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宠夫_卟许胡来【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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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闭无光的地方, 最能摧垮人的意志。关在这种地方,时间久了你都会以为自己就是个见不得天日的老鼠,只配活在这种阴暗的地方里苟且偷生。

  按太女的说法, 舞弊乃是大罪, 所以魏悯等人脚上手上都被扣上了沉重的锁链。

  脚步挪动时, 脚上的铁链和牢房里的石板撞出的“锒铛”声,在这种阴暗安静的地方,显得格外的脆响。

  听到这种声音,牢房里蹲在阴暗处的犯人像是被惊醒一样, 全都爬出来,双手抓着铁栏,拼命挤着脸往外看,嘴里叫喊着,“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好不容易见到有人过来,这些犯人忙将胳膊从铁栏里伸出来,伸手去抓狱卒的衣摆鞋子,近似魔怔的哀求道:“求求你放我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受够了,受够了,再关下去我就要疯了!”

  狱卒厌恶的缩回腿,像是看什么恶心东西一样皱起眉头,拿起腰间挂着的铁棍,毫不留情的往那伸出来的胳膊上打。

  魏悯等人站在狱卒中间,离的这么近,几乎都能听到铁棍打断骨头时发出的“咔嚓”声。

  犯人一声哀嚎,那条胳膊就这么软趴趴的垂了下来。

  被关进来的这群举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的缩着肩膀脸色发白,胆子稍微小一点的,都哆嗦着腿哭了出来。

  魏悯冷眼看着这一切,垂在身侧缩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紧攥成拳。

  这一棍就像是个威慑,无声的在告诉她们这些人,如果不听话,这就是她们的下场。

  凡是被怀疑的举人都被单独关了起来,每人一间牢笼,等候询问。

  魏悯不知道别的举人都是什么时候被提审的,反正她是进来后的当天。

  魏悯被狱卒带到一个摆满刑具的拷问屋里。

  屋中光亮微弱,只有正对着门处摆着张放着烛台的书案,书案前面坐着个身着紫色官服官员,橘色烛光映在她油腻的脸上,更显反胃。

  本朝能身着紫色官服又出现在刑部的大臣,只有从二品的刑部尚书。

  魏悯被人按着肩膀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一张白纸平整的铺在她面前。

  “说说你与犯人何物是什么关系。”刑部尚书怕魏悯不知道,还好心的提醒道:“就是被晋老当场捉住帮考生舞弊透露考题的后厨管事。”

  魏悯先是垂眸看了眼面前的白纸,才抬起眼皮看向对面的人,问道:“我应该和她是什么关系?”

  刑部尚书闻言不由得挑眉,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似乎是满足魏悯的上道,她右手手指轻点着面前书案上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说道:“何物有个考省试的表侄女,今年正好十七岁。”

  魏悯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被捉来的举人看着年龄都不大了。但刚好十七岁,和她同龄,这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魏悯沉吟片刻,眼睛盯着刑部尚书的眼睛,问道:“我若是有这个表亲呢?”

  刑部尚书笑着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挺起来的肚子上,“舞弊可是大罪……不过念在你主动招供,就不必动刑了,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这意思就是魏悯是别指望有命活下来了,但她死前能免除皮肉之苦,死后家里能拿到几两打发银子。

  魏悯心里发沉,手指攥了攥,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犹豫挣扎之色,显然是副一时下不了决心的模样。

  刑部尚书见魏悯这样,开恩的说道:“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可别让我失望。”

  出了拷问房后,魏悯只觉得踏在石板上的脚格外沉重,脚踝上的镣铐像有千斤重,坠着她抬起的腿,每走一步仿佛都要用尽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魏悯心里冷笑,气的呼吸不稳。

  可笑,她若是就这么认了,她死的倒是舒服,可她魏家以后就算完了。

  在省试贡院里舞弊,被圣上下令彻查,这可是项极大的罪。有她这个“舞弊”的亲人,日。后姐姐的女儿是不能再参加科举的,她这个魏家的“污点”会连累魏家几代的后辈。

  刑部尚书是觉得她读书读傻了吗?连这都不知道?

  她不过一介草民,替人顶缸死了之后这些人能给阿阮多少钱?

  一两还是二两?

  能够他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吗?

  不能,因为她魏悯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寒门,命如蝼蚁般低贱!

  魏悯咬紧牙关,手指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这罪,她不会背,更是不能背。

  她要拖时间,等晋老或者她背后的皇女出手。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这天里魏悯一日三餐齐全,期间也没再有人给她用刑或者提审。

  第二日上午,魏悯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起皱的衣服,垂眸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眼底一片柔软之色。

  这是阿阮用家里仅有的好布,一针一线熬了好几夜给她做出来的。

  她上京赶考一路上都没舍得穿,直到省试那几日才穿在脚上。

  狱卒站在铁栏前,道:“魏悯,大人要见你。”

  魏悯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她虽是寒门文人,但寒门有寒门傲气,文人有文人的风骨。

  ……

  年前阿阮就数着日子,想着魏悯今日该到哪儿了。

  等冬天来临风雪肆意的时候,阿阮手揣在袖筒里站在堂屋门口,眼睛看的是天际间一片洁白,想的却是魏悯身上的衣服暖不暖和,雪天赶路时脚上的鞋子合不合脚?晚上捂不捂热被窝?

  过年那天,魏洛一早就来接阿阮去他家。

  怕魏怜和孙氏担心,白天阿阮脸上始终挂着笑,可晚上从孙氏家回去之后,阿阮离老远看着路上的万家灯火,再看看自家门框旁孤零零的两个灯笼,以及漆黑无光的院子,鼻子一酸,眼里就是一片湿意。

  就这么好不容易撑到整月十五。元宵节点花灯,看烟火吃汤圆。

  晚上阿阮牵着魏洛出门看灯,两人怕被挤到,就站在人少的地方,看空地上那群孩子提着形状颜色各异的灯笼嬉笑打闹。

  除去看花灯,站在这里还能看到县里放的烟花。

  就在阿阮牵着魏洛等着看烟花的时候,不知道谁家顽皮孩子,往阿阮脚边扔了一个炮仗,扔完扭头就跑。

  阿阮毫无防备之下,就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顿时吓了一跳,心脏猛的一阵收缩,惊的抿紧嘴唇,伸手将身旁的魏洛护在身后,不悦的目光往旁边那群哈哈大笑的孩子身上看去。

  孩子旁边的大人见阿阮看过来,讪讪笑道:“小孩子嘛,就爱闹,你一个大人别跟她们计较。”

  有着大人庇护,扔炮仗的那个小孩还冲阿阮做了个鬼脸,略略略的吐舌头。

  阿阮一个大人不好跟孩子计较,转身带着魏洛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被那炮仗吓着了,阿阮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梦中魏悯被人诬陷舞弊,非要她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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