉。我不是过去的柳雪亦了,我是一个智者,一个喜欢在背后搅弄风云,胡作非为的智囊。”
闻言,枭骏简直哭笑不得,只好抱怨着:“雪儿,你真的变了,你不再是……”
“罕台藩王枭子雄此生最爱的,便是他的幼子枭骏,时时刻刻期盼着,他也能早日成家立业。可内心深处,他又不愿爱子离开,只能忍痛让爱子孤苦伶仃。”智千虑面色无感的阐述着这个事实。
然而,在枭骏的心里,早已悲伤不已。他没想到,他曾深爱过的女子,到如今,竟是这般绝情绝义。
为了一份仇恨,她不惜抛弃掉一切,用尽所有能用的棋子。
“你此番回来,想必……早已做好准备了,对吧?”枭骏默默地追问道,尽管他早已预料到答案。
“没错。你的成亲大礼,我也备好了。”智千虑认真地答道。
“你打算……怎么去说服我爹?”
“你是他的心头肉,你若有事,我不相信,他还会坐得住。”
“你就这么喜欢……利用别人的感情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闻此话语,枭骏实在是无奈地摇摇头,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弯了弯,下令撤兵。
又是一股寒风刮来,方才站在这里的几位蒙面男子,随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声落,天色已然大亮,智千虑迈出步子,慢慢寻找着回去的路。一路上,她不曾开过口。
曲长英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问道:“千虑,你为何,总是要把自己逼入绝境?”
智千虑停下脚步,淡然一笑,反问:“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吧?”
“其实,刚才……”
“你也觉得,我做的过分,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早点回去吧。”智千虑又是淡然一笑,道:“我现在只想完成两个目的,第一个,我希望天下能早日统一,这世上,不再有那么多的战争。第二个,也是我必须要做的,我只想赎罪,我这半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了。”
“可是,罕台藩王枭子雄,以及世子枭骏,还有筠麟,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你要把他们放在一起?”
“你太天真了。”智千虑有些无力的反驳着:“战争就是如此,若不选择和亲,那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慕影,阻止枭子雄对惠忻城的连番猛攻。”
“我……我没有办法。”曲长英心中很不服气,却也承认道。
智千虑深吸一口气,叹息道:“还是先回去吧。等有时间,我们两人再找个机会,秘密会见一下罕台藩王,去听听他的意思。”
翌日,由曲长英率领的和亲队伍大摇大摆的走进罕台城中心。智千虑则是独自一人,选了一家十分普通的驿站,住了下来,静静等候王府里的消息。
藩王王府。
太子慕影高居尊位,面容上却是一副冰冷决绝,毫无亲和力,很是不解地望着,一直站在王府大院里的和亲队伍。
“按理说,泷国想要联姻,首先去的地方应该是江国的国都离介才对,你们倒是很喜欢,玩儿一些别致的招数嘛。”慕影终于开口了,可话里话外,全部都是浓浓的讽刺意味。
此话一出,立刻便让站在一旁的罕台藩王枭子雄,紧张到双腿发抖,遂即,慌忙开口辩解:“太子,您误会了。也许,是泷国国都北仑,离罕台近一些,所以,他们先一步来了这里。”
“是吗?”慕影将视线转向立于大堂中央的曲长英,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确实如此。”曲长英故意镇定下来,道。
“可我怎么觉得,这是智者千虑想出来的好主意。”慕影依旧是一番冷言冷语。
曲长英毫不客气地,也是一番冷笑,反问道:“太子是如何得知,这是我们国师大人想出来的主意。泱泱大国,礼仪至尊,您身为江国的储君,万不可冤枉好人啊!”
“冤枉?你这词用的可真够犀利,不愧是她带出来的人。”
“太子是在嫉妒了?”
此话,正像是慕影心中的一片雷区,触碰不得,曲长英却偏偏要将其挂在嘴边。
慕影瞬间大怒,拍案而起,一个疾步上前,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追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太子是耳聋了吗?我说,你是在嫉妒我吗,因为我可以陪在雪亦的身边,而你不可以,还要被她恨,你和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从未真正的爱过她,你更不会懂她心里的苦楚。”
曲长英口中的一字一句,狠狠地刺痛了慕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不偏不倚刚刚好。柳雪亦是他最深的爱,也是他最毒的痛。
曲长英一脸傲气,即便是在慕影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慕影看了他一眼,十分不爽,心里很是不理解,柳雪亦是眼瞎了吗,居然选这种人当做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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