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大笑着抚掌。
“世子客气了,”欧阳剑拱手,“昔日国公爷不少提点在下,在下也不过举手之劳。”
欧阳剑穿一身宝蓝色锦锻袍子,衬得一身冰肌玉骨,莹莹发亮。瞧着不过弱冠年纪,眉如远山,鼻似琼瑶,唇不点而朱,一双桃花眼斜飞入鬓。容桓不禁眯了眯眼,自知欧阳剑美得不辨雌雄,如今一看颇有几分韩七的味道。
据传诚王喜好男色,府中除美妾胡姬,尚有娈童。其十年前得一貌美小童,二人出双入对,同榻而眠,诚王疼宠爱护当心头肉。外人不得而知,容桓倒是知道的,昔日贫穷小童,如今的欧阳少卿,英国公曾私下交会过,欲把容瑗许配给他。今日看他为容瑗出头,想也是知道的。
欧阳剑虽是诚王的近脔,自他得了“欧阳剑”之名,明面上不再在诚王府中走动。至于临照王李坤与他的关系,李坤拽住欧阳剑的手,精光乍现的目光里几分欲念,他毫无避讳之说,在容桓面前把两人的关系呈现的清清楚楚。
这里面或许有诚王要他安抚服侍李坤的意思。
容桓心头忖度一番,面上不显,和李坤打着哈哈,手下不停,撩得花娘妓子激动不已。
“世子,如若不是这事,本王是舍不得他的。”李坤看了眼欧阳剑。
容桓知他意有所指,“欧阳我是信的过的,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李坤举起茶杯,“没酒了,本王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了。”
容桓也举起茶杯,客气道:“王爷请。”
一杯见底,李坤欲走,交待妓子们好生伺候,便揽着欧阳剑离开。
不出一刻,欧阳剑又回来,只说了一句,“王爷说,酒没了,还有好去处。世子,良辰美景,在下不打搅了。”
容桓端着轻笑的脸适才放下来,不复欲火焚身的浪/荡纨绔。
花娘妓子还想栖身上来,皆惧于他周身瞬时的冷意,不敢动作。
容桓伸手揩了记嘴唇,罢了叫无用出来。
“这些人哪些碰了我,割了杀了。”
再不去理会是否又一出杀生炼狱,他心里还记挂着赵灵运的事,不欲再这上面纠缠。
另一边,欧阳剑送李坤上车,李坤卸下一脸虚荣客套,面上恢复老谋深算,沉吟着,“欧阳看容桓,可有高见?”
欧阳剑立在一旁车下,垂眸道:“王爷想登基,光有贤妃娘娘和国舅的扶持还远远不够,太子虽不受宠,却有众臣拥护,只这点,王爷就失了先机。”
李坤一笑,搂了欧阳剑过来,“当初是你力劝本王跟诚王合作。”
欧阳剑猝不及防地被搂个正着,闻着呛鼻的脂粉味,他皱了皱眉,“圣上想削世家,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容桓协理兼办盐税,这又是大大的好处。”
“你就不怕本王起了什么心思,把容桓这人雎为己用?”
“王爷,欧阳既答应了您,此生就是您的人,至于要不要坐上那位置,您若有心,欧阳便是背个背主名头也会帮您。”
李坤听闻哈哈大笑,大力拍了拍欧阳剑,“欧阳不愧是欧阳,有你这句话,哪怕是假的,本王也不会负你。只是容桓这人,你不可小瞧了他。”
欧阳剑抬起头,较美的脸上勾起一抹讥讽,“王爷放心,欧阳省的。不过近来京中有传言,镇远将军府的那个疯病长子要娶顺安县主府的庶女了。”
李坤听他提到楚襄,突然来了兴趣。幼时那些印象已经不多了,自他母亲去后,楚襄此人便疯魔许久,一直养在城外别庄多年不闻不问,想不到一招得到消息,竟是要娶妻了。
“这顺安县主府虽没一个顶事的男子,这家子女子却也是厉害。先有容桓为了个老姑婆菩若寺里杀人,后又有将军嫡子娶庶女,要是改天再出来个太子妃王妃的,本王也不奇怪了。”
欧阳剑并不说话,藏在袖里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整个人微微有些发抖。他想到那时大雪压城,城门口一堆乞儿围堵着上香返京的车架,众多贵人身前的侍卫下人驱赶畜生似的打骂侮辱,只有一个眉眼几分英气的千金小姐从车帘里递给他个馒头。于是忘记了身上拳打脚踢的疼痛,只有那帘后一道不悦的声线传来:“灵兮!”那姑娘冲他笑了笑,又钻回去了。
镇远将军夫人说,“赵灵兮,就是那个瘟神煞星未过门的妻子。”
欧阳剑揣着心思,抬首向李坤印下一吻,“王爷慢走,欧阳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第33章
容桓回府后,左思右想坐立难安,最后竟换了身夜行衣,踏月而出。
行至顺安县主府时,月色正浓,听啼馆内静谧无声,偶有几声沙沙作响,是院中林下翠竹杨柳,抽长了一根根枝条,扶风摇摆。
容桓径直推门而入,跨绣金山水屏风,室里几缕鹅梨帐中香,轻纱曼妙,那肖想许久的姑娘静静卧在榻上,长发缠卷了唇角,一呼一吸间暗香浮动,引人情思神往。
平日里,她醒着时,那双柳眉总是平平淡淡鲜有弯曲,连带着那双眼眸也无波无纹恍若一泉深潭。只有在逗得紧了,斜瞥来的眼神暗含不屑却也娇媚,蹙弯的眉头有些愁丝,也许初始存着戏弄的心思,到后来就变了味了。
容桓踢了鞋子上榻,把赵灵运轻柔揽抱入怀,那双总是握剑行书的手指,揉捻着姑娘家细嫩的唇肉。时间长了,便由浅淡的粉白变得嫣红,眼睫微颤,容桓呼出一口缱绻轻笑俯身吻住。
赵灵运的手指动了动,眼见着要醒,容桓又是一个指尖点落,辗转间拈开亵衣盘口,热气凑近脆弱脖颈,张嘴就咬了一口。
“唔……”
赵灵运呓出声响,下意识甩了两下头,容桓手下几个起落,点了赵灵运的睡穴。
容桓抬首,复又厮磨了唇畔,眼见着红肿起来才算放过。罢了,执起赵灵运的双腕、双足,皆是红痕深印,甚至有几些浮起紫痧,深可见瘀青。
当下便晦暗了神色,干脆剥落里赵灵运身上衣物,仔细查看了起来。
除去双腕双足,尚且在肩胛下有黑紫。容桓眯了眯眼,月光下,赵灵运瘫软在他健硕的臂弯里,一身莹白似玉的娇嫩肌肤,在宽厚的掌下辗转反侧。
做尽了登徒浪子采花大盗之下流事,占尽了软迎梗直的赵灵运的便宜。
容桓连日来那些消也消不散的脾气早没了,干脆也不回府了,脱了外衣,搂着一身软肉的娇娘子睡去了。
———
赵灵运自觉身子骨缝有些酸疼,不大舒服却也不是不能忍,只当自己那日在容瑗的马车里颠簸还没修养好。
莲玉把赵灵运这些小细节看得分明,伺候穿衣时发现大姑后背有些深浅不一的红印子,大小像虫蚊咬过的痕迹。她皱了皱眉,却未曾开口,只悄悄提醒珍鸟晚上睡前熏些艾蒿。
打发了丫鬟婆子,莲玉给赵灵运奉茶,“大姑,奴婢今早从陆管事那得了株龙胆草,说是熬了给五爷喝了许是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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