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生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最终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那今日大概是最后一次我们这样见面了……”
未见他心里的女人挽留,他转身了,眼里黯淡,走出门之前,顿了下足。
“我并非不曾想护着你。”
“只是发现那样只会让我们更加凶险。”
“碧海潮生阁不允许有感情。”
“任何感情。”
他走了,妖灵偏过脸,看着他走出院子,背影渐行渐远。
她看到的只是空冷寂寞的院子。
还有曾经漫无边际的血腥。
“那现在来找我又算什么呢。”
“其实你们男人……有时候还不如我们女人果断呢。”
妖灵笑了,却满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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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飞信来了。”赵娘子小心翼翼避过附近眼线得了密信,将它放在案上。
许青珂放下书,伸手拿起它拆开,看着上面的密报,眉眼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也意味着探查不到秦笙的踪迹。
赵娘子心里沉了沉。
“公子……”赵娘子心里不忍,许青珂偏过头朝她略一笑,“我没事,早想到的,他的手段那般深不可测,岂会让我查到半分。”
“这些年来,始终就只有他吊着我的份。”
声音沙哑,纤细淡凉的指尖摩挲着书页,指尖或许染上了书香,但她一旦想起那个人,却总是只能闻到血腥味——泛着药味跟薄冷风霜的血腥。
“我于他之争,也只能险峻峭壁中亮刀锋。”
说罢,她看向赵娘子,“让人动手吧。”
堰都另一处,普普通通的水榭之中,风有些飘忽,站在水榭中临风而立的人轻轻问:“还是没动静吗?”
跪在低声的隐卫趴在了地上,以此作为汇报——事实上,他们不能说话。
所有的情报都通过肢体语言反应。
“莫不是我想错了?我的这位好大哥对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十几年前又算什么呢。”
“非要拉着白家的血脉指点迷津。”
他的声音太缥缈了,却冷得没有任何人间人情味。
听得让人入骨发冷。
“看来还是得从她身上入手。”
想到她在台上的祭祀舞,他的眼里暗沉。
“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了。”
许青珂的飞信到了,有些飞信也朝诸国而去。
堰都的一切,就是渊的一切。
蜀,霍允延已经上位好些时日了,但对于如今朝堂的局势还是力不从心。
那个人的布置一环扣一环,他不敢动,却也有几分不甘心。
然而,这种不甘心又不是十分强烈,以至于他一直不愿冒险。
“谢临云这个人倒是好运气,轻易就得了她宠爱。”
用宠爱这个词儿,是因为霍允延看透了许青珂待多数人的冷淡。
一如对他……
恐怕杀他跟杀霍万没什么区别。
“不过就一个谢临云?寡人总觉得她还安排了人。”
霍允延皱着眉,却怎么也看不透许青珂的路数。
这日子一日日的,可真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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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国南面镇远隘口,外巡芦苇荡的一列军队里面,有一穿着暗红戎甲的女子打开地图,看着附近地形,且观测周围。
“这边没有问题,但往北巡查一遍再回隘口驿馆。”
“喏!”
三日后,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军队到了隘口官渡驿站,驿站小官早已来迎接。
“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您现在便可进屋休息。”
头盔取下,旁边的小将来接,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到自家将帅那张不算特别美貌但十分英气的脸庞时,仍旧恍了下神,但很快低下头。
秦兮也只嗯了一声就踱步进了驿馆。
一群人跪拜行礼,秦兮也习惯了,只是加快了步子上了楼。
若说蜀国的霍家王室的家族特性是多疑自私,那么渊的秦氏皇族便多英武,哪怕是女子也自有冷冽干练的气质。
秦兮便是其中佼佼者,否则也不至于能领兵在外。
从女子领兵这点上看,渊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不过既是女子,总比男子多一些不方便——在外行军几日,洗澡成了麻烦,秦兮又是公主之尊,既有条件,当然要好好打理下自己。
但洗澡之前,她也得到了堰都那边的消息,洋洋洒洒一大段文字,多数都离不开一个名字。
毕竟是在本国,有兵部特别的迅鹰,紧迫消息两三日内就能通达。
“许青珂?蜀国那位把霍万弄死的探花郎?”秦兮语气有些冷漠,她跟许多人一样,担心异国之人不可信,何况许青珂这个人早有前科,哪怕是为复仇,也已经很危险了。
也不知道她这位素来手段冷硬的哥哥是走了哪门子的路数。
难道是被这许青珂给巧言蛊惑了?按理说也不该啊。
秦兮有些担心,便下令:“明日便启程回堰都。”
吩咐完后,秦兮回屋,果看到浴桶里已经放了热腾腾的洗澡水,紧绷的神色一缓。
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嗖的一下,屋内忽被一缕风吹灭。
屋子里瞬时黑了下来,也是那一瞬,秦兮感觉到颈后忽有一瞬针刺。
她脸色一变,正要拔剑,但眼前昏暗,这种昏暗非屋内漆黑带来的,而是身体昏……
似有人倒下,但床下有黑影出,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无声无息,但外面的护卫官见到屋内灯火熄灭,出于谨慎便询问了,但门打开,他们的公主回声。
“风吹了蜡烛,去问下店家火折放哪。”
“诺。”
过了一会,新的火折拿了上来,护卫官进屋替自家公主点上蜡烛,光明来,看到公主冷漠得坐在那里喝茶。
他弯腰躬身退下。
门一关,公主威严的气质就变了,变得普通起来,她摸了下自己的脸,眼里阴诡,掀开床榻上被子,看着里面裹着的人。
秦兮,渊的公主。
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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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清音叠唱佛法,钟鸣法随满青山,许青珂被秦川邀来大藏寺,参加大藏寺十年一度的迦林法会。
大藏寺在堰都东面,不算远,也不近,车程半天。
其实也不仅许青珂一个,朝中许多权贵都随同前往,毕竟大藏寺帮王朝祭祀,王朝给予大藏寺国寺法会尊荣,也算是有来有往。
只是时间卡得有点紧。
“这太子轩等国宾前两日才刚走……”在马车里,权贵们也在讨论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因是女眷,对政治不敏感,也只被家里男人耳提面命过,知晓要避开些什么,但眼下这些话是可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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