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太子戾,所有人都可以回去了。
这对太子戾来说,既是坏事,也是坏事,但仔细衡量从蜀国借兵的微小可能性,借此脱离蜀国,可能更有利于他的性命。
太子戾看着霍允延走上那个位置,他转头看向下首排列第一的人。
她怎甘心让五皇子上位,就那么放心?
其实霍允延自己也云里雾里,昨天的时候,他还有九分确定是小九,结果昨晚……
他低头去看下面的许青珂。
一袭官袍妥帖宽松,修长纤细又有几分风流,一张脸更是颜好绝色。
这样的人该是在人间红尘中搅弄风月,却活生生在朝堂卷动风云。
他依旧是她的棋子,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要下什么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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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森等人出了蜀国的时候,得到内线消息——新任蜀王霍允延罢黜原来左右相官秩,只列一相引领百官。
这人还能是谁?只能是许青珂。
“封相?!君王位都不要,丞相之位又有什么!不过……”
明森看到密信里面提及的其他政令,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罢黜了好些官员,军政两边都有,这里面有我们的人,也必然有渊跟晋的,许青珂这一手真狠,这恐怕是咱们得到了最后一封密信了。”
夜璃坐在公主行辕里面,看着密信,表情有些深,也瞟了瞟商弥。
“太子的事情,是我瞒着你。”
“为什么?”
“怕你难过。”
“本来会难过,可现在你这么一说。”夜璃缄默了下,忽偏头一笑,“我反而不难过了。”
商弥一愣,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
“不过我也得跟你说一下,商弥。”
“假如我的处境真的那么差,那么势必要有一个完全可信的强大外援,你觉得身为公主的我能有什么样的途径去跟对方联手?”
“联姻。”
商弥听夜璃淡漠说出联姻两个字,他皱眉,低下头,“殿下若是选择联姻……”
“许青珂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夜璃似笑非笑,在商弥沉默不语后,放下帘子。
这下轮到你难过了,商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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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封相,罢黜官员,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但也并非都是别人倒霉,起码也有喜事。
“世子爷,公主被提了宗室皇秩,列宗室之首,也被令为宗长,您现在可就是宗长之子了。”
许念胥入公主府的时候,听到下属的话,步子顿了下,并没有太大波动,只是让府里的人谨言慎行。
但他要进去的时候,却被拦下了。
“世子爷,许相在。”
许念胥步子一顿,没有进那花园,只是在外面等着。
他想,他的母亲此时应该也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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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父亲……”公主姣一时有些迟疑,她很疑惑,假如许青珂知道她跟她父亲并无实质关系,那就谈不上对她有所眷顾,可若是以为她跟她父亲有什么关系,基于对自己母亲的不平,也不该对她这么照顾信任啊。
“我知道”许青珂垂眸喝茶,“从我入朝前,我就已经查清楚了,您……”
许青珂也没说全,可公主姣脸色变了变,最终苦笑。
“我那点破事儿,知道的人差不多都死全了,也就剩下霍万那一脉的人。”
公主姣知道许青珂当年入朝必不是一穷二白的,反而是带着万全准备才开始报复。
“只知道殿下于我父亲有恩。”许青珂并不打算说透,而且也确实不是十分了解霍姣跟自己父母的事情。
公主姣沉默了一会,说:“本来,于你这一辈,我的事情该是难以启齿的,或许想保留一点尊严,但未免你误会,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
她抬眼看向许青珂:“青珂,我跟你父亲这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你父母予我的庇护,我也从未跟你父亲有过什么,充其量,算是年少时的一点爱慕,念胥他也并不是你的兄弟。”
许青珂颔首:“我知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许念胥的父亲是谁?
许青珂没问,可她知道公主姣会说。
都到了这个关头了,该死的都死了,恐怕公主姣也想露底给许青珂,实现真正的一个阵营。
“当年父亲刚去北地,其实形势并不好,浴血一年后才掌了一部分兵权,但已让许多人忌惮,上峰将领嫉妒,加上霍万有意压制,父亲领命去剿北地外漠地沙匪的时候,其实早已泄露了军机,是公主你冒险传了密信给父亲,才让父亲有了准备,躲过埋伏,也剿灭了沙匪,只是逃了一个匪首齐侫。但霍万也察觉到了是公主泄密,所以对你不满……”
公主姣冷笑,“何止是不满,当时也有许多嫉妒吧,因他一向不得父王喜爱,对任何得父王宠爱倚重的人都有怨恨之心,表面上于我不过是假意疼爱而已,那件事后,他怀恨在心。后来没多久我就被他设计出了事儿,失了清白,还怀了孕,以我父王好面子的心性,最大的可能就是对外宣称我染病,暗地里将我处死,那种处境,我也无所谓生死了,只是你母亲……”
公主姣看了看许青珂,“你母亲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明知我对你父亲有心,却让你父亲娶我。”
“我当时也问她了,觉得她这样做,要么是炫耀,要么是愚蠢,你可知她跟我说什么?”
许青珂:“你救了我父亲一命,却因为他而招惹这么大的祸患,于情理我父亲都不该撇下责任。”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而且也认为当时我再没有其他去向可以确保安全,我问她假如我跟你父亲真的假戏真做的话,她该怎么办。”
霍姣这样说的时候,脑子里却回想起当时那个女子沉思后,带了几分认真的回答:“可能于我而言,他的性命安危乃至于为人的担当重于他是否能对我从一而终。”
“但你也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是,我们三个人应都留有尊严得活着。”
结果就是公主姣首先保留了自己的尊严,从此再不去管这两夫妻的事儿,只占着一个虚名安稳养自己的儿子。
公主姣也就承认一个女人在她之上。
可那个女人死了,她的男人也死了,只留下他们的孩子。
定定看着许青珂,公主姣眼底情绪浓重,偏过脸,才让那一股酸涩没能流露出来。
“你太像他们了,但我宁愿你比他们心狠无情一些,不管是对我,对致远府,还是对任何人,亦或对这个国家……”
这是提醒许青珂不要感情用事。
许青珂给公主姣倒了茶,推过去,手指拢进宽大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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