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政皱了皱眉,只觉得此刻的许氏疯了。
随行人员将许氏按跪在地,薄司政理了理被许氏弄皱的衣服,问道:“大王问你,殴打襄都公主,你可知罪?”
许氏笑了笑,却是不答,说道:“我都是为了他能生气,为了他能亲自来问我,为何他不来?”
答案已出,薄司政让那些人放开许氏,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女人,便转身离开了。
许氏却上前抓住他,哭着求道:“大人,你帮我带个话,就说许婧想见大王,求他来看一看我。”
薄司政甩开许婧,刚走一步,许婧又缠了上来,薄司政终于不耐烦了。他吩咐道:“把人拉开!”
那些人强硬地掰开许婧的手,等薄司政走了,才放开她,可是许婧似乎疯了一样,抓个人就不松开,一路被拖拽着下了台阶,口中还说着让大王来看她的话。那些人似乎还没见过像许婧这样纠缠不休的女人,于是怒道:“这女人太放肆了,教训教训她。”
不知是谁,一拳挥到许婧的额上,许婧被打趴下了,众人围着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直到许婧抱着头求饶,众人才停手。
高明台再次恢复安静,直到夕阳落山,整个宫院蒙上一层阴影,许婧有些冷得发抖,她想起晏灼留下的几件衣服,于是回到了房间里,把那些衣物都裹在身上。
第三十二章
终于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天际,屋子变得暗沉,她蜷着身子坐在床榻上。门口印着一个黑影,许氏抬头去望,那身影在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只有一个外形轮廓。挺拔,高大,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许氏眼睛一亮,不顾身体的疼痛,爬了起来,口中喊着“大王,大王”的奔过去。
那个身影任由着她把他拉进屋,然而借着微弱的日光,许氏还是看清了那个人。
“陈钰!”许氏吓得退了几步。
“王后?现在该叫你什么?”陈钰看着她,脸上满满是讥讽的笑意。
许氏后退着,定了定心神,冷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
“讨债!”陈钰脸上的笑容顷刻被寒冰覆盖。
许氏苍白着脸,一步步退到了墙下。
感觉到陈钰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许婧歇斯底里地叫喊,“你母亲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杀的。”
“如果没有你从中挑拨,我母亲不会和父王弄成那样的局面。”
“呵呵!”许氏低低地笑着,那笑声中充满了悲凉,“是我先认识他的,郗雨芙才是后来者。”
“我娘的名字,你不配叫!”
“你们都认为我才是那个多出来的,可是有谁知道我才是他本来倾心以待的人?在他去墨山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为了帮他找红灵芝,差点丢了命。在墨山上的时候,他就承诺过我,会娶我为妻。可是他却娶了郗相国的女儿。”
“所以你就把这些都算在我娘的头上?”陈钰冷冷地看着她。
“本来我不恨她,可是她爹害死了我还未出世的孩儿。”许婧说到此,眼中显出浓烈的恨意。
陈钰一愣,他知道许婧的胎儿是因为被追杀逃亡才流掉的,可是当时所有的人都说是郗雨芙派人追杀她的,他也调查过,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从心里不愿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杀人。
“这么说,你知道是我外公派人追杀你的,而不是我娘?”
“是,可是我知道大王他不敢动郗相国,所以我就谎称是你娘。”
陈钰眼眯了眯,眸中闪着危险的光。
“要怪只能怪你娘,谁让她是相国之女?谁让郗家为大王所忌?若是追究你娘的死,大王才是主谋。”
“你倒是把罪名推得一干二净,那我那未出生的哥哥,难道不是你害死的?”
许氏闻言,脸色白了白。但仍语气强硬道:“是你们郗家先害死我的孩子。”
“你不必再为自己犯的罪找借口,”他突然抓住许氏的手,说道:“我娘,我的大哥,你这双手,都沾了他们的血。”
他拉着那只手,手掌朝上,按在案上,许氏被他一拉,身子朝前扑倒在案前,惊恐地抬头就见陈钰打翻烛台,那蜡烛掉落,露出插蜡烛的铁针。
“不······”惊叫一声,她挣扎着后退,却半分动不了。
陈钰拿着烛台,嗜血的眼眸看向许氏,冰冷吐出:“该让你偿还的时候了!”
话落,铁针刺穿手腕,钉在了案上。
“啊!······”
巨大的疼痛让许氏的脸变得惨白,额上冷汗直冒,她想缩回手,可是被陈钰按在原地,动不了分毫。渐渐地,她不敢再挣扎了,动一下都是刻骨钻心的痛。
血疯狂地流出,蔓延在案上,滴到地上,汇成一滩血水。
“不让你死得这么快,就是要你死前好好的为自己做的事情忏悔。”
血越流越多,许氏的意识越来越弱。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每个呼吸都是疼的。就这样,看自己的血慢慢流出体外,感受自己慢慢的死去。
陈钰试了试她的鼻息,确定冰冷后,才松开手。随意将她的手丢弃,起身离去。
漫天的星辰,光辉流泻千里,冷风将烛火吹灭,居室陷入了一片暗黑,陈钰就站在这孤高的高明台上,清俊的眉眼被黑暗遮盖,但是在这星光之下,那孤冷的身姿则被映照得一览无余。
☆、幼年
深夜,高德顺疾步走进了顺年殿,陈王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王,许氏自杀了。”
陈王似乎还来不及惊诧,面容覆上了痛苦之色,良久,他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你去把后事办了吧。”
高德顺应了个诺,便退下了。
晏灼问宫人道:“许氏呢?”
“禀公主,许氏昨天自杀了,高舍人找了口薄棺将她装殓了,不知埋到什么地方去了。”
晏灼摸着胳膊上的伤,叹了口气。
陈昕走了进来,说道:“姐姐何必为那样的人叹气。”
晏灼一笑,道:“今日怎么没上学?”
陈昕撇撇嘴,说道:“还不是为了照顾姐姐你。”
晏灼道:“我没什么事,你还是去上学吧,功课落下了,你别又算在我头上。”
“姐姐真没良心,我天天担心你,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你还这样说,太无情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爱陪着就陪着。”
陈昕这才转怒为喜。
夜里,晏灼正在睡觉,忽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上游动,痒痒的,麻麻的。她眉头一动,蒙蒙地睁开眼睛。在看到身边那个人时,晏灼差点惊呼出声。再一看,自己的深衣不知何时被解开了,而那人的食指正贴着自己的肌肤。
他的眼睛又露出那种心疼的神色,现在却带着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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