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语。
我闹!他竟觉得是我在“闹”?!
“大师兄,你是想护着她吗?”语气冷冽的似是在寒冬腊月吞了一口南极的千年寒冰。
“小九······”
不愿再听他多言,相思用尽全力将右臂一甩,挣脱了他的手,又挥鞭向元傲菱攻去。
元傲菱接了招,反守为攻又是一击。顾漠尘御剑一挡,流云、碧波硬生生被挡的离了原定轨迹,一头扎进了瑶光台周边的杂草丛里。
这一挡倒给了相思进攻的时机,蓄了全力在右臂,泣血亦随之变的通体鲜红,血□□滴。
胜负只这一招便要见分晓。
未及多想,相思振臂一挥,泣血便似一条红蟒,张着血盆大口朝元傲菱飞驰而去。
“小九!快住手!”
一道绿影闪过,一个挺拔伟岸的身影已赫然挡在元傲菱身前,不是别人,竟是相思的师父,向修。
别人,相思尚可不顾,可是向修,他待她如亲子,上山的这数十日对她甚是照拂,这对一个从小就被亲爹嫌弃的孩子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个人!他说的话她怎可不听!
只是这红蟒此时已势如破竹,再想收势已绝无可能。
相思奋力一收,也只是将泣血神鞭收了回来,再看那集了她全部仙力化出的红蟒,已直直的撞进了向修的胸膛。
向修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身子随之一歪。
“师父!”
相思和顾漠尘几乎同时,冲到了向修身侧。
向修紧紧抓着相思的手,头无力的枕在她肩上,身子越来越沉,终于连带着相思一起瘫坐到了地上。原本就白的面色此刻变成了惨白,深深的忘她一眼之后,合上了双眸。
相思心如刀绞。
元傲菱好好的站在原地,似一个看热闹的。师父你却因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慌乱中掉到地上的琉璃珠熠熠的发着蓝光,忽闪忽闪,慢慢的变淡变暗······
☆、第七章
仙莱殿以东便是向修的卧室,叶相思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向栖云居。
向修已昏迷了近两个时辰,先前他的二弟子李元,已去鼎清峰请来了他的师弟洛星洲。
那病怏怏的神医摸索了半天,才一句一咳嗽的宽慰叶相思道:“只是心脉受了些损伤,无甚大碍……咳咳……你这丁点的法力还是伤不到你师父精髓的……咳咳咳……”
相思方才稍微的放下心来。
洛星洲开了方子,嘱弟子们去熬汤药,说向修喝了药就会醒。只是需要静养,只留一人在身侧,让其他人都退下。
叶相思央求众位师兄,留下来照顾师父。众人知道她是误伤了师父心中有愧,便只管由她去了。
叶相思坐在床边,望着向修惨白的面色,暗自伤神。
也不知这看起来病病殃殃的神医,可不可信。
此时又再无其他法子,方才已喂师父喝了药,只能等等看了。
一声轻咳,向修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师父,你终于醒啦!”
叶相思又是喜又是气,鼻子一酸就抽噎了起来。
喜的是师父总算是没因为她受什么伤经动骨的大伤。气的是自己不听阿爹叮嘱,终究是闯祸了。
向修捂着嘴又咳了几声,方才回了头来看相思。
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竟笑了,只是那笑看起来竟如此的苍白无力,没有一丝往日的神采。
“师父没事,莫哭。”
怎么可能没事,看着向修胸前那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叶相思又是一阵懊悔,泪珠便越发的不听话。
向修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招呼相思近前,为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珠儿,又拍了拍她因啜泣而微微抖动的肩头,又是浅浅一笑。
“不许再哭了。”语气虽强硬,眼里却是满满的柔情。
忽听得殿外一阵喧闹,向修的三弟子梁志,急急的推门进来,跪在了师父榻前。
“师父,寻白师叔带着傲菱师妹并一众弟子来···来···来找小九,如今已在殿外了,弟子来请示,是否要请她们进来。”
“星洲师叔嘱咐,师父要静养,如何能请她们进来?她们既是来寻我的,我出去见她们便是,何苦要来扰师父。”抬脚就要出门。
“小九!”
只轻唤此一声,向修便又咳了好一会。
相思赶忙坐回榻上,用肩膀撑着向修,腾出一只手替他捋背。
微喘了口气,向修侧着脸对相思说道:“小九,你跪下。”
她虽疑惑,仍旧依言跪至了榻前。
“七宝山弟子规有言,本门弟子凡有寻衅滋事引起争端,扰乱各派秩序者,由各派师尊酌情处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去殿外给寻白师叔认错之后,去三清堂面壁三个时辰。”
相思愕然······
“ 师父……你……你要我去给寻白师叔认错?”
“是。”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明明已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却仍不死心。
“您……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吗?”
沉吟半晌,终于道一声,“是。”
轻轻巧巧的一个字,叶相思却如雷贯耳。
无奈师命难违,这七宝山的规矩便是如此,纵使叶相思此刻有千般缘由辩解,万种委屈要诉,也只能咽回肚里去。
委委屈屈站至榻前,给向修行了礼。
“师父,那我去了。”
梁志已扶着向修重新躺回了榻上,他眉头深锁,微点下头,阖上了双目。
众位师兄们站成一排,立于栖云居阶下。虽是行着弟子礼的架势,五个人却是摩肩接踵,不留一丝缝隙。
顾漠尘就在他五人身后,背手而立,如一座山挡在门前。
那冼寻白带着元傲凌与一众女弟子就站在对面,杏目圆睁,横眉冷对。
虽是盛怒之下,冼寻白终究还是懂得分寸的。如若不然,只凭他们几个人,如何能拦得住她。
一见相思出来,元傲凌便似被雷炸了,手指着相思额间直叫:“娘,就是他踢伤了女儿!”
叶相思心下冷笑,明明是你抢我锦盒,摔我的珠子在先,如今却来恶人先告状。
冼寻白更似火上浇了油,一个健步就要来拿叶相思。
师兄们上身齐齐一发力,又将她逼得退了回去。
冼寻白只得站在人墙外叫嚣:“叶相!我念你只是一个初上山的小娃娃不懂规矩,不想与你做深计较。你且说说,你因何与傲凌争执?又因何动手将傲凌打伤?”
“今日,你若能说出个所以然,倒也罢了,如若不然,就休怪我这做师叔的,要替你师父管教管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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