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刚登基就强行纳了工部侍郎王延吉的正妻为美人,导致王延吉大喊着‘臣不愿为天下人耻笑,宁死以孝天下”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气的陈玄帝差点儿劈了龙椅,大声呵斥‘天下都是朕的,何况一个女子’。
若不是安又杰等跟随先帝打天下的忠臣们死谏,陈玄帝还打算诛了安家三族。
第二件发生在登基的第二年,高丽使节来访,迎接官宴上高丽舞姬表演了鼓上舞,陈玄帝当场舞性大发,坚决也要试一试,此次宴席皇帝号称要展示大陈朝国威及形象,安又杰等老臣被嫌弃形象不佳未有出席。因此当时竟无人敢阻止陈玄帝行此荒诞行径。
结果大陈朝堂堂皇帝一头掉进被自己踩烂的皮鼓内摔了个四仰八叉。大陈朝国威和形象在高丽国面前展示的异常豪放不羁。
第三件更离谱,就发生在几月前,太后六十大寿,举国欢庆,宫中请来了长安名伶‘小梅香’,皇帝再次表演欲强烈爆发,竟涂脂抹粉穿上戏装为太后演了一出,本来这行径解释为尽孝道倒也勉强。
偏偏戏词里有一句‘当世天下唯我一人”,这个‘小梅香’也不知是脑子抽了筋还是想报私仇,竟然假装不知唱戏文的是皇帝,一巴掌扇在了陈玄帝脸上,还争辩说“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唯皇上一人才对,你算什么人’。陈玄帝本来要杀人,闻听此言竟然哈哈大笑称赞他说得好,还赏了他随时进出宫的令牌。
气的太后当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皇帝一年一出荒诞不羁的大戏,又喜欢偏听偏信,安又杰等老臣忠言逆耳,一日更比一日不受皇帝待见。
陈玄帝最近又想出了新花样,长安呆腻了,想要南下体察体察民情,工部尚书纪林运乘机进言,称应在南部修建行宫,为南下视察做好准备。江宁郡为六朝古都,也是龙气聚集之地,在此修建行宫可彰显我大陈朝之昌盛繁荣。
皇帝大喜,今日在朝堂上竟没有询问一下三公及六部的意见,直接下旨准了。
安又杰等老臣据理力争,最终无果,老头儿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在金銮殿上晕过去。
回府的路上,老爷子越想越觉得悲从心中来,估计自己终有一天会像御史台官员一样撞死在金銮殿上。
到了府门口,听家中老奴禀报在国子监上学的小孙子安亦池放旬假回来了,老爷子的心情才好了些。
安又杰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两个儿子又为他添了三孙子三孙女,虽说个个都孝顺醇厚,但这个排行第三的孙儿安亦池心性上最为圆融通达。且三岁起学文,四岁上习武。一年前以十三岁稚龄入了国子监读书,是国子监三十年来年纪最小的监生。因此安又杰对这个小孙子也最为爱护。
☆、第四章 往事如烟
不说长安皇帝的怪诞离奇,只说宜阳墨池的小试牛刀。
三日后一大早,墨池去了元府。
元府门口的司阍(音同婚,看门的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丫鬟便带着她去拜见了元夫人。
元夫人四十出头,长得珠圆玉润,这几天忧虑小儿子的病情,神情有些憔悴。
见了墨池,她眼睛一亮,小儿子虽然醒了,三日来却一直精神不济,怏怏的也吃不进什么食物,她倒忘了当日还定下了这么一个小娘子帮着儿子调养药膳!
虽说对墨池的能力半信半疑,但本着‘万一撞大运呢’这种心情,元夫人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桃带着墨池去了厨房。
此时主子们刚刚用完早膳,几个厨娘正在收拾,小桃介绍了墨池,又指着一个四十上下、长着容长脸的妇人说这是主事的厨娘张妈,墨池便福了福身说道:“有劳婶婶,请婶婶带我看看厨房都有些什么食材。”
张妈看看面前的小丫头,心里很有些瞧不起,元府的几位厨娘年龄加起来快两百岁,难道还调理不好小公子的膳食?夫人却从外面找了一个黄毛小丫头,她倒要看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能懂什么?
张妈叫一个婆子带着墨池大概瞧了瞧厨房里的食材,墨池也没理张妈和那婆子明显的轻视,只暗自琢磨了一番,便挑选了一只猪手、一只小仔鸡、两个鸡蛋、一条干鱿鱼、一小块瘦肉、一根青笋、两根萝卜、一根莲藕并香菇等配料。
虚寒之症的病人体质较弱,容易疲劳。因为消化功能弱,食量也比较小,平日里畏寒喜热,性格也比较内向。
她选用的这些食材中猪肉和鸡肉性温、萝卜补气、青笋补血,莲藕能助消食。都是有利于虚寒之症的食物。再搭配自己按照比例配置好的黄芪、枸杞、当归、麦冬和大枣,能起到温补的作用。
墨池把猪手用酱料腌好,又把香菇料酒葱姜等配料填进鸡肚子里,把猪手和鸡放进了一个青瓷小盆,鸡身下依次放好切成块的萝卜和莲藕,待加入了些调味的香料,又从袖袋里掏出纱布包裹好的几位药材放进了铜盆。
然后把放满了食材的青瓷小盆放进蒸笼蒸了起来。
趁着蒸煮的空档,她又把瘦肉细细的剁碎,加上佐料调成馅儿,鸡蛋打散,把一个小铁勺放在了小火炉上,抹上点儿猪油,用小勺儿舀了一勺鸡蛋,细细的包起了一个个小饺子。
小桃看墨池做的有模有样,而且这种菜肉一起蒸煮的方法也是闻所未闻,夫人本来不放心让她跟着看看,眼下看来,这个小丫头还是有点本事的。
小桃转身回去秉了元夫人,元夫人正在指点小女儿元瑶描花样子,听完点了点头,元瑶便问道:“娘娘,小桃说的墨家小姐就是你给四哥请的那个小厨娘吗 ? “
“什么小厨娘,人家是墨大夫的女儿,也是懂医术的小大夫呢,可不要乱讲。”元夫人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元县令一共有四子二女,其中二子二女是元夫人所出,长女几年前高嫁到了长安。这个幺女元瑶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一,从小便很得家中父母及几个哥哥姐姐的宠爱。
元夫人也知道小女儿性子有些骄纵,但这有什么呢,有父亲及几个哥哥姐姐在,小女儿有骄纵的资本,他们夫妇也没打算将女儿嫁去什么高门大户,骄纵些以后到了夫家才不会受欺负。
待元瑶绣完了手里的绣品,元夫人便带着她去了元誉住的院子。
一进门,看见儿子端坐在书桌前,书桌上已写了好几张大字。元誉看见母亲过来,忙起身行礼。
这个儿子就是这样,性子过于好强,知道自己身子弱,就想在学业方面超过其他的兄弟。
元夫人快走几步,拉起了元誉。满脸心疼的说道:“誉儿,你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又没什么力气,就应该好好的躺在床上将养着,做学问也不急着这几日啊!”
元家四个儿子中老大元谋与元誉都是元夫人所生,元谋今年二十一,自小习武,前年参加武科举得了二甲武进士,又得了姐夫帮忙上下打点,放了山西晋阳府振威副尉。大儿子也是元县令夫妇的骄傲。
老二老三都是庶子,常年在广州和河北两地行商,也不用元县令夫妇操心,只这个小儿子,相貌在宜阳县说排了第二无人敢应第一,自小聪颖懂事,性子也是温和有礼,就是身子羸弱,所以最得元县令夫妇欢心,同时也让二老最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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