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人对他刮目相看,也多了几分亲近,许青珂看了他一眼,“左臂的伤去处理,省得化脓恶化,今夜休息,不要参事。”
她的声音很淡,许念胥却笑着点头,走了。
赵娘子就纳闷了,“乍一看挺聪明的小伙子,怎么越接触就越觉得傻,性情都不不太一样了。”
她说起这花儿,许青珂手指顿了下,起身。
“去看看那个黑衣人。”
“要提审吗?”
“不必”
黑衣人跟太保关在两个面对面的牢门里,太保耐不住,一看到人就怒骂对方害自己。
前者忍不了,便骂对方背叛。
“你发财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害了你?”黑衣人冷嘲热讽。
“那……诶,你我何必如此,如今都是阶下囚,还不如想着如何脱身……兄弟,你我也算是照面合作过几次,该是有点情谊的,我不过是替你们跑腿,本就没有什么大罪,你不如替我开罪几句,来日兄弟我出去了,也好替你想想法子……”
“我?我就不需你担心了,自有人会救我出去,倒是你,若是想活命……”
两个人压低声音,太保脸色露出喜色。
半个时辰后,太保到了许青珂面前,一跪下来就老老实实交代了对方拉拢他的话。
“你是说,他乃沈家的人?”
许念胥听到的时候觉得不太对劲,沈家,不会死……
“是的,他还说沈家有一女乃……乃……”
许青珂抬眸看他,他打了一个哆嗦,“乃五皇子妃。”
旁边站着的许念胥心里一咯噔。
五皇子!沈家!
第186章 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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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的时候, 许青珂见过霍允延当时的异样,若是他人, 该是将此刻跟那时对应上的, 可她好像很冷淡,这种冷淡让原本七八分怀疑霍允延的许念胥忍不住沉思。
“不是?”
他有三分迟疑, 因在这人面前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
愚蠢的人喜欢从聪明的人那儿得到答案, 因为——实在想不出来啊!
许青珂没回他的话,只对太保淡淡道:“洛阳沈家多女子少男丁, 嫡系旁系加起来也才五个,三个参军,在秦夜跟郑青城麾下,不是在外打战, 就是镇守邯炀城防。另外两个在家里读书备考, 前些时候他们的姐姐也就是五皇子妃还递了帖子想让本官当学师辅导, 南城铁矿这种关乎家族命脉动辄灭族的事儿,会让除嫡系旁系的人去干?幸好你先投诚了本官, 否则也就是被卸磨杀驴的结果。”
太保冷汗直流,其实再来跟许青珂汇报之前, 他是后悔了的, 也犹豫过要不要反水。
然此刻才发现自己这种级数的永远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这颗棋子的真正用途。
“那……那他是要利用小人来污蔑五皇子?”
“单单你一个不够。”
许青珂偏头瞥了许念胥一眼, “积少成多,一环套一环,所以之后一段时日我会比较忙, 世子非公门之人,有些案宗是不能经过你手的。”
许念胥点头,“我明白。”
事关五皇子,稍微不好又会扯上太子,不管是他母亲还是归宁府从来不牵扯储位之争,这件事儿他不宜插手过多。
“那我能做什么?”
“买菜吧。”
“……”
买菜也是一门学问,至少许念胥跟着赵娘子去南城之中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会留意有没有人投毒。
赵娘子:“……”
真是一个小心翼翼十分认真的的大好青年啊。
指证霍允延的证据越来越多,蜀王那边也开始连连追问调查结果,其中重点有两个,其一是何人作为,其二是一半铁矿都到了哪里。
其实两个重点可以归类为一个,至少在多数人看来是这样的。
指证五皇子的线索都留在了初步的案宗报告之上,这份报告也很快到了邯炀。
作为回应,蜀王很不客气得先将霍允延冷落并且革去他当前在户部的职位。
朝廷方向在翻涌,官员们将疑心落在了霍允延身上。
而许青珂也得到了蜀王的命令——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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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于这两年,他得宠得很,几可比当年的三皇子,一个得宠的人没必要走如此艰险的路,要知道就算是三皇子也是逼不得已才走了那条路。”
钟元慢吞吞说着,却又看向周阙:“可事实证明这条路的尽头多数都是失败告终的死亡。”
他们现在临江而坐,因为在钓鱼。
年纪大了,总有一些打发时间的爱好。
周厥握着鱼竿,皱着眉:“所以你觉得不是五皇子,甚至疑心是太子祸水东引,不仅让自己摆脱嫌疑,甚至为自己除却唯一的对手。”
钟元失笑,“这种推测太过大胆,作为臣子可不敢如此放肆,不过也许有一个臣子敢……”
“许青珂”周阙手中鱼竿的线头在水面上有轻微的波动,钟元留意到了。
他说:“是的,许青珂,此人让我感觉到了年老者的无能为力,说是半壁朝堂,其实另外半壁也晓得何为如日中天,良禽择木而栖……”
周阙转头看他,“你为此苦恼了?”
“我倒觉得是你一直在为这个人苦恼……事实上,你已经离开朝堂多年,仿佛没有必要再为了一个许青珂而忧心,除非是这个人有一种独特的原因,让你为此……”
周厥:“你是在试探我?钟元……那我可以疑心你的目的了,毕竟以你的作风跟在朝堂一贯的闲散,本该对她十分提携或者尊重,但你好像想要除掉她,这让我也甚为忧虑……”
钟元过了一会,苦笑,“非我所愿,而是宫中出了点事情,君上……找到了我。”
很显然,五皇子有麻烦,许大人也是。
是五皇子也要祸水东引?还是幕后之人想要一箭双雕,亦或者许大人……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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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城不到半个月,还未有彻底的眉目,现在就要我们回去,许大人,这次……”许念胥再次觉得许青珂之前在南城给他的提醒在此时已经算是一种征兆了。
这很不寻常。
“血牙还留在南城,我却回了邯炀,这的确是一场征兆,但我想的是,你回去后最好不要去找你的母亲,而是去找你的祖父。”
许念胥忽然懂了。
谁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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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敏感的或许不是朝廷中一个个都算聪明的臣子,而是那些为人奴役的宫人,他们太懂得一阵风吹来,会吹动这宫中哪颗树,哪一多花,而这花或者树都将为此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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