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摇头:
“不行,昨天我回府去看了一眼,附近明显还有人盯着,也不知道是刑部的暗哨还是仇家。目前咱们不知道仇家到底是谁,府里唯一的这只独苗苗,可得保护好,他的命可比咱俩加起来都贵重的多。”
他的口气很有些自嘲,却也透着几分认真。
“我这个人知恩必保,他是为了护着咱们俩才受的伤,我不想欠三房人情,万一把这根独苗苗送进了狼窝怎么办?所以,还是等四娘回来再说。他应该这两天就能醒过来。”
少年叹口气,低下头,给躺在地上的二哥哥又掖了掖被子,也靠着墙再不说话。
安亦池一行人,在第九日赶到了长安。
这一路上,不说安亦池的心疼,只是木松等几人,也对墨池坚毅的性子刮目相看。
为了赶路,除了吃饭和更换马匹,他们一路上没有做任何休息,对翼盟等人来说,这种日夜兼程的赶路并不少见,却不想,小墨大夫这个半点武功也没有、看上去还娇滴滴的小娘子,一路半句怨言也没有,竟然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令他们更惊讶的是,路上,小墨大夫竟然还学会了骑马,过了川府地界后,她坚持自己骑了一天马,直到体力实在不够,才继续让他们主子带着走。
这也令他们很感动,长久颠簸在马背上,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更何况还得带着一个人。他们知道,这是小墨大夫心疼他们的主子。
长安城外,安亦池和墨池换上了马车,仍旧扮作一对夫妇,木松驾着马车,二人扮作来长安做小生意的夫妇,悄悄进了城,一路往怀远坊而去。
木榕在怀远坊购置了一间小四合院,院子里服侍的两个婢女,一个小厮,一个厨娘和一个负责洒扫的老头儿,都是翼盟的属下乔装而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终于回来了
第161章进了正屋,扮作婢女的谍报堂下属扬二和扬三,齐齐躬身行礼道:“奴婢流云(蝶舞),给老爷夫人请安!”
流云长着一张很平和的团团脸,说话行事和吟冬有些像,蝶舞体格很健壮,一看便是有些蛮力的丫头。
二人请过安,流云奉上一本册子道:
“主子,扬堂主从南边传来了‘金点玉器行’老板王维萧的消息。
王维萧,家中世代在扬州当地经营玉器。到他二十岁接手家中生意时开始倒卖瓷器,七年前与英王联手,贩卖私盐,因此成为了大陈首富。但他对外宣称自己是靠经营玉器和瓷器发的家。
两月前王维萧娶回了韩太医府大娘子韩嘉卉,据附近邻居和王府下人反应,新夫人性子温柔贤淑,对下人和气亲切,对王维萧亡妻留下的一对子女也照顾的十分周到,因此王家上下对这位新夫人赞不绝口,王维萧对新夫人也十分宠爱。
王维萧与英王除了私盐交易,私交也甚好。除了私盐生意,英王几乎所有上不了台面的生意,都是王维萧帮忙打理。
王维萧的手里,有一只训练有素的私兵,还有杀手,他为人阴狠,处理对手的方法简单粗暴,基本都是得罪他便直接做掉,然后伪装成意外事故。
但是,王维萧没有做出过灭门的事情。”
听到这儿,墨池便问了一句:“有没有打听过,王维萧为何会突然上韩府提亲,为何会看中韩府大娘子。”
流云躬身道:“回夫人的话,王维萧收到了一封韩大娘子的书信,应该是韩大娘子自请王维萧上门提亲。”
墨池咬唇,片刻后才道:“好,你继续说!”
流云又道:
“关于宫里,皇上身子在巫医调理之下,据说康健了许多,宫里眼线传话,皇上如今对这位叫阿里的巫医十分信任,前几日,还把他叫进了御书房。
当时朝中几位元老正在御书房和皇上议事,当场便给皇上提了意见,惹得皇上差点儿为这个阿里巫医砸烂了御书房。”
流云说到这儿,安亦池和墨池对看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计较。
安亦池又问道:“太子府这两月有什么异常?”
“回主子,太子近日易容后私下带着幕僚去了两次城北大营,但两次都未过久停留,只是借口探望家人,在营中转了转。
另外,据咱们的情报,新入太子府的太子良媛,很可能与英王有些关联。
还有英王府,咱们的人也是无意中发现,英王暗中操作了今年的秋选,秋选前三甲,后两甲都是英王的人。”
安亦池拿着那本小小的册子,连日的奔波让他也感到了极大的疲劳,他看看墨池瘦了几圈的小脸和双眼下的暗影,吩咐流云道:
“去准备热水,让夫人好好泡个澡,屋子里多准备些木炭,被让夫人受凉。再吩咐厨房熬点儿鸡汤。”
流云和蝶舞领命出去,安亦池轻轻的搂过墨池,短短七八日,她的身子已经瘦了很多,即使穿着厚厚的夹袄,他也觉得怀里的身子都有些咯手。
“池儿,已经到了长安,伯母和伯父也没有大碍,食完晚膳,你安心睡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去城南别院看伯父和伯母。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墨池抬起头,连日颠簸在马背上,本来应该是极其疲劳辛苦的,可是对她而言,这些时日心急如焚,身体是木然的,似乎感觉不到疲惫劳累。凭着那股意志力,她竟然也支持到了长安。
此时,心中微微放松,她才感觉到十分的疲倦,只是想起尚在昏迷之中的父亲,她仍然坚持道:
“不,泡个澡,我要连夜赶过去看看父亲和母亲,我不放心。”
“伯母身子无碍,这两日已经亲自在照顾伯父,你现在的样子十分憔悴,现在去会让伯母更加心疼。休息一晚,明日精神些过去,也让长辈少操些心,好吗?”
墨池转头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即使带着人皮面具,也能看出来脸上的疲惫和双眼下十分严重的青影。
墨池点头,算是接受了安亦池的建议。
在流云的服侍下泡过澡,又喝了点儿鸡汤,墨池昏昏沉沉的上了榻,倒头便睡熟过去。
待墨池睡下,安亦池叫来刚刚从宜阳回来,易容成小厮的木橡,打算连夜探一探已经封禁的韩府。
木橡忍了忍还是说道:
“主子,您也先睡一会儿,哪怕只睡上一两个时辰也好,您这样身子也会受不住的。您要是身子垮了,小墨大夫就更没有依靠了。”
木橡的话戳中了安亦池的软肋,他想了想,便吩咐道:“好,我休息两个时辰,二更叫醒我。”
木橡松了口气。
二更天,二人站在了韩府一片残垣断壁的鹤鸣堂院中,时隔十几日,即使中间下过一场大雪,空气中仍然飘荡着一片焦灼的臭味儿。可见当时大火燃烧的多么彻底。
“这一场大火,到底想要烧掉的是什么?想要掩盖的是什么?”站在一片废墟中,安亦池黝黑的双眸如一潭深邃的碧水。
他微眯了眼,问木橡:“还没有池儿二伯父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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