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谈到了魁生,那也得提一提伏尸。
“从前魁生在渊,伏尸在烨,他们到底附属于谁,看往后国与国之间争斗结果才能分明。”
如今这世道,卧底的人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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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如今是二品大员,当朝权臣,别说她去定远,就是江东的知州也得下跪行礼。
江东是她故地,官场的规矩是一地的官员默认一系,当许青珂扶摇直上当上御史大夫,于江东一脉是无比亢奋的,但他们也是紧张的。
“传闻这位许大人办案十分厉害,若是被她查到一点半点……”
许令奇自然不能要求下面的人无比清明,总有些官员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底细,有些不大,有些很大,但都怕极了那个十分年轻的朝廷大员。
幸好,他们的惊慌是多余的,因为许青珂没过江东,她直接去了定远。
许令奇暗暗叹气,他总觉得自己见到那个人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感。
仿佛见到了一个久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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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长,其实是穷乡僻壤,但村外青山有一地总是素雅干净的,因选址的人是许青珂,常年打理的有牛家人。
此时牛庆忙里忙外收拾,其实很干净了,只是牛家父子习惯了。
旁边的赵娘子跟阿青没帮忙,他们站在不远处,卫队也没跟来。
牛铁匠看着许青珂拜访香烛等贡品,她身体不好,他们一家子多照看着,可唯独这件事谁也没代劳。
等上香祭拜,牛庆被赶来的牛芳给扯走了,这里就剩下了牛铁匠跟许青珂两人。
“之前是我连累您跟阿庆了。”
牛铁匠身体还算硬朗,但这么久不见,许青珂能见他髻边添了一些白发。
“算什么连累,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我跟阿庆也没遭什么,你的人来得很快。”
当时他也以为自己父子难逃一劫,没想到次日就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没多久就被放了,倒是许家人倒霉。
再后来……
他终究小看了这个邻里少年郎。
有些事儿他看不懂,若是看得懂,恐怕就越能知道她的厉害。
“以后不会了。”许青珂淡淡笑着,牛铁匠沉默了下,叹口气,伸手拍了下许青珂的肩头。
“官场凶险,你自己多留心。”依旧是那句话,一如她去参加童生试之前的时候。
许青珂愣了下,她长这么大,倒是甚少有人会再拍她肩头,除却死去的许家夫妻。
在牛铁匠要走出去的时候,许青珂忽轻声问:“您知道了?”
牛铁匠顿足,转头看她,其实是看那坟头。
沉默好久好久,他才说:“他们带你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因从前我外出去通州看过他们,那时候小珂还在,后来他们带你回来,我自认得容貌不一样。他也就告诉我你是逃荒路上被他们捡到的,因当时小珂刚夭折,你母亲每日伤神虚弱,几乎奄奄,见到你后以为是小珂回来了,于是就收留了你,这件事大概只有你父母跟我知道。”
顿了下,他说:“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许青珂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焚烧着的香烛。
牛铁匠不会知道,这两夫妻还瞒着他一件事,也是这件事,他们才会死。
许青珂想到那一夜看到的……
阖了眼,拳头稍稍用力。
再睁开时,已经无比清冷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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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走的时候,牛庆很想跟着,可他看看阿青,又看看那些卫队,有些踌躇,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
“阿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我记得以前跟你解释过。”
牛庆脸色微微一变,咬咬嘴唇,“意思是至亲健在的时候不远行,别等回头想侍奉的时候却是来不及……你想让我待在家里侍奉父亲。”
许青珂淡淡看着他,他咬牙,有些不甘心:“可我也想跟着你啊,我知道你长大了,厉害了,身边有好多人护着,可我就想跟着你啊,万一你有一天需要我呢。”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胡搅蛮缠,许青珂最后总会允她的。
她最扛不住这个。
可这一次没有。
“可我不需要你。”
许青珂只撇下这一句话,转身上了马车。
赵娘子将准备好的一包银两递到牛庆的怀里。
帘子放下,遮挡外面牛庆瞬间惨淡的脸。
她垂眸,眼里有浅浅颤动的眸光。
当断则断,否则必有人受其乱。
就好像……许家夫妻。
许青珂双手交叠,指尖苍白而冰冷。
第167章 北地,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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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些人是离了邯炀却依旧引得邯炀的人不能一直留心关注的。
一府邸中,一个黑影入了屋子, 屋子里面光影并不暗淡, 反而书香韵味十足,那个黑影事无巨细得将许青珂在北地的事情汇报上去。
无非是说许青珂在北地下了一些政策, 提拔了一些人帮忙治理北地, 又征收流民等等,因才过去不久, 也没见有什么政绩,但许青珂对北地好像也没太大兴趣,寻常泛泛而已, 也就第一天照例巡查了属地,后就在府邸处理政事了。
“果然一如既往勤快。”听他汇报的人也没说满不满意,却是在沉默了片刻后轻飘飘问, “她可去了那青踪林?”
“倒是去过, 但青踪林早已荒废, 不复从前美景, 她问了几句,让人随便收拾下, 后也就没去了。”
屋中的人提笔写字, 闻言并未说话,只是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那人出去。
人走后,他才抬起眼,若有所思:“难道是我多疑了, 青踪林,许,又是那般容貌。”
黑影出了屋舍跟院门,露出脸来。
赫然是曹墨。
等他离开了挺远,回到自己的地方,打开暗匣,拿出特制的纸张写上字,然后交给厨娘,顺手端了一碗热汤出门吃去了。
厨娘神色不变,次日出门买菜的时候才将纸条交给屠夫。
没多许,屠夫放出了一只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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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鸽子飞过千山万水,到了晋国。
晋,不弱不强,平和,主要是不乱,但总有特殊的时期,该乱的还是得乱。
晋王体虚,膝下如今无子,晋后强势,北琛一脉也强势,这就内争的前兆。
但这一切仿佛都随着晋王遗留在外的血脉归来而压下了。
血脉需要验证,这位新太子也需要观望是否具备才能,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确是晋王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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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北琛捻了葡萄吃,轻叹:“这说白了就是君上跟他小妻子的夺权之争,你说要是一开始不盛宠,如今也没这么多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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