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女人_简梨【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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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娘不明白,她把这件事儿定位为赵大牛没事儿找事儿,赵二郎夫妻重男轻女维护儿子。

  “我该怎么办?”柳娘请教月娘,她才是土生土长的女孩儿。

  “别担心,再过两年大哥就娶亲了,爹娘肯定找个好相处的嫂子,你这么有本事,等你嫁出去了,嫂子肯定捧着你。远香近臭,很快就好了。”月娘摸着她的头道。

  “说到底还是钱闹得,要是我是家里挣钱最多的那个,谁敢对我大小声。顶梁柱,顶梁柱,爹在家里说话最管用,不就是因为他是挣钱最多的那个吗?”柳娘不认同月娘逃避的观点,笑道:“明年我挣更多的钱,让他们瞧瞧我的本事,就不敢欺负我了!”

  第10章 不种田

  家人,什么是家人,就是吵吵闹闹最终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人。

  柳娘在气头上的时候,甚至在心里说“这辈子都不要理他们了”,可过个三五天气消了,月娘在一旁劝说,赵二郎、赵二婶也如平常待她,柳娘怎么好意思撂脸色,生活又恢复平静如初。

  柳娘反省自己是不是把穿越者的骄傲带到了这里,那不是骄傲,是自负。赚点儿钱就忘记了当初吃不饱、穿不暖的窘境,如论如何,赵家在村里里待女儿是一等一的好,原身柳娘处境不好,完全是大环境的锅。

  把自己的想法深埋心底,柳娘也学会了笑脸迎人。她笑的对象从商人、客户,扩展到村人、邻居。柳娘发现很多人对自己的观感就好了,也是,大多数人和她多没有交流,能看的不就是第一印象吗?

  过了个太平年,翻年过去,柳娘继续打着“王先生”的名号在外活动。

  在种植花卉的同时,柳娘还开始涉足药材领域。很多药材都生长在大山里,不然不会有所谓的“采药人”。柳娘现在还只能炮制一些常见的、工艺简单的药材,她目前最大的野望就是找到传说中的人参了,可惜,对没有金手指的人而言,那东西只在传说中、小说里……

  和县里、别县的商人打交道的时间多了,柳娘为人谦虚诚恳,背后有“靠山”,慢慢也有人带她玩儿了,有爱好花卉的官员、乡绅,也愿意接触她了。

  等到卖花的第三年,柳娘终于培育出了心心念念的兰花,绿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配着古朴的花器更显空谷幽兰之美。柳娘苦思冥想凑了句咏兰诗,“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为自己兰花取名“无人芳”。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剧情了,这花入县令老爷的眼。赏银不说,还亲自到这山村来“求贤”。

  县令上门,未曾先通知,等到柳娘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的时候,立在门前的就是县令本人了。

  县令身边的长随给柳娘使眼色,让她赶紧迎人。县令为了表达自己求贤若渴的姿态,不让仆人冒犯,亲自扣门。

  柳娘展颜一笑,大大方方走出来,作揖行礼。自生意铺得越来越大,柳娘在外面均做男童装扮,知道的人自然是知道的,不知道也没人特意提醒,再过三五年,说不得很多人就以为柳娘是男孩子了。

  “不知老父母驾到,有失远迎,请老父母恕罪。”

  “起吧,你家先生可在,快为本官通禀。”县令摸着胡子道。

  “老父母恕罪,先生又喝醉了,恐不能拜谒。”

  “又喝醉了?你这童儿好不醒事,外面铜臭有何要紧,先生才是重宝。”县令冷哼一声,“你若不好好照顾先生,本官亲派能干人来。”

  “老父母恕罪,老父母容禀,不是小的不懂事,实在是拦不住啊。先生又忆起往夕为太宗爷爷牵马执绳远征蒙古的豪情,再想起同袍埋骨草原之悲,情不自禁啊!”柳娘历练了几年,文绉绉的话张口就来。

  “哐当~”

  突然里面传来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先生恐是醒了。”柳娘轻声道。

  “快去通禀,就说溧水县令拜见。”一听人醒了,县令就更来劲儿了。

  “请老父母稍后。”柳娘半点不虚的把门掩上,快步进屋。

  县令的长随看不下去了,不解道:“大人何必如此客气?”

  “你不懂!”县令摇头,并不多做解释,心中却自有成算。一个小童能有如此见识,只能说明主人不凡,再合那首“无人芳”,这明显是隐士做派。既然诗词流传出来了,这隐士自然也不是真想隐居,双方已有无言的默契。若能请他出山,再有诗词唱和、文章传世,朝廷、文坛必定流传出“伯乐”“拾遗”的佳话。这是什么?这就是人望啊!人人做官都想高升,凭什么呢?比出身、比政绩,县令不觉自己有什么比得过别人的,只能在养望上做文章了。

  想到这里县令不禁一叹,溧水县本是京都辖下,若是往年该多么令人振奋,出点儿成绩就被上面看在眼里。可惜太宗他老人家雄心壮志迁都而去,这千年的都城也不敢称“京”,必须要加个“南”字,成了养老的所在。南京啊,已经不是以往的京都了。

  县令内心活动这么丰富,柳娘可没有读心术。

  柳娘进屋一看,王老头正怒目瞪她呢。

  “怎么把花盆砸了?”柳娘急忙上前,摆在正厅的花儿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好东西,碰掉一片叶子她都心疼。

  “还管什么破花!”王老汉气不打一处来,拉着柳娘道:“你把县令招来了,我可不是很么隐士神仙,应付不来!”

  “你不是说跟着太宗打过蒙古吗?只把这段经历摆出来,就比大多数人都强!”

  “我当时只是养马的,十五岁!”王老汉咬牙切齿道,能从战场上活下来,抢得够多,他才有这些年的好日子。可这些年他家业就在乡里乡间称个大,哪里有和官府打交道的经历!

  “您要是信我,就听我的。”柳娘眼珠子一转,撺掇道。

  “不行,不行!就说我不在!”王老汉看了看围墙,觉得自己这老胳膊还能翻过去,千万不能被堵在当场。

  “人都来了!躲不掉的!”柳娘拉着他,威胁道:“你跑了他以为你架子大,等着他三顾茅庐呢!”

  王老汉恨恨望着这个给自己惹麻烦的小兔崽子,“那你说怎么办?”

  “听我的,你喝酒就是,潇洒些、狂野些,啥话也不用说,我来!”

  “真能糊弄过去?”王老汉不敢相信。

  “你还有别的办法?”柳娘反问。

  王老汉想着柳娘过往的功绩,再结合眼前的形势,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干了!”

  柳娘回身给县令开门,致歉道:“老父母恕罪,我家先生喝醉了,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恐无法招待。”

  “无妨,老先生醉了,正该探望。”县令跟着话音走呢。

  “那就得罪了,请老父母举步。”柳娘脸上做出虚假的迟疑来,更让县令觉得这是既定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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