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未见到许琬,只觉得她清瘦不少,此时又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哭容,陈王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于是给她赐了座。
王后看着许琬,那眼神真恨不得掐死她。
许琬接触到王后的眼光,吓得朝陈王那里靠了靠,陈王回过头看向许后,颇为不悦,“琬琬还是小孩子,不要对她这么严厉!”
王后当然知道该如何应对陈王,遂委屈地说道:“妾身知罪!”
这时陈昕拉着晏灼也来了。
晏灼一进殿就看向了许琬,许琬也错愕地看向晏灼,万没想到她会来这里。她会告发自己吗?许琬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昕儿,你怎么来了?”
陈昕行一礼,说道:“儿臣来是想看看究竟谁这么大胆敢伤害我晏姐姐。”说完愤恨地看向了许琬。
陈王又看向晏灼,只见她脸色苍白,头发披散着,额上的伤还没痊愈,裹着白布。陈王有些愧疚,毕竟晏灼是在自己的宫里遭了暗算。陈昕和晏灼坐下后,陈王才吩咐人带那个证人来。
这个案子由王后主审,所以她清了清嗓子,无不威严地问道:“下跪者,可是昭阳殿的宫人?”
“回王后娘娘的话,奴婢是昭阳殿的宫人,名□□秀。”
王后又看向许琬,问道:“容妃,她是你昭阳殿的人吗?”
容妃点点头。
王后满意一笑,又对那宫人说道:“春秀,你把你看到的照实说出来。”
“就在承欢殿的人连夜找晏姑娘的那晚,奴婢亲眼看到晏姑娘被昭阳殿的几个宫人抬出了昭阳殿。”
“那如果让你指认那些人,你还能分毫不差地认出来吗?”
“能。”
“好,就把昭阳殿的宫人全招来,你一个个指认。”
这时容妃说道:“我记得,她只是一个洒扫的宫人吧。”
春秀又看向容妃,毕竟是指认自己的主子,她有些胆怯。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昭阳殿负责洒扫的宫人。”
“那就奇怪了,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什么?”那晚她未免被人看到,吩咐半夜将晏灼扔出去,却不想被这个小小的宫人看到了。
王后一听,立刻看向容妃,眼中有隐隐的兴奋。
“你怎么知道她是夜半时分看见的?”
容妃一愣,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辩解。她一心想要挑春秀的错,却不想被王后轻而易举抓住了漏洞。
陈王亦怀疑地看向她。她心一虚,眼泪流了出来,弱弱地说道:“妾身也只是随口一说。”
陈昕恨恨地盯着她,站了起来,指着许琬说道:“父王,就是她,我就是在昭阳殿附近找到晏姐姐的。”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许琬,许琬额上渐渐冒出了汗,差点软倒。正在这时,昭阳殿的宫人求见。
陈王此刻冷了神色,道出一字。“宣!”
那三个宫人进来就拜伏在地,讨饶道:“大王饶命,是奴才一时糊涂,打了晏姑娘。”
众人被这三人弄得糊里糊涂的,许琬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陈王无不威严地喝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跪在中间的宫人说道:“有一日遇到晏姑娘,奴婢知道她医术好,就请晏姑娘帮忙看看身体,谁知她不仅不看,反而出言侮辱,说奴婢是下等人,不配让她医治,奴婢怀恨在心,趁着晏姑娘一人时,便将她打昏带到一间小屋子里,打了她一顿。”
那宫人说得声情并茂,众人都有些怀疑就是她做的。晏灼在心里苦笑不已,她被打了一顿,末了还附带着成了恶人有恶报的了,晏灼不难想象是谁指使她们这么说的,心里有些酸酸的。
陈钰呀陈钰,我为了你忍气吞声,你却指使人败坏我的名声。
陈昕第一个坐不住了,她年纪小,易冲动,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一脚踹一个,骂道:“狗奴才,晏姐姐不医就是不医,都是奴才命,凭什么让晏姐姐给你们医?”
“胡闹!还不退下。”陈王出声喝道。
陈昕气不过,又是一脚踢在了一个宫人身上,这才退开。
王后见那宫人将罪名揽得干干净净,不甘心地问道:“晏灼,她说的是真的吗?”
晏灼迟疑片刻,终是缓慢地点点头。
那宫人慌忙叩头,说道:“奴才给姑娘赔罪,求姑娘开恩,饶了奴才们吧!”
既然有人认罪了,王后也不好再问了,不甘地看了许琬一眼,才吩咐道:“你们在宫中乱用私行,违反宫规,主犯鞭六十,逐出宫,从犯鞭四十。”
许琬暗自松口气,却又听王后道:“虽然容妃不知情,但是毕竟是昭阳殿的人,你有御下不严之过,应当惩处,就,鞭二十吧。”说完恶意地看向许琬。
许琬听说要受鞭刑,连忙向陈王求救,陈王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对王后说道:“琬琬身子弱,就处罚别的吧。”
许琬又胜一筹,得意地看向王后,王后气愤不已,但也不敢违抗,说道:“那就禁行三个月吧。”
也就是意味着三个月不能见到陈王,那样自己不就失宠了吗?
许琬又可怜兮兮地看向陈王,陈王不忍,说道:“就罚容妃半年的俸禄吧!”
许琬心里不高兴,但是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朝陈王露出一个甜笑,再转向王后时,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得意,装模作样地道:“妾身知罪,甘愿受罚。”说完又依在了陈王的怀里。
陈王闻着身边淡淡的香气,早就心猿意马了,遂急急地让所有的人退下。
晏灼看着陈王面对容妃时毫无自制,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回到承欢殿,陈昕仍然不解气,晏灼想到今日陈昕在顺年殿上的话,于是将她叫到身边,说道:“公主,你虽然贵为公主,但是不能看人医病。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天下病人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只要能医治的都要尽力而为,知道吗?”
陈昕点点头,若有所思,片刻才恍然道:“姐姐,那宫人是不是说的假话?你根本没有遇到他们,他们也没有让你帮忙看病。”
晏灼犹豫地点点头。
陈昕愤怒至极,“这些人太过分了,打了你还不说,居然还诬陷你,坏你的名声。不行,不能这样放过他们,我要跟王后说,要重重地处置他们。”
晏灼慌忙拉住她,以王后的精明,她这么说了,肯定猜得到那宫人只是顶罪的,那就麻烦了。
“不对呀,你没有侮辱过他们,他们为什么打你?”
晏灼心里一惊,万万想不到小小年纪的她反应这么快,她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是不是他们只是顶罪的?打你的人还是容妃?”
晏灼不再说话。
陈昕这下更加恼火了,口中骂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卑鄙无耻?打了你还不敢承认。我要告诉父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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