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哽咽了一下,偌大的血池只有水流声和烟雾时不时破碎在空气里的微小声响。
“是瑶姐姐和化月吗?”妧萝忽然问。
玄婴偏头惊讶的看她,“你记得?”
“我之前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有一点点,化月他对瑶姐姐用情很深呢。”
“是啊,他那样子,谁都知道了。”玄婴失笑,“可是你的瑶姐姐啊,真是个狠心的神女,她明明也喜欢化月的不是吗,却非要作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妧萝摇摇头,“我只想起了些化月同我说过的话,却不记得瑶姐姐的部分,我只知道,我很难受,瑶姐姐也不好过。”她的记忆片段零零碎碎,只有情绪尚且完整,可妧萝如今这样子,是说不上来更多的感受的。
“我不想知道了。”玄婴苦笑,“我再也不想知道他们的任何过往,我怕我知道之后会忍不住去撮合他们,那样我该有多难过,怕是万万年都好不了,我本就是个魔女,却要做这么毒害自己的事情来,所以妧萝,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也请不要告诉我,就算是我求你了。”
她的语气越来越卑微,到了最后甚至带了哭腔。
“你告诉化月了吗?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他不知道,他这个修罗,最大的毛病就是什么都不懂,从前他不懂松瑶,现在他不懂我。”
“你为什么不试着告诉他”妧萝皱着眉头说:“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我总觉得瑶姐姐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是啊,你的瑶姐姐,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化月,就在不久前在魔界,还与化月喝了诀别酒,半点犹豫都没有。”玄婴想起松瑶最后那句话,有些恍惚,又有些自嘲,“可化月不是你的后尘,没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有些事,他终是看不明白,我喜欢不喜欢他,他知道不知道,其实于他而言都没什么所谓,毕竟他的心里眼里都是松瑶,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她看的通透,心里跟个明镜似得,却还是过不了自己情绪的那一关,该知道的,该明白的道理玄婴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她自己就懂,可这股子情绪却是无法控制的,每每自己独处时,不知道从身体的哪个角落里面冒出来,肆无忌惮的挠着她的心,如凌迟,片片剜心,却不会让你死去。
爱情这种东西,一旦发芽,就再也没有办法抑制它的生长了,而暗恋,则是由着它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肆意疯长,直到它像菟丝草一样将你整颗心房牢牢包住,不管你的理性如何告诉你什么才是对的,你的心却因为失了养分,终是枯萎。
妧萝皱着小脸,叹了口气,“这样好可惜,我觉得你很好。”
“你可真有趣。”玄婴说道,“化月喜欢的是你的瑶姐姐,你却希望我与化月在一起,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妧萝肯定道,“我觉得瑶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她也希望你们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玄婴这会子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怎么妧萝好像一副听过松瑶说话的样子。
“瑶姐姐她是这么说的。”妧萝睁大了眼睛,很是无辜又很着急,“我听见了,瑶姐姐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说要你们珍惜身边人。”
玄婴这下是真的被惊呆了,“这是松瑶走之前说的话,你明明不在,又怎么会知道?”
“我我不知道”
妧萝是真的不知道,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很是偶尔在睡梦中,她能见到松瑶,有时候松瑶还会对她说话,让她不要怕,不要急,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好了。
可是等什么呢?她想知道,所以她就想要找到松瑶亲自问一问。
玄婴狐疑的看她,原本这样的情况她应该立马告诉后尘才是,可牵扯到松瑶,她整个人就泄了气,所以最后她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如果你日后见到她,告诉她,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玄婴,绝不会做摇尾乞怜之辈,化月的心思一日还在她身上,我便一日不会告知他,免得我自己落个凄惨下场,这可不是我魔界尊女的作风。”
“我记住了。”妧萝点点头。
“好了,故事说完了,你也泡的差不多了,现在把这些伤疤去了罢,免得后尘一会子还要来说我的不是。”玄婴自己率先起身,接着将妧萝也从池中扶起,随口抱怨道:“这些个男人啊,就是那么自私。”
妧萝任由她将自己拉到一边,接着她坐下施法,很快暖流就通了全身,她感到有些疲惫,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早就已经死了
阴暗潮湿的蛇洞里,通体黏腻的蛇妖蜿蜒着身子,嘶嘶的吐着信子靠近,呼吸不畅,连空气都潮湿的仿佛随时都能黏住五官,蛇妖偶尔咯咯的笑着,用全身心表达自己抓到这个大猎物的心情。
敖烈想要反抗,嗓子眼却是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半点声响都发不出,唯有眼睛还能看得清楚。
一点一点的,蛇妖越靠越近,缠上他身体的同时,也伸出了尖锐的牙齿。
惊醒。
敖烈从梦中猛地睁开眼睛,竟是神游着睡着了,他扶额,回想了下刚才梦中的情景,那是他游历时遇到的险境,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但同样也是他遇见松瑶的契机,可不知为何,松瑶她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敖烈的梦,向来是孤独又可怕的,不是那年的蛇洞,就是在漫长沉睡时,那种一望无际,永远走不到尽头的绝望与寂寥。
一声叹息,他这一生,还未走多少,竟是这般的苦楚。
东海静谧的很,所有的生物都安静的憩息着,敖烈靠在蚌上,思绪又渐渐开始神游。
他其实没有见过松瑶几次,可所谓一见倾心,真是一种很难说明白的感情,即便是在化月屠杀了整个东海,他所恨所怨也就一个化月,而不是像龙王和龟丞相他们似得,将所有的罪责一并怪到九重天,甚至是松瑶身上。
起码敖烈认为,松瑶没有任何的过错。
也许喜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偏袒。
可那道金红色的光芒,是那么的温暖明亮,让他久久难以忘怀,他这样想着,眼前还真的出现了一道金红色的光。
敖烈以为是幻觉,使劲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就见到她还是那副礼数尽全的模样,浅浅笑着。
“敖烈,谢谢你回来了。”松瑶的语气很真诚,温柔的仿佛昔日的恋人一般。
敖烈看着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一眨眼睛她就从他眼前消失了,“松瑶?你是你你怎么”
他有些语无伦次,眼睛也红红的。
“敖烈。”她语气柔和的唤他,这让敖烈有了些安全感,“我此来有三个目的,一来,我来恭喜你聚魂成功,二来,我代表九重天和我父王,给你们东海一个迟到许久的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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