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珂面上淡淡含笑,这种苍白羸弱下的淡笑有点儿风轻云淡,却也有一种风情。
姜信瞧着她,似笑非笑。
船夫跟那一家三口已然准备好格杀许青珂了。
直到……
姜信忽然凑到许青珂耳畔,低低说:“就凭你小许这般姿容美色,我便可送你一缕春风入了那些邯炀贵人公主千金们的帷帐,让你享尽面首的荣华,日日享春宵,如此价值可观,的确可以来日方长。”
他直起身子,笑声幽幽,带着玩弄人心的欢愉,继而,许青珂也看到了船只已经到了芦苇丛群中,那芦苇丛后行出好几艘船。
姜信等人跳上船,走了。
留下许青珂一个人。
哦,让她一个人撑船到致定府?
许青珂站在船头看着这些船只渐行渐远。
而在姜信眼里,她也在缓缓变小。
“大人,此子倒是……”
“聪明得过分了,疑似有鬼?”
船夫低头,“只是有些怀疑。”
姜信指尖把玩着那封密信,漫不经心得说:“永远不要害怕一个人太过聪明,怕就怕她无所惧。”
幸好,这个许青珂是有所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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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看着船只消失眼中才摊开手,看着手掌心露出的指甲掐痕,有淡淡的血迹。
害怕么?
不枉她故意弄出这样的痕迹“不凑巧”得给姜信看到。
不过……
“还真是无妄之灾。”
第16章 江东,巨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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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定府码头最近十分热闹,主要是附近县村的考生都在近期赶来,虽然不算披星戴月风尘仆仆,但也增添了许多热闹。
偌大的致定府定然不是乡野小镇可比的,这街道纵横宽阔,这楼阁错落有致,这茶楼这饭馆、这诸多乡下人叫不出名儿也不能想象的场所总是那般高高在上。
总有馆伶儿在那里弹唱,也总有说书人乘着这时候挑几个才子佳人的话本儿逗趣。
三月转眼溜了弯儿,四月春花浪漫时,五月眼看着就要到了。
各县的寒门子弟赶上了最后几日,终于到了。
应成安背着只装着一件最体面青衫跟几本书的包裹,低头看了下自己匆忙赶了几日因而破旧的靴子,似乎也察觉到路上几个风流公子的调侃目光,他步子顿了下,管自己往前走,却被人喊住了。
“成安兄,成安兄,等下我。”
应成安转头,且看到之前路上遇到一起赶路的隔壁县应试考生,他适时露出谦逊友好的表情。
“张兄。”
同样衣着朴素的张生跑到了应成安旁边,满脸笑意,“成安兄,你走的好快,怎的忽然就到我前头去了,还想着跟你一起找个农舍应付上几日呢,既省了钱财,又有人作伴,便是极好的。”
应成安歉然:“我刚刚也在找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是我的过错。”
张生顿时摆手,“成安兄这话可折煞我了,是我走慢了,诶,已是午时,我身上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且这一路光吃干粮,我现在就想吃一顿热乎米饭,怎么样,成安兄,小弟多谢你这一路照顾,请你吃一顿饭。”
应成安垂眼:“不好吧,浪费你盘缠。”
“没事没事……”
应成安推了几下推不过,便是跟应成安去了旁边的一个饭馆。
这饭馆很大,桌椅整齐,诸多人已经坐满,两人便是去楼上,才点了两三个小菜,应成安并不急着吃饭,倒是张生不拘小节,已然开吃,且招呼应成安吃饭。
应成安略皱眉,却也斯文多了……
“眼看府试还有二十天,这些天咱们致定府可热闹了。”
“每一届都这般,院试的时候才叫热闹,那时候考完才见我们致定府偌大区域的才子们高低。”
“倒也是,但如今他们都云集我们这里,总有些出彩的。”
“嘿,最出彩的不外乎各地案首们呗,咱们致定府辖下二十五个县,单是各县案首就有二十五个,也难说其中佼佼者是谁……”
那吃着果子喝酒的客人说法中肯,却惹得旁边一桌的人不乐意了,那老者放下筷子,“纵然二十五个县一共通过两千童生,人才济济,也有二十五个案首一争高下,要说此次府试的案首,必然是孟县的陈元林最有可能!”
陈元林!便也是很有才学名气的,在场不少人颔首,毕竟这陈元林家中祖上出过两位饱学之士,一位还是进士,如今还在朝内当值,端是家学不俗的。
但也有人推举了其余人……这等喧闹热烈让应成安两人惊愕不已,两人心惊这听到的一个个人物不是才学惊人,就是家世非凡,要么就是两者兼备,可吓人了。
但都不及一个衣衫上乘的中年男子拂袖而起,轻飘飘落下一句:“若问才学之盛,名气之高,谁能比得上江东谢氏谢临云!”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整个饭馆都肃静了下来。
应成安也寂静了,致远府在大蜀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不算贫瘠而已,但它偏偏有个在大蜀都声势远扬的世族——谢氏。
他们这边区域便属于江东,国都邯炀的人提起他们致定府,都会在前面加个地域江东。
而谢氏就是江东的霸主。
谢临云也是这一代谢家最出色的子弟。
张生忍不住嘀咕了,“听说这谢临云也十八岁了,若是真的才学惊人,聪颖非常,又怎么会现在才下场,也不见他先拿了什么功名……”
他这话声音极低,应成安还是谨慎,想要阻止他继续说,只是还是被人听到了。
那衣着不俗,气度过人的男子转头看来,“谢氏祖训,凡要拿科举功名者,需过十八才可下场,违者驱除出族!”
他这语气不紧不慢,却让应成安起身想要道歉。
“为什么啊!早点下场不好吗?早拿功名。”张生颇有些榆木脑袋似的,让应成安脸色越发难看。
“不足十八者,心性不定,未能见品德之良莠,若是入朝为官也不过是给国家添加一害虫,还不如不参加!”
这男子稳稳抛出这一段话,在场的人皆是震惊!
“你……不知先生是?”有人好奇他的身份,暗想必然是世家出身的人物才懂这么多呐。
寻常人哪里能知那谢氏门庭的事儿,更不敢妄言!
然而这男子却是不理他们,反而忽然一拍掌,“不好,光跟你们瞎扯了,差点误事!”
他刚要下楼,却见展柜的领了一个人上来。
“东家,许公子到了。”
众人惊疑看去,看到那掌柜的侧开身子,此人上了台阶,看向这被称作东家的男子,薄唇未动,似乎并不热情。
但这东家却是面带笑意,领着人往内阁雅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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