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溢出来一声好听的轻吟,撩得人骨子都酥了。那时候江聘会笑得更欢。
他低头吻她的唇,用舌去舔她整齐的牙齿,轻声诱哄,“乖宝儿,再叫一声给夫君听。”
鹤葶苈自然不肯,只会红着脸别过头去。有时候被逼急了,就咬他的锁骨骂他是登徒子。撒娇似的,尾音挑的婉转动听。
江聘享受着她湿润的小舌头,低低地笑。
他的声音呀,真好听。
江聘都已经走了那么久了,可这些细节却还在鹤葶苈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好像生了根似的,总是不经意间就蹦出来。搅得她心中那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水再一次波浪滔天。
江聘跟她说过,说誓言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没什么说服力。他要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葶宝是阿聘永远的小公主,他要把小公主宠到天上去。
“大骗子。”鹤葶苈撅着唇,用指头戳着枕头骂他。断断续续,念念叨叨。
她自己在那嘟囔了半天,可还嫌不够,要拍着滚圆圆的肚皮跟里面的孩子告状。
“爹爹是个大骗子,把娘亲弄哭了好多次,你不要喜欢他。”
孩子已经会动了,听她说话,有些兴奋,小脚一伸就把肚子给踹出了个调皮的隆起。
鹤葶苈惊喜,用指腹去揉搓他的脚儿,又跟他击了个掌。
孩子这次很精神,还换着花样地踹了好几个不同形状的隆起出来。好玩极了。
鹤葶苈笑眯眯地跟他闹了一会,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来跟他说话。商量的语气,流淌在夜色里,极为温柔。
“呐…宝宝,你还是要喜欢爹爹的。娘亲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娘亲最喜欢爹爹了。如果他要是回来,咱们就原谅他,好不好?”
“真的…娘亲好爱他的。爹爹也爱娘亲…”她叹了口气,在那自言自语。
有了身孕的女子,总是毫无缘由地就哭,哭着哭着,又毫无缘由地再笑起来。
鹤葶苈把快要到眼眶外的泪憋回去,拍了拍肚子,跟孩子道晚安。
江聘以前的时候曾特意来了信嘱咐她,让她不要哭鼻子。这样对母子俩都不好,得高高兴兴的,别让千里外的他担忧。
葶宝多听阿聘的话啊,她不哭。
鹤葶苈闭着眼,用舌尖把唇瓣舔湿,再自己张张嘴,吐出了个泡泡儿来。
她被自己逗笑了,用胳膊盖上眼睛的位置,蜷起身子去寻找睡意。
远方的那个人啊,晚安。
呐…你先别睡,我有最后一句话想跟你说。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不要海里的月亮,我只要你。我想要你回来,快些慢些都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
就算你伤了胳膊,断了腿,这些都没关系的。真的,回来就好…
你千万不要忘记呀,远方有一个姑娘,她在心心念念地等你回家啊。
你千万不要让她太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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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的举动,越发奇怪了。也越发过分。
他登基似乎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当然,用他的话来说,是一腔壮志。
他毫不顾忌百姓,酒池肉林,□□奢乱。每日泡在后宫里,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有大臣劝他,说百姓日子苦,望他能下旨减免赋税。他左耳听了,右耳便冒了。有时候被惹得烦了,就又是一番砍杀。
宫里宫外,无人不是战战兢兢。百姓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好好的一个上京,初夏的时分到了,本该是车水马龙,繁花似锦的。现在却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听得到哀叹,叫苦连天。
鹤葶苈靠在榻上,听着粟米用带着些气愤,但更多是无奈和愁苦的语气的描述,阖上眼叹气。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几个月的大起大落啊…
她一个闺中妇人都察觉到了日子的苦难,那些无力的百姓呢?
有人去八宝寺里求签,问云度大师,这苦日子何时才能过去?太平和乐的生活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否再来?
大师捻着珠子,点头又摇头。
过了半晌,炉里的香都要燃尽了,他才睁了眼睛。
“天机不可泄,但我更愿意给天下一个盼头。”
“大夏朝气数不久,新天地几年后便会再次开启。”
“只是这太平日子,你过得上,我却过不上了。”
没人知晓云度大师的前两句是否经得起考验,只不过这最后一句,却是在短短三天内就实现了。
新皇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民间的谣传,大怒。当下便下旨斥云度大师为妖僧,说他妖言惑众,要杀他以正民心。
那个历了两朝的老和尚啊,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还被安了个脏名。
鹤葶苈还记得他,还有他给批的那根姻缘签。得此消息,她也是难过的,为大师,也为自己。
她还特意花了三日的功夫,为抄了三遍的往生咒。略表心意。
可她没想到,几日后,竟有个小和尚费尽心力地给她递了张字条。说是云度大师留给她的。
鹤葶苈小心地打开看。大师的字迹像他的人一样,古朴厚重,内敛而仓劲。
他写:夫人之情,妙不可言。夫人之运,贵不可言。
递条儿来的小厮没走,等着她看完,又传了句话儿。
“大师望夫人珍重。”
鹤葶苈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也柔声应了。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请大师安心。
晚霞很美,红云似火。
可现在的二姑娘还不知道,那个会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中的人,是她的阿聘啊。
是她肚中孩子的父亲。
是她顶天立地,对她爱如至宝的夫君。
他们的爱情,妙不可言。
他们的未来,贵不可言。
46、章四十六 …
在上京的生活, 越来越水深火热。
将军早就交了兵权,辞了官职,甚至连府门上的牌匾都摘了下去,闭门谢客。
可就算他已是做到了如斯地步, 新皇仍旧不依不饶。那姿态, 明晃晃就是在静待时机, 等着抓住他的把柄后, 赶尽杀绝。
每时每刻,都像是有柄利剑悬在府邸上方的天上。随时都会掉下来。
那个新皇,没人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其实,他对将军府这样虎视眈眈,对江铮远的忌惮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看中了那个姑娘。
那日雨中,她躬着背的身影像是只柔弱的猫儿,抓得他心痒难耐。
美人的玉颈微垂, 伏在地上的那双手纤长白皙。髻很漂亮,上面的钗环同样漂亮。微微隆起的小腹更让她多了丝闺中少女没有的孕味儿。
新皇对她…动了心思。
鹤葶苈不知道。她只顾着在家中安胎, 给孩子挑好看的小衣服。给孩子的父亲写信。
一封又一封, 寄不出去便就不寄。她写好了, 小心地封存起来,等哪天他回来了,再给他看。
她总是这么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新皇的心则就被她勾得越发痒痒,不择手段地想要她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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