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淡墨_竹里居士【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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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不大,车厢看起来只能容三两个人,这种马车是女儿家出行常用的。

  面具男子把墨池抱进了马车,放在软垫上,墨池坐正身子,整了整裙角,有些尴尬的对他笑了一笑,道:“今日多亏了恩公,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如此恩情我与家父日后定当重报。”

  面具男子在她对面的小竹榻上坐了下来,又转身打开背后的木板,拿出来一个食盒放在小案桌上,道:“叫我子郁,纨绔子弟的子,神郁气悴的郁。”

  墨池‘扑哧’一笑,道:“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名字,是炎黄子孙的子,郁郁葱葱的郁才对吧!”

  子郁带着笑意说道:“你终于笑了,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墨池这下终于被弄了个大红脸。子郁把食盒推到墨池面前又说道:

  “这里是一些小食,你先吃点儿,从这儿进城需大半个时辰,吃完休息一会儿,我让下面的人买了点儿你们女儿家用的发饰梳子,就放在板柜里。你一会儿看能不能用上。

  家里我已经让人带了话,说元夫人找你有事,留你在元府用膳,到卯时左右才能回去。”

  墨池瞪大凤眼看着子郁,她和他之间也不是很熟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如此帮她?

  子郁看看疑惑的墨池,道:“这辆马车给你用,就放在你家隔壁的陈宅,以后叫‘子宅’。

  宅子里只有车夫和母女两个,那个女儿比你大几岁,以后出门叫她陪你。还有,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陈宅是墨池家隔壁‘制衣阁’陈老板的宅子,陈老板把制衣阁搬到了紫府大街,在紫府大街又置了一个更大的宅子。他现在的宅子是个二进的院子,前些时日一直在售卖,但现今年岁不好,这宅子一直没卖出去。

  墨池往后面的软垫上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她长嘘一口气,看着子郁幽深的双眼道:

  “子郁公子的盛情我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今日承蒙相救已是欠了你极大的恩情,再受不起你如此的大礼。”

  子郁又笑了。女子用的马车车厢内有些狭小,他身长腿长,便有些伸展不开。

  他干脆伸长腿,将修长的双腿搭在墨池斜靠的软垫上,道:“你不用客气,此事我会与墨大夫沟通,相信他会认可我的安排。”

  墨池耸耸眉,侧头看一眼他搭在自己身旁的腿,长衫下的腿型修长笔直。他在自己面前似乎随意的过分了些。

  罢了,今日乱了礼数的事情也不在乎多这一桩。

  墨池转过头,心里想道,父亲最不愿叨扰别人,绝不可能接受子郁如此的安排。

  有父亲出马,她倒不用多言了。

  不过,子郁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细致甚至体贴?

  墨池身子前倾,默默的看着子郁不说话,少顷,她隔着小案桌伸出手,缓缓的摘下了子郁的面具。

  子郁也不言语,任由她摘下了自己的黄金面具。

  面具下露出了安亦池那张霜明玉映的脸庞,那张脸上嘴角微翘,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墨池。

  墨池放下面具,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道:“怎么?不想装了?”

  安亦池闻言脸上荡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本来还得装一阵子,怎奈有些人小鼻子比阿黄还灵敏,所以只好让她验明正身了。”

  阿黄是一只整日流浪在闵庄路的大狗,墨溪和小鼻仙经常喂给它东西吃。

  墨池撅了撅嘴,也不生气,道:“好吧,既然不装了,那索性说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咱们应该没有特别深厚的交情吧!”

  安亦池挑了挑眉,一副揶揄的表情说道:“关于这个你可以问问墨伯父,由墨伯父告诉你可能最合适。

  不过小池,我有些要紧的事情办,所以才有了这个身份,这件事情希望只你一人知晓。”

  ‘小池’这个称呼让墨池有些不适应,只有父亲和母亲才称呼她‘小池’或‘池儿’。

  什么时候她和安亦池是如此亲近的关系了?

  她拧眉道:“安公子大可放心,只要你做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伤害到我再乎的人,此事我定当为你保守秘密。”

  安亦池看她一眼,却不回答。

  他打开桌上的食盒,拿出一枚白玉糕递给墨池道:“先食块糕吧,你是大夫,最清楚饥饿对身子伤害有多大。”

  折腾了快半日,墨池的确又饿又累,她默默的接过白玉糕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

  待进到宜阳城里时,墨池已经靠在软垫上睡着了。安亦池也未再戴上面具,他让车夫把马车在停在了紫府大街旁,低声吩咐了车夫一句话。

  然后他下了马车,走进一间成衣铺子,很快拿着一个小包裹又上了马车。

  ☆、第三十三章 炸毛的猫

  待进到宜阳城里时,墨池已经靠在软垫上睡着了。安亦池收起面具,让车夫把马车在停在了紫府大街旁,低声吩咐了车夫一句话。

  然后他下了马车,走进一间成衣铺子,很快拿着一个小包裹又上了马车。

  许是迷药的药劲儿还未完全散去,此时又完全脱离了危险的境地,墨池睡的很熟。

  安亦池打开包裹,取出了里面的绣鞋,想了想,便靠过去扶起墨池的双脚,轻轻的给她擦净了足衣上的土尘,又帮她穿上了绣鞋。

  墨池就在此时醒了过来。

  她诧异的看着正扶着她双脚的安亦池,心内的滋味完全无法言语。

  刚才他抱她,那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此时又是为那般?他难道不知男女大防吗?她虽穿着足衣,但被一个非父非兄的男子如此亲近,恐怕也不只是不妥而已吧!

  他就不能叫醒她让她自己穿鞋?

  这个登徒子!!!

  墨池小脸愠怒,安亦池却很镇定,他那张丰神俊秀的脸上一点儿尴尬的表情也没有。

  仿佛他为她穿鞋是他们之间已经很熟稔的事情一般。

  若无其事的放下墨池的小脚,安亦池道:“马上到家了,伯父睿智,你瞒不了他,想想看怎样跟伯父解释吧!”

  墨池气愤的看着面前这位脸皮颇厚的俊俏公子,咬牙道:“安公子是国子监置生,想必应该对本朝礼教烂熟于心。

  不知公子对‘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间。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这一段作何理解?”

  安亦池含笑看着墨池被愤怒憋红的小脸。炸毛的小猫很好玩儿,不过得适可而止,小猫这会儿得顺毛摸了。

  他收起笑容,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姿态道:

  “嗯,没想到小墨大夫对‘礼记’这种条条框框限制极多的书也颇为喜爱,不过这一段内容你跟墨大夫谈完之后就知道并不适用于你我之间。

  还有,那个一身馊味的家伙,我让木杨砍了他的爪子。”

  墨池看看他,对他前面那番话虽心有疑惑,但到底感恩于安亦池救了自己,也再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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